周夫人看到儿子没事,也放心了,笑着说道:“怎么,你也知道关心其他人了,自己跑出去玩的时候都想什么了。”
周浩言知道在母亲面前,自己显得越可怜越好,于是周浩言装作很委屈的样子道:“娘,我谁都没有忘啊,只是孩儿太年轻不懂事,惹了祸才知道错了。您就别在说孩儿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孩儿差点都不敢回来了,怕爹罚我。”
周夫人拉过周浩言,抚着他的头慈爱的说道:“你爹说的对,我以后也不能在娇惯你了,要是这样一直下去,真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怕为娘的也要后悔了。”周夫人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笑着对周浩言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云儿去哪了?以前云儿回家探亲,几日不回来,你都问也不问。”
周浩言道:“娘是说的什么话呢,孩儿这好不容易才知道关心人了,娘怎么还质问孩儿。”
周夫人道:“好好好,娘不说你了。云儿因为帮你瞒着你留下的那封信,让老爷知道后,给调到后院去了。老爷当时也是太生气了,不过这丫头也挺会伺候人的,我一会找老爷说说情,让云儿还回西院。”
周浩言愧疚的点点头,道了声“哦”。感情自己还连累了他人。
周夫人看他这样又心疼起来,道:“你也别内疚了,老爷并没有惩罚她。你这刚回来,一路都有没有歇息,一定没有吃饭吧,娘去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下午的时候去你奶奶那里请个安,但是可别告诉你奶奶这两天你独自去苏州的事情。”
听了周夫人的话,周浩言点点头,道:“娘,我知道了。等一会吃过饭,我就过去陪陪奶奶。”
周夫人道:“那娘先走了,让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东西,你先休息一会吧,这一路上也一定累了。”
周夫人走了,周浩言独自回了里屋,趴在床上。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还能感到隐隐作疼。他不得不佩服那个苏州城的大夫,那大夫给自己上的创伤药效果竟然如此好。周浩言嘿嘿一笑,幻想着把这种药拿到二十一世纪,看着云南白药被迫退出市场,他竟然就那么的笑出声来。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又也许是早上起的太早的缘故,周浩言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云儿那丫头已经回来,外屋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他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饿的久了,顿时食指大动。不管不顾的坐下吃起来。
云儿在一旁站着不说话,看着周浩言发呆。过了许久,周浩言才擦了擦嘴,满意的的拍拍自己那因为吃的太饱而微微隆起肚子。不经意间发现云儿还站在身边,刚想开口,却见云儿目光涣散的盯着自己,怕是在想什么事情。甚至连周浩言已经转身在注视她,她都没有发觉。
这一次周浩言有机会近距离仔细的观察云儿,她面如桃花,粉嫩的可爱,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口,一切都凸显南方人的秀气。再看她上身窄袖儒衫,下身长裙,虽然质朴,但衣服质地要比一般下人好一些。
湖州的冬季再冷,也不需要穿太多衣物。简单的几件到是显露出云儿那妙龄少女的身材,胸脯有些微微的隆起,周浩言恶俗的想到,古时候的人想必都发育较早吧,不然历史上记载的很多大人物为什么都那么早结婚,而且长孙皇后竟然十三岁的时候就嫁给了李世民。
周浩言看着云儿,想到,如果让自己娶一个十三的小女孩会怎么样,听周夫人说眼前的云儿已经十四岁了……他猛的回过神,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准备把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
云儿依旧沉浸在沉思中,脸色红晕,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可爱而神圣,让人不忍亵渎。周浩言实在不想打破这眼前美好的画面,但又感觉自己这样实在太过尴尬,只好轻声说道:“云儿,想什么呢?”
云儿被周浩言的话语生中沉思中拉的回来,见眼前的周浩言,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没……什么都没想。”说着又低下头。
周浩言道:“哦,那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吧,我要去老夫人那里,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晚上再回来。”
云儿听了这话,并没有自己期待的内容,心中恼怒,但自己又是下人,不好发火,只能独自生闷气。于是答应了一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了出去。
留下周浩感慨的自语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即便是这小女孩的心都让人摸不透啊。”既然不明白,他也索性不去想。出了西院,就直奔老夫人那里去了。
……
周浩言陪老夫人去聊天,先且不说。这边周泽平站在周夫人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把云儿那丫头给送回西院了,我怎么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
周夫人儒雅的慢慢说道:“老爷,云儿那丫头也不是自己要这么做,不都是言儿指使的嘛,你又何必迁怒于她。”
周泽平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明白什么,我哪里是迁怒与她,只是这次你也不让我惩罚那丫头,我也只好让她别在言儿身边伺候了,谁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又瞒我们什么事。虽是训斥了一顿,但我还是不放心啊。”
周夫人道:“好了,老爷,您消消气。云儿来府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孩子懂事乖巧,您放心吧,我想云儿也不会再做这糊涂事了。”
周泽平虽知道云儿确如夫人所说,但他心里就是感觉不踏实。不过自己的夫人既然这么坚持,周泽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了,但他还是说道:“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云儿这丫头以后还帮言儿瞒着我们什么事情,那我可就饶不了她。”
周夫人感激的看了周泽平一眼,她想起云儿刚被卖进周府的时候,才十岁,就在自己身边伺候,虽然年纪很小,但从来都不比他人要差。不久后云儿就得到了周夫人的喜爱,到后来,周夫人干脆就把云儿当成了半个女儿,接着周浩言过了幼学之年,出了自己的院子,被安排在西进别院,周夫人就让云儿也过去了,做了那西院的主事的丫环,到如今已经两年多了。
周夫人回过神来,对周泽平道:“老爷,您下午还去官署吗?”
