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护堂一直认为自己这一世应该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虽然,草薙护堂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似乎没有资格再这么强调了。
从出生开始,草薙护堂就有别于常人。不论是他那淡白色的头发,血色的双瞳,亦或是生来就拥有的,位于左肩脖颈处的黑色诡异文字(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以这种文字通行的国度)都在彰显着其主人的不凡。或许我前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草薙护堂常自嘲般地想过,毕竟,这异样的外表也曾引来了不少的麻烦。
草薙护堂长得绝对不差,精锐、刚毅,加之另类的发色和瞳色,虽不算是极端的英俊潇洒,但单凭外表也曾博得了无数青春少女的芳心,更不用说护堂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善于把握他人心理的优良品质了。当然,本人的言辞果断干脆:“作为你好朋友的我,有困难自当倾力相助”,相较于爱情而言,草薙护堂更加倾向于友情的思考模式使得不少人备受打击之余望而却步,以至于初中时不小心患上了一个“少女杀手”的称号,本人常因此仰天叹息,悲怆万分,暗自落泪……
然而,对于草薙护堂而言,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希望隐瞒起来不为他人所知的,并非这些外在的东西。
从出生伊始,草薙护堂总觉得脑子寄居着一个兔子,时不时地在对自己说些什么。尽管,兔子口吐人言在普通人眼中那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但护堂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或是担忧,仿佛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考虑到爷爷和妹妹很可能会担心自己,护堂也就从来也没有对他人说过,即便自己认识到自己还很清醒,但被人当成一个精神病也不是那么好玩的。此外,护堂莫名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可以被统称为“知识”,而大部分甚至是这个阶段,这个年龄的自己不可能掌握的。一开始,护堂还兴致勃勃与别人讨论,而一开始,很多大人也很乐意有这么一个爱思考,爱学习的孩子请教自己,也稍稍满足了一下他们的虚荣心,但久而久之,护堂逐渐发现身旁人看向自己时那略带恐惧的眼光,多智近乎妖,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这让护堂十分的难受。好在,护堂天生的判断力一下抓住了重点,主动加以改变,或者说是伪装自己,这种现象也只维持到护堂7岁,并没有对护堂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响。
此后,护堂吸取教训,一直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真实”,考试总是徘徊在中上游一带,不高不低,也不怎么参加社团活动,美其名曰自己是“回家部中流砥柱”。闲暇之时偶尔与朋友一道玩一下棒球,常充当投手,也一度打入世界青少年竞标赛并摘得次席,但那却是因为棒球社的投手那段时间不小心扭伤了手所致,之后,护堂依旧婉拒了棒球社的邀请。护堂大多数时间还是喜欢以书为友,混迹于图书馆,虽说很多理论观点已经烂熟于心,但依旧认为不同阶段的人生阅历总能从书中获知不同的启示和感悟,护堂认为,博采众长,多思多虑可以给自己未来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毕竟,拥有再多的知识也换不了社会所能教授给自己的经验。如果可以的话,护堂未来想成为一个律师,用专业的知识为大众服务,维护公平和正义,构架和平的社会关系,调和矛盾纠纷。而他也确确实实地在这么努力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自认能把握好自己人生,甚至早早给自己人生已经设置好适合自己的目标的护堂,就因为一次的意大利之旅,一次热心,一次不平凡的邂逅,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护堂或许不会再选择这条路。话虽如此,护堂至今仍怀念着那个在卡利亚里港畔结下不解之缘的俊美少年,期待着再度相会的一天。
“吾之名为——韦勒斯拉纳”
严格上说,护堂不仅是大战的“胜者”,是接受韦勒斯拉纳祝福的幸运儿Campione,更是其在现世显现时唯一认同的朋友。现在思及,一股淡淡的哀伤之情不由自主地自心底蔓延开来。
除此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的了——虽然护堂很想这么说,但眼前还是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拥有着一头犹如耀眼皇冠般的飘逸金发、无论以怎样苛刻的眼光看都是最高等级的美貌的少女。高贵,自信,看过一次必定难以忘却。
少女的名字叫做“艾莉卡·布兰德里”,说起来,导致作为一般学生的护堂在这种并非长假的周末历经十数小时艰苦的飞机之旅,来到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的菲乌米奇诺国际机场,望着拥挤的人群发着牢骚的罪魁祸首,也正是她。那个年龄等于唯我独尊经历的女人。
“这种事一定哪里出错了!”草薙护堂在心底狠狠地道。
护堂自认是现实中追求理想的实务主义者,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护堂更愿意静坐家中。
〖简单说,如果你能马上来我身边,对我来说会很方便。事情就是这样,你现在去准备搭明天早上的飞机出发,我会去接你。〗
