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用了吗？是不是比你叔叔那些太医有用好多？下次别那么小看人了。”
说完，再一次转身作势离去。
在转身的瞬间，嘴角却不经意间扬起了一抹浅笑。
赫连昊羽．．．．．．
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她淡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到手臂再一次被人给抓住了。
“小婼．．．．．．”
赫连昊羽有些苦恼地看着肖婼致。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肖婼致到底还是不是在生气。
却见肖婼致在这时候转过头来，看着他，道：
“好了，彦青拜堂的时辰快到了，你别老是拉着我了。”
她故作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拿开赫连昊羽的手，往大堂的方向过去。
其实，这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赫连昊羽。
似乎，不管用什么态度面对他都不对。
以前，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跟赫连昊羽之间是敌对的。
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跟赫连昊羽之间逐渐有了一些她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再到现在．．．．．．
变化到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她唯一能清楚的一点就是——
她跟赫连昊羽之间，不再是那从一开始便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
而这时候，当她从赫连昊羽面前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再拉住她了。
他捕捉到了肖婼致脸上闪过的不耐烦，还有一些让他读不懂的惆怅。
或许——
她真的很反感他吧。
当初，她为他落泪，或许只是因为他为了挨了那三百鞭而已。
心里有些落寞，他朝大堂方向走了过去。
没几下子，拜堂的时辰便到了。
大堂内外，围满了宾客。
彦青的双亲已经过世，所以左岩代替父亲之职坐在高堂之上。
千沐雪一袭大红色的嫁衣，被彦青牵了出来。那带着喜气的乐声在大堂内响起。
宾客们都带着祝福的眼神看着这一对新人。
肖婼致也同样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新人，眼里带着淡淡的羡慕。
她的身边在这时候多了夜云洛。
“小婼，看到彦青成亲，你很高兴吧？”
夜云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响起。
引得肖婼致猛地转过头来。
看到夜云洛，她笑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凑热闹么，怎么也来了？”
她的问题让夜云洛一怔，跟着便淡淡一笑，回答道：
“你们都来了，我一个人呆着也挺无聊就过来了。”
他没有跟她说，他只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才过来。
他同样也看到了她被赫连昊羽抱在怀里的情景。
也同样看到了她因为他说了一句什么话而嘴角带笑的模样。
当时，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跟难受，只不过，他总是让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他不想让小婼因为他的存在而为难。
“我就说嘛，让你过来你非说不想来。”
听夜云洛那样回答，肖婼致并没有多想什么。
跟着，又将视线转向大堂之上，对着身边的夜云洛笑道：
“我发现成亲也挺好玩的哦。”
她刻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随意一些。
将心里的那股羡慕劲给掩饰了下去。
可即便她再好地去掩饰，夜云洛还是捕捉到了她口气中带着的那股刻意被她掩饰起来的羡慕。
视线朝她的侧脸投了过去，他有些动情地凑近她耳边，开口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
一句话，让肖婼致的背僵了一下，笑容有些尴尬地停在了脸上。
视线不敢看夜云洛，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
正为难着，却见夜云洛在她耳边轻笑出声：
“我开玩笑的，我可没打算把你这个贪财女娶回家，我可养不起。”
“我开玩笑的，我可没打算把你这个贪财女娶回家，我可养不起。”
他笑道，因为肖婼致那尴尬的笑容，心里那股失落还是不停地袭来。
而听他这么说，肖婼致心里其实很明白，他是不想让她为难才这么说的。
夜，真的是个很好，很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应该可以嫁给他才对。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有些事，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即使她潜意识里很清楚，自己要的是谁。
对于夜，她有的只是歉意，却给不了其他。
她不能因为夜是个好男人就真的答应嫁给他。
这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或许，她可以无耻到去伤任何人，包括赫连昊羽。
但是，她唯独不能伤了他。
她不想欠夜太多。
可她却不知道，她已经伤了他了。
将心里的想法给掩饰了下去，她故作不悦地回头瞪了夜云洛一眼，开口道：
“你再开我玩笑，明天就给我接客去，不但卖艺还卖身。”
还是这句话，夜云洛轻笑出声。
他其实也很清楚，小婼对他的威胁从来都是随口说说的。
“好，我卖身，你给我挑个好点的客人。”
“好啊。”
肖婼致笑着点了点头，“你的第一夜，我要多收点钱，不然对不起你。”
“又是钱。”
夜云洛宠溺地伸手，戳了一下肖婼致的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不远处的赫连昊羽看着很是吃味。
可是，他却只能看着，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现在——
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做些什么。
看到小婼跟夜云洛如此亲昵，他心里难受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失落跟无奈。
