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来到坤和宫,只见皇后眉头紧锁,面色惨白,看到太子欲言又止。纪嬷嬷竟也过来了,立在皇后身旁,同样的表情凝重。
“母后,急召儿臣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只留了两三个心腹奴才,其余人等都遣了下去。
熙儿从未见过母后如此神秘又谨慎过,加之先前太傅他们又言外有意。知是必有大事发生,心中虽有些诧异却并没太过慌张。
皇后见年仅六岁的太子如此稳重,心中很是欣慰。见已无外人,这才讲娓娓道来。
原来,承香殿的靖妃已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今日又被太医诊出,似是男胎。这对于人丁并不兴旺的皇室来说,本是一件极大的喜事,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个莫大的噩耗。且不说那些只育有公主或根本无所出的过气妃嫔,就连已有太子傍身的皇后娘娘,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儿臣当是什么事呢!以后能有个小弟弟陪我玩了,这是好事啊!”
“我的傻熙儿啊!若真是男胎,以靖妃的魅惑功夫,恐怕一定会危及到你的太子地位啊!”皇后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又怎样!都是父皇的孩儿,谁做太子不都一样嘛!”熙儿对当不当太子,真没那么大的瘾头。
“那怎么能一样!”见皇后正要动怒,一旁的纪嬷嬷急忙说道。“太子心存仁厚,却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这三宫六院的女人,哪一个不窥视着咱坤和宫的位置。以前是没机会,一旦让她得了机会,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唉!没有皇帝的坤和宫,跟冷宫又有什么区别。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哀家的心六年前就死了。”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牵过太子的手说道:“哀家一点都不挂念这个位置,哀家放心不下的是熙儿你啊!有母后在这撑着,太后那里挡着,没人敢动我熙儿半分。可是……”
皇后眼神突然一片黯淡,“一旦那些女人有了资本,第一件事就是废了我这个皇后,鸠占鹊巢。到时,太后也未必能一如继往地宠爱熙儿,那到了那时,谁来保护我的熙儿啊!……呜呜!……”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不会的,母后过虑了。还有父皇呢,父皇最喜欢熙儿了。”熙儿依旧以幼稚的口吻劝说皇后。
“由来只见新人笑,哪得看到旧人哭啊!说句不敬的话,自从太子出生后,皇上没事都不来坤和宫了,有空就只顾着那些个狐媚子。”纪嬷嬷又在一旁帮衬着说。
“那……那怎么办啊?”太子佯装着急,急切切地问。
皇后只顾着擦眼泪,也不说话。反是纪嬷嬷说道:“只要太子在皇上面前多多表现,哄得龙心大悦,到时多为你母后美言几句就好了。”
“如何美言啊?”熙儿装着傻。
“唉!就是多说你母后对你如何如何地好、如何地贤淑、如何如何地牵挂你父皇。等皇上心有愧疚时,你再缠着他,叫他多来坤和宫看看你母后就行了。太子那么聪明,不用老奴教也知道该怎么说吧!”纪嬷嬷说完又补充道,“到时你母后会同你父皇说的,只有皇后的位置稳固了,你太子的地位才牢靠嘛!”
“纪嬷嬷!”皇后出声打断的纪嬷嬷的话。
纪嬷嬷这才注意到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忙一脸惊恐地退在一边,不再出声。
“熙儿不用多心,母后只是想看看你就好了!没有别的事了,你回去吧!”皇后面对着太子说话,眼睛却在瞪着太子身旁的纪嬷嬷。
“哦!那儿臣告退,母后不必忧心,要保重凤体!”熙儿见戏也看得差不多了,也是该走了。
太子前脚一离宫,皇后伸手就给了纪嬷嬷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在寂静的深宫中,这一声格外地响亮。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请娘娘饶命!”纪嬷嬷吓得扑通跪倒,口中不断的哀求。
“念你跟随哀家多年,就先饶你一条狗命。下次要再这么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哼……”皇后一改刚才的柔弱无助,厉声说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纪嬷嬷的头磕得像寺里的木鱼一样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面该怎么做?不用哀家再教了吧!下去吧!”
