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走在如炼狱般燃烧着的烈焰中。
Caster给她造成的创伤已经远远超出了自我再生能力可以治愈的范围。原本锃亮的白银之铠,也在无数的攻击下染上了黑色的污迹。失去了血色的皮肤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双膝无力,脚踝颤抖,呼吸急促,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种几乎令她失去意识的疼痛袭遍全身。
即使步履艰难,Saber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啊……”映入眼前的是已经死亡的爱丽丝菲尔,她的尸体竟然被当成了圣杯降临的“器”。
“——太慢了Saber。就算被养熟了的疯狗反咬一口,也不该让我等这么长时间。”一个令人绝望的金黄色身影伫立在观众席间的通道中央,阻挡了Saber的去路。
“……Archer……”
“呵呵,别做出这种表情。我知道你眼馋我的财宝,但还是收敛一点为好,这样露骨的表情实在欠缺品味,就像一只饿了好久的狗似的。”
“……你给我,让开……”Saber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怨恨。疯狂的执念将她曾经清澈翠绿的双眸变为了混浊的黄褐色。
“圣杯……是属于我的……!”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无法阻挡Saber的行动,她怒吼着挥剑向Archer砍去,但刚向前迈了一步,却立刻被从空中投射出的宝具刺穿了左腿。
“Saber……你堕入狂妄执念伏身在地的样子,让你变得更美了。”Archer血色的双眸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情,注视着陷入绝境但依然企图作出最后挣扎的Saber。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执着于什么能实现奇迹的圣杯。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不对吗?”Archer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此刻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危险的敌人。这份平静,使得无路可退的Saber愈发警戒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
“……什,你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就算不理解,但听了这话你不觉得开心吗?不是别人,是我,承认了你的价值。”或许只有Archer一个人会认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的吧。黄金的Servant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抛弃无聊的理想和誓言吧。那种东西只会束缚着你,给你带来不幸。你以后只要渴求我,在我的庇护下生活就行了。这样的话,我以万象之王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赐予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他狂妄的语气,足以再次点燃陷入困惑的Saber心中的怒火。
“我拒绝,我绝不…”没等她说完,Archer飞速落下的宝具再次刺入了Saber已经受伤的左腿中。听着Saber因剧痛而发出的呻吟,Archer不禁哈哈大笑。
“因为太害羞所以说不出口了?没关系,说错几次我都原谅你。首先要学会痛苦,才能体会到我给你的快乐。”浮在空中的宝具群威吓似地晃动着尖刃,向Saber逐渐逼近,无法克制的愤怒沸腾了Saber的思绪。与其在屈辱中被虐杀,还不如拼上一条命对仇敌还以颜色。
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集中起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或许还能挤出发动最后一击“誓约的胜利之剑”的魔力。像Archer那样实力深不可测的英灵够防御对城宝具的攻击也不足为奇。但此刻的他因为确信自己会获得胜利而掉以轻心,根本没曾想过Saber还会发动反击。
但是——如果Saber要从现在的位置向Archer发动反攻的话,攻击会直接殃及舞台上的圣杯。哪怕Archer完全承受了攻击化为焦炭,圣杯也难免会同时遭到破坏。那样的话,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该怎么办……!”Saber面对两难的选择顿时陷入窘境,但这时,她注意到了出现在礼堂中的第三个人影,那纯黑的礼服,黑色的短发,毫无疑问的是卫宫切嗣,可就在这时,卫宫切嗣却说出了另Saber惊愕万分的话——
“以卫宫切嗣的名义——Saber——破坏圣杯!!!!”
“……什……?”卷起的旋风驱散了四周的火焰。从被解除的风王结界中心,现出了黄金之剑的身影,即便Saber的大脑拒绝理解,她身为Servant的肉体依然忠实地接受了令咒的命令。宝剑开始织起光束,完全不理会执剑者的意志。
“怎、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卫宫切嗣!!!!!”看到对面的Saber还有抵抗的迹象,卫宫切嗣再次下令。
“以卫宫切嗣之名——用宝具破坏圣杯——Saber。”这是完全无法反抗的绝对威力,双重令咒的巨大强制力蹂躏并压榨着Saber的身躯,同时将她体内残存的魔力引出,编入破灭之光中。
被释放出的光束横断了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的圣杯。Archer敏捷地避开了这一攻击,但由于及近距离的光束太过刺眼,他一时没能来得及对卫宫切嗣发动攻势。
黄金圣杯在闪光的灼热中静静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了。Saber闭上了双眼,不敢正视这一幕——现在,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战斗也结束了。
第四次圣战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