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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蝴蝶

从“不可思议的十大料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对左木来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昨天找到的小霸王学习机。先慎重地用抹布沾上酒精将学习机从里到外擦得干干净净,再接上电源,插上游戏卡,对左木来说,整个过程充满了敬意,向自己的幼年时代致敬。

把这一切处理好之后,左木郑重地将数据线插在电视机的接口上,打开,熟悉的音乐响起,果然是经典的菜单接口呢。“太好了,居然还能用。”左木欣慰不已。

接着就是挑选游戏了,左木的最爱有四个:魂斗罗,坦克大战,超级玛丽,炸弹超人。“你们两个,谁要一起玩吗?”他问。慕容摇摇头表示没兴趣,麻耶倒是很开心地凑过来。两个人的话就玩魂斗罗好了。左木先帮麻耶调成30条命,再教给她哪个键是跳跃哪个键是发射,游戏开始。

左木和麻耶并肩作战的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麻耶奋不顾身地冲在前面,不管对手是谁都被她一枪打爆。居然一条命也没有挂掉,让左木一阵叹服,“真是天才啊。”也许是反射神经超强的原因,麻耶握着手柄的双手像是弹奏钢琴一样的律动。不过即使这样,通关的时候也已经一点多了。

“晚了晚了,”左木注意到时间,马上催麻耶先去洗澡,就算是游戏天才少女,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游戏。看着在关电视收拾学习机的左木,慕容凑近来,问:“阿木,我一直想问你,麻耶在哪里读书呢?”读书吗?真是个问题呢,“她老家在青岛,不过现在搬家了。她高中毕业之后就不想读书了,所以来这里找我玩,顺便帮帮我的忙。”这样解释,应该没办法应付慕容吧?幸好慕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面对不应该追根究底的问题,她也从来不多发问。只是今天有点特殊呢。“阿木,我要提醒你,你是没有近亲的表妹的。所以,如果别人盘查起来,你最好能想一个远房的亲戚做借口才好。”慕容摘下自己头上的有点破旧的蝴蝶发饰,凝视着,将它放在床头,之后笑笑对左木说,“虽然骗我没关系,但遇到有心人,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果然被看穿了吗?左木苦笑。即使平时从来不涉及自己的家庭和亲戚的话题,慕容也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些事情,包括自己的生日,即使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也在第一年相遇的时候就送过礼物。这丫头,难道能触碰人心吗?

“不用道歉,阿木,如果你说谎,我相信你有必要的理由。记得,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也可以帮忙。”

刚好麻耶从浴室出来,两个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探讨。“慕容,你好像很喜欢蝴蝶呢。”左木看着蝴蝶花纹的双人床,再看着床头上的蝴蝶发饰。“嗯,有一首叫做《蝴蝶》的歌,你听过吗?”“不清楚唉,我对歌曲什么的没什么天分,所以也没记过,不如你唱出来我听一下,好吗?”“好啊好啊,麻耶也要听。”看来今晚麻耶也不想这么早睡觉。慕容点点头,轻启樱唇,唱了起来。

你是不是那一只蝴蝶,

轻轻飞过我的孤独长夜?

你就像是最美的树叶,

让我的整座森林都为你凋谢。

你是不是想飞过沧海,

只是在我的小岛上停歇?

你是不是天生的囚笼,

把我囚禁在你的惊鸿一瞥?

我知道你就是那一只蝴蝶,

飞过我生命中所有的季节。

我把你放在心中,

但是你总想着分别。

我知道你就是那一只蝴蝶,

喜欢突然出现然后离别。

你可知道你走了以后,

也带走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对你说你是天空中最美的蝴蝶,

你安静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或许对你来说我和世界都没什么重要,

只有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纠结。

可是我爱你爱的那么自私,

我以为你可以也爱我一些。

是不是我应该放手,

让你离开在我的长夜?

该怎么说呢?本来在安静的夜晚听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唱歌应该是一件很优雅的事情,可是听过之后,左木心中无来由的一阵酸楚。麻耶在旁边听着慕容唱歌也有些难过,但听完之后两个人还是一起鼓掌,“唱的真好听呢,慕容。”左木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慕容你居然这么擅长唱歌呢。”“谢谢,我大学是学声乐的。”慕容眼眶有些红,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首歌她每次唱,都会很心痛,尤其是今天。

“这首歌我倒是真没听过呢,歌词写得有点悲伤,音调的转换也有些出其不意。不过真的是很棒的一首歌,是谁唱的呢?“

“这首歌的歌词是一个笨蛋很久之前写给我的,后来我自己谱了曲子,唱出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阿木你没听过也是很正常的。”慕容轻轻叹了口气,“不早了,我也去洗澡,准备睡觉。”“等等,慕容姐姐,这首歌,你能不能教我唱?”麻耶居然开口叫姐了,看来是真的很想学。“嗯,好啊。”慕容若无其事地向左木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到他在沉思,就去洗澡了。

左木听到慕容说“一个笨蛋写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情书呢,不,不是有点像,压根就是情书吧,只不过是离别的情书。也就是说,这个人喜欢着慕容,慕容看起来当时并没有接受她,因为歌词的内容中提到了“你是不是想飞过沧海/只是在我的小岛上停歇”和“我把你放在心中/可是你总想着分别”。看来,慕容也经历过一份很让她感动的恋情呢,即使当时没有接受,现在却是很怀念呢。

不过,麻耶唱这首歌真的没问题吗?天真的孩子,能演绎出这种伤心的音乐吗?“最好还是不要学唱这么悲伤的歌吧。”左木心里这样想着,“明天还是教她玩游戏,只要喜欢上了游戏大概就没心情学唱歌了吧?”

慕容从浴室出来,穿着她自己的浴衣,看起来虽然没有昨晚的春意盎然,却意外地多了一种情趣。左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声表示歉意:“对不起,慕容,刚才问了很多失礼的问题。”“不,阿木。”看来慕容铃音已经又将自己调整到御姐系淑女的位置,“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让阿木知道比较好。你也去洗澡吧,该睡觉了。”

“嗯。”

“有些事还是想让阿木知道比较好吗?”在浴室里,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意思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让我不要太接近她吗?”还是“她想要坦然面对自己过去的经历,对我不想隐瞒什么呢?”唉,真糟糕,看来女孩子的遣词造句水平已经超越左木理解的极限了。他只是随意地冲了冲身体,就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只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迟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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