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你以后不用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是路小陌工作的餐馆的经理。
“为什么?”
路小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干得好好的,经理会炒掉自己呢?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别来你就别来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里了。”
“走吧,走吧……”
落寞,无可奈何,不解。
路小陌不会忘记,是这家店在他一无所有,饥寒交加时收留了他,让几乎无一技之长的他在这富饶的地方有了养活自己的机会。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走在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望着店里红火的气氛,路小陌不由得想起了两个月前的晚上,那时,他正在为找到租房在陌生城市有一个居所高兴,同时,也在为身无分文而窘迫时,是那个中年男人,说他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给了路小陌一个服务员的职位。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炒鱿鱼算什么回事,至少得给个理由先。
“老天爷,你又玩我是吧,就这么好玩么!”
路小陌向天问,然而,上天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降临而下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再找一个机会吧。”
随遇而安是路小陌一贯的态度,船到桥头自然直是路小陌从小说《麻蒼叶王》中延袭下来的安慰之语。因此,路小陌算是个乐观的人,所以,他对于是否能找到工作,乐观得没有一点疑虑,
他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找不到工作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我们这里人够了。”
“抱歉,您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这里暂时没有招人的打算……”
“走走,那家的小孩,毛还没长齐,怎么能做好事。”
一家,两家,三家……十家……
一次次拒绝,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的鼓起勇气,去参加下一家的面试,然而,路小陌收获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拒绝。甚至有时候,路小陌还会受到言语上的侮辱。
“找工作,真难啊。”
午夜12点,路小陌望着这灯火还在的都市,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这座大都市的残酷,这个社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可是,他体验得还不够深刻……
“明天再努力吧,或许明天,就找到工作了。”
路小陌矗立在都市的浪潮中,路旁的那红灯绿火,反倒是映照出路小陌无所适从的微妙神态。
一天,一天,又一天……路小陌依旧在这座都市里流浪,却没有找到一份让他自以为归属于这里的一份低微的工作。
这段时间里,他曾听人说,在这里擦盘子的,至少都是好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且多数都会三种语言。他又听人说,像他这种没有学识没有文化的人,在香江会影响香江素质,应该回到陆地去,那里才有他的容身之所。
然而,路小陌不死心,他不甘心就这么狼狈的离开这里。他曾经发誓,要从这里带着足够多财富,衣锦还乡,去娶心中那个女孩。他又怎肯,当那个灰头土脸的失败者呢。
灯火阑珊,夜色渐深,路小陌的身子很疲惫,至于心灵,疲惫程度或许还要不堪。
“唉……”
一声重重的叹息,仿佛从垂暮之年的老朽口中发出一般,在路小陌的耳边回荡。
转身,路小陌走进了一条巷道,巷道的尽头,是路小陌租住的房子。此时,又见午夜,这代表着一天又那么过去了,路小陌只有回屋好好躺一夜,才能保证明天有精力,去面对已经让他有点恐惧了的就业之路。
路小陌的影子,被灯拉得极长,直到他消失在墙的那一头,他的孤暗的影子,依旧拖着阑珊得灯光。
……
“小陌,来,进来爷爷家坐一下。”
当路小陌眼神恍惚无神的走去那栋租房楼下时,常在落下下棋的房东大爷,突然叫住了他。
“大爷,有什么事么。”路小陌有点忐忑,他还欠着房租呢。
“小陌,星爷我看你天生骨骼惊奇,是个拍电影的天才,随
我去拍电影可好?”
平时沉默寡言的大爷,此时却一反常态,气质略微有点逗比,却又带着一股从容与严肃,对着路小陌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大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察看一下。”
路小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那天摔着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大爷一本正经:“少年,我是看在那天,你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才选中你的,你可别错过了机会。”
听见这么一席话,路小陌仿佛看到了一万匹汹汹烈马奔腾呼啸而过,心想:呃,这老头真出问题了!什么脱颖而出,不就是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跑出来救了你这个不小心把脑袋撞栏杆上了的老人嘛!我又没那么伟大,至于精神出了问题还惦记臆想着我吗。
“大爷,我还是扶你去医院坐一坐……”
“星仔,达叔我看这小子行,电影主角就决定是他了。”
路小陌还没把话说完,一个自称达叔的,身材胖硕,揣着一个啤酒肚,模样有点猥琐的大老头从一边走来,笑道。
“小子,别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我,我们说的是真的。你要知道,被阿星挑中的新人,没有一个不是大红大紫的……要知道,阿星可以说是中国电影的神。遇见他,是你的福气。而若他还愿意用你做演员,那就是你的奇遇了,是那种可以让你的人生产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奇遇。”
一秒,两秒,三秒……
“阿星,星爷……星爷,阿星……大,大爷,你是喜剧之王?”到了第四秒,处于混乱状态的路小陌才理出一点思绪,然后,得出了一个骇然的结论:大爷,是周星星。
“达叔……你,你是星爷早期电影里面那个达叔。”
当!
路小陌此时被震得不轻。
“这么说,我来香江第一天,一不小心救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便是传说中的【喜剧之王】,而这位喜剧之王,此时此刻,是要找我拍电影,让我当主角?这,这是梦吧,一定是梦。”
好事来得太突然,陆小陌一点准备都没有,让他怎么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