“是是是,老奴知道,老奴告退!”
望着连滚带爬,飞也似逃走的纪嬷嬷,一旁久未开言的刘嬷嬷轻声说道:“纪嬷嬷今天确是莽撞了,可她也是心急主子啊!”
“若不是看她在太子身边多年,也算尽心。若是这么罚了,很难再安插人手过去,哀家今天就该砍了她。”皇后心中仍愤愤不平。
“虽说言多必失,想那纪嬷嬷也是怕小孩子听不明白,才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太子不过才六岁,未必能听出话中巧妙来。娘娘不必如此紧张,尽可放宽心思。”
“希望是哀家多心了。总感觉太子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有什么不简单的呀!娘娘还特意把他叫来,费着心机演这场戏。屁大点的孩子,能懂什么?”
“你看那双眼睛,机灵乱转,哪是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天杀的又像极了那个贱人,看着无辜,骨子里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皇后说着,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六岁的太子年貌虽小,却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稚气未退,但有一股自然而生的风流态度。犹如奶油般白嫩的脸庞,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加之明眸皓齿,神态娇媚,活脱一个美人胚子。尤其是无人时,那双圆溜溜儿的大眼睛,总是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让人不经意间看到,心里顿时生起一道寒意。而有时又是事不关己地满不在乎,好一派潇洒与超然。
正是这样一个人儿,谁要是敢把他真的当成一个六岁孩子看待,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瞎子。
皇后当然不是瞎子,纵然她看不到,也有人帮她看着。太子自醒后,所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是了如指掌。从当初的一个小小妃嫔到今天的统领六宫,皇后当然不会是傻子。正因为知道太子的不简单,她才更要加以利用。
走出坤和宫的太子,信步来到御花园,找了棵粗壮的高树,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
自清醒后,熙儿每日除了给三宫请安,便是上课、练功、回寝宫。生活简单又平和。平和得让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是生活在皇宫,生活在一个最多阴谋和最无亲情的地方。
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到处是奸细和耳目,哪怕是睡觉也要防着有人在旁偷窥。熙儿只有爬到这参天大树上,仰面对天才敢放下伪装,重回片刻的自我。
宫里人人自危,都是低着头走路,没谁发现高树茂荫里还藏着一个小人儿。就是被发现了也不怕,靠在树杈上望天的样子说成是小孩子看云彩,准有人信。
也只有这样才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心事啊!
原以为皇后只是性格冷僻,不知道如何与孩子相处。经历了今天的一场戏,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要算计。从她当初能想到用病中的女儿代替死去的太子,就足以看出这个女人的大胆与疯狂。
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是太子,只要不出大错,她的皇后之位无人能动。可她还是不知足,对其他妃嫔的肚子耿耿于怀。但凡有人显出男胎,必会出手祸害,多少女子因此滑胎甚至一失两命。
纵使勉强生产,也只得了个痴呆儿。像丽妃就是这样,只守着五岁的福王相依为命,母子俩全都痴痴呆呆。幸运的德妃因太医误诊,以为怀的是个女娃,才平安到生产。等到生出发现是个男孩时,直气得皇后七窍生烟。那又怎样,一个小小的意外,便让这个三岁的孩子跌断了腿,从此不能再行走自如。第二年,伤心欲绝的德妃就带着残疾的儿子一同投了井,一失两命。
如今,又要轮到靖妃了。
皇后的心意,熙儿是知道的。她既担心太子的身份会暴露,又不想让别的女人的儿子当太子,最好是能自己生。可惜,皇帝已多年不在坤和宫留宿了。纵使皇后有本事从宫外抱回一个男婴来冒充龙种,却也要有个留种的机会不是。
其实只要皇后直言相告,南宫熙自会去劝告父皇,多去与母后相聚。皇帝心疼太子,哪怕是敷衍也会去坤和宫坐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昔日的所作所为……
“唉!”想到这里,熙儿不禁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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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乱用,纯属虚构!|我随便写写,君随便看看。
仅供消遣,与史无关!|错了就乐乐,切莫叫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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