视线从他俩身上收了回来，他转身离开了大堂。
而与此同时，刚好肖婼致的视线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他转身时那带着落寞的眼神。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看着赫连昊羽的背影，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心疼。
视线，停留在他的背上，久久不能收回来。
跟着，便见她突然间提起脚，快步从大堂里跑了出去。
“赫连昊羽！”
当她跑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前脚跨出了状元府的门槛。
来不及犹豫，她出声叫住了他。
听到她叫他，赫连昊羽有些欣喜地快速转过头来。
“小婼，你找我有事？”
“呃．．．．．．”
她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跑了出来。
真的是有些不由自主，甚至是情不自禁。
可当她站在这里，面对赫连昊羽的问题，她却回答不上来了。
“小婼？”
见肖婼致站着没有说话，赫连昊羽带着迷惑地再一次开口唤道。
却见肖婼致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表情踌躇着开口道：“你．．．．．．你要走了么？”
赫连昊羽因为她这句话而微怔，心里闪过一丝欣喜。
可一想到肖婼致跟夜云洛之间亲昵的样子，他原本的欣喜便被收了回去。
可能只是他想太多了，小婼这样问他，并不存在其他原因。
抬眼对上肖婼致询问的眼神，他点点头。
“嗯。”
“可．．．．．．可是，我．．．．．．我是说，你不跟彦青说一声就这样走了吗？”
她皱了下眉头，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
却见赫连昊羽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摇摇头，笑道：
“不了，人家在拜堂，我没事打扰他干什么。”
说完，便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去。
“赫连昊羽！”
肖婼致再一次冲动地叫住了他，可还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嗯？还有事吗？”
其实，他心里多希望她能叫他留下来，只是，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奢望而已。
“我．．．．．．我是想问你，那个．．．．．．那个．．．．．．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问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不妥地刻意解释道：
“我．．．．．．我只是想．．．．．．想知道，夜给你的药有没有用．．．．．．”
果然，听她这么一解释，赫连昊羽原本心里因为她那句话而激起的涟漪在这时候被压了回去。
心里有些失落，他带着几分赌气的口吻开口道：
“放心吧，他的药很好，比御医还要好，本王已经没事了，帮我谢谢他。”
说着，便提起脚，不等肖婼致开口，便跨出了院门。
院子里，肖婼致有些失神地看着赫连昊羽离开的背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心里，再一次莫名其妙地难过了起来。
她却说不出一点所以然来。
她的身后，夜云洛也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看着肖婼致的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淡淡地叹了口气，他轻声开口道：
“小婼，你明明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要这样强迫自己？”
从那天彦青的成亲大典之后之后，肖婼致的生活还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不同的是，风流馆里好了彦青的影子，另外的不同就是——
她再也不用刻意地掩藏着长平王妃的身份过日子。
也不需要再回到长平王府去。
鸾凤宫——
这天，她被皇后命人叫到了宫里，也是她自打那次皇帝下令打她之后的第一次进宫。
反正，对皇帝老儿，她是没什么心情见他了。
可是这个姨母，她还是有些感情的。只不过，皇后好久没有叫她进宫了，这一次叫她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婼．．．．．．”
喝了口茶之后，皇后终于开口了。
“姨母，您找我有事吗？”
“嗯。”
只见皇后有些面色凝重地看向肖婼致，点了点头。
跟着，又踌躇了一下之后，问道：
“你跟羽之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她的问题让肖婼致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还有些微疼。
只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便见她对皇后笑了笑，表情有些随意。
“姨母，您这个问题问得很搞笑诶，皇帝老儿把废我的圣旨都给下了，不结束又能咋滴？”
她笑得有些勉强。
突然间发现，废掉长平王妃这样一个身份对她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却见皇后有些不相信地继续道：
“小婼，这个．．．．．．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皇后的问题还是让肖婼致的心抽了一下。
跟着便扯了下嘴角，点点头：“这个结果，我等了好久了。”
“可是，小婼，以前．．．．．．”
“姨母，别再提以前了！”
肖婼致快一步打断了皇后的话，她不想给皇后一些劝诫她的机会。
只见她将视线投向屋外，目光有些怅然。
对皇后继续道：“既然我失忆了，或许连老天都注定我跟赫连昊羽之间没有什么结果，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想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没有赫连昊羽，没有长平王妃，只是我自己而已。”
说得轻松，可心里．．．．．．却难受得紧。
听她这么说，皇后也没有办法。
最后也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姨母也不劝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