周泽平道:“不去了,上午在官署告了假,现在也正好没事,一会我让周福去城里找个博学的先生回来。怎么,你有事?”
周夫人道:“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周泽平又和周夫人聊了一会,便让人叫周福去找先生了,自己也回了书房。
对于周浩言参加春闱童生试的事情,整个周府都极为重视。周泽平是亲眼看着周浩言变得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博学。但这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还是让他对周浩言没有足够的信心。自从上次梁正文来家里赴宴,老夫人又准备让两家结亲以后,所有的压力都顶在了周浩言身上。
那天老夫人的意思是等周浩言春闱过后考中了秀才,两家就大摆定亲宴。但周泽平总是担心周浩言会落榜,毕竟以前的周浩言那是和秀才一词绝对搭不上关系,如此一来,对于春闱童生试,周泽平比周浩言还要紧张。
到了晚上,周浩言高兴的哼着小曲走回西院,他陪老夫人聊了一下午,实在是太值得了。老夫人告诉周浩言,周家现今还保留了几本武学相关的书籍,具体是什么没有告诉周浩志,老夫人只是说等周浩言春闱过后考中了秀才,就把这几本书交给周浩言,但是她不准周浩言把这件事告诉周泽平。
当周浩言疑惑的问这些书是怎么来的时,老夫人若有思念的告诉他,这是周浩言的曾祖父留下来的,当时隋朝江山不稳,引天下英雄窥探,可惜周家多少辈都是读书人,家谱又不准周家子弟习武,周老爷就只好把这几本书传给了儿子,也就是周浩言的爷爷,后来周浩言的爷爷去世了,这些书就到了老夫人的手里。至于这些书最开始怎么来的,老夫人只是说周家家族遇难的时候,有族人偷偷的藏了这些书,后来自然就被一代代传了下来,但也为有家族的几个人知道,不得外传。
周浩言一路走回西院还想这书的事情,连对面走过来的云儿都没有看到。他不知道的是,老夫人把书留给他是因为周泽平太过古板,而老夫人又太过喜爱周浩言这个孙子,另外老夫人也感觉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怕是不久于人世,鬼使神差的就把这些留给了周浩言。
周浩言此时感觉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成为武学高手以后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未来是否如他所愿。正在这时候,他感觉眼前有个影子闪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云儿,可见周浩言在那幻想是多么的入神。
他见云儿要出西院,说道:“云儿,这是要去哪?”
云儿道:“咱这院子里可有一个不知道饿的家伙,我们几个下人可不陪着他,这会我可要去厨房叫人来送晚饭呢。”
没等周浩言说话,云儿就出去了。周浩言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云儿,自从这次回来,云儿的脾气就变的怪怪的。周浩言耸了耸肩,转身回了正房,刚坐下来,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响起来,刚才还不觉得饿,现在却……周浩言无奈的遥遥头。
不一会云儿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像她离开时说的那样。云儿把端上来的饭菜放到正房的桌子上。刚准备要走,被周浩言叫住了。
周浩言不把事情搞明白,心理实在有些难受,于是趁这个机会问云儿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次我离开家跑出去玩,一回来你就不高兴,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云儿听了这话,心中的压抑像是沉冤得雪一样,一下就哭了出来,边抽泣边说道:“少爷,云儿在十岁那年被卖进了周府,从那时候起就一直伺候夫人和你。两年前少爷你来了这西院,夫人也把我安排过来了。这次云儿替你瞒着老爷,也自己云儿自愿的。可是少爷你回来都是不闻不问的,云儿觉得委屈。”说罢,又哭了起来。
周浩言看这云儿哭的伤心的样子心中不忍,道:“云儿,这次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了。”
云儿听了这话,只是站在一旁点头,想必也是知道周浩言说了真心话,哭泣声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