昨天傍晚,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护堂全身一阵寒颤,隐隐觉得有点不妥,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接到了艾莉卡的电话。
“原因?还是说又有什么烂摊子需要我帮你收拾?”在护堂的记忆中,但凡与艾莉卡扯上关系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事,与艾莉卡相识的日子简直与好莱坞动作大片一样刺激。
〖不要那么冷淡嘛!因为我很想你啊,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吧?相爱的两个人相隔两地久久不能见面,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难受……而且你应该也一样,想我想到不能自拔,这样安排挺不错呀?当然,如果你实在迫不及待,适用‘那个’也未曾不可哦!〗
“哦?不好意思,区区在下倒不觉得高高在上的艾莉卡公主会与贫民有什么罗曼蒂克的经历…再者,不要老是出一些容易引起风波的方法,这样的安排我并不觉得有多好…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贱民护堂这就挂了……”对于艾莉卡的无法无天,护堂没好气道。
〖……不愧是护堂,我都亲口提出约会邀请了,能不上钩的、或者说保持绝对冷静的人就只有你吧……虽然我没约过其他男生,不过应该不会错。〗艾莉卡用愉悦的语气说着。诚如艾莉卡所言,即便知晓其本质,但相信为之倾倒的男性绝对只多不少。
“那么,到底所谓何事?”护堂眉头紧锁,虽然已经很熟悉这个女人恶魔般的性格,但出于朋友情谊,以防万一,护堂还是确认了一下。
〖那么我再郑重说一次吧。草薙护堂,我希望你能马上来意大利一趟,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因为单靠我一个人恐怕难以解决这件事,请你再考虑一下。我艾莉卡·布兰德里以自己的名誉发誓,绝无半句虚言。〗艾莉卡终于认真了起来,既然是以名誉起誓,想必此事非同寻常。护堂思考片刻,悠悠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护堂缓缓道,“就依你所言,明日我会赶到的。不过又是需要利用我的力量而已吧……若你早点交代,道义上,我为你自会赴汤蹈火,何必故弄玄虚呢?”护堂不解,艾莉卡是知道自己的习性的,朋友若然真的有难,护堂不介意上演一场“千里走单骑”。
〖……唉〗不知为何,艾莉卡也轻轻叹了口气,〖判断力无出其右,其手段令神也畏惧的男人,居然这么迟钝……嘛……虽然我也知道……但这不爽的情绪从何而来……哼!本来认为‘王牌’可以不用真是太好了,毕竟事后感觉不太好……现在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惹怒女人的下场……〗“啪”的一声,艾莉卡挂掉了电话……这一边的护堂看着自己的手机,瞠目结舌,默然无语。
“果然任性自我!”护堂再次确定了这一点,虽然有点担心艾莉卡指的“王牌”,但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应该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启程。从艾莉卡的话语推断,多半又是与“不从之神”有关的事宜,本着早解决早歇息的自然作风,护堂还是很雷厉风行的。
“请问,是护堂大人吗?”正在沉思中的护堂被一句呼唤所打断,“淡白色头发,血色的双瞳,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上下,乍一看温煦和人,实则使人感觉被排斥在外,嗯……应该没错”
“你是?”护堂打量了眼前的这位黑发女性,大约一百六十公分出头的身高,让人感受到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与容貌,年纪大约比护堂大个三四岁。
“我的名字是亚莉安娜·哈亚马·亚莉阿尔蒂,遵照艾莉卡大小姐的指示前来迎接您,请多指教。”亚莉安娜小姐低下了头。
“请多指教。有劳你了。带我到艾莉卡所在的地方去吧。”
“好的,请随我来,护堂大人。”亚莉安娜小姐优雅地引领着护堂走向停车场。刹那间,借由Campione的防御本能,护堂蓦然间兴起一种“危险”的感觉……
……………
“那么,你们寻我到底所谓何事?”护堂脸色苍白如纸,实在不能说好,时不时望向艾莉卡的眼神中大有兴师问罪之意。现在已经时至傍晚,就在刚才,护堂几乎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亚莉安娜完全分不清手动挡和自动挡的区别,以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奔驰,就像极限特技般狂奔不已,直到曲折的道路差点转不过弯、快要冲进河里前的瞬间紧急刹车,才结束这段失控过程。护堂明白,这一定是艾莉卡搞鬼,特地派亚莉安娜过来,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头疼……早知如此,护堂就应该无视法律,自己亲自驾驶。
艾莉卡似乎有意在避开护堂的目光,这让护堂更是相当的火大。语气也不觉重了一点。
这里是萨伏依王室公主所居住的府邸改建的饭店之中,而现正端坐于护堂身前的各个都是这个领域内首屈一指的人物,不仅是魔术界,也包括世俗界。任何一个都是平时无论如何也难以见一面的贵人,就这样齐聚一堂,这样想来,莫非我很幸运?护堂有一瞬这样想到。
“那么,由我引见。”艾莉卡主动站了出来。
围绕在这张专程运送来特大会议桌旁的人数,除却草薙护堂,包含艾莉卡一共有四人。
十六岁的艾莉卡无疑是此处最年轻的。老人一共有两人。分别为〈老贵妇人〉与〈雌狼〉的统帅。即便是在这个魔术世界兴盛的国家里,双方也都是历史渊远且强大的骑士团。用古老的称呼来说就是Grandmaster(至高统帅)。
最后的第四个人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他是领导骑士团〈百合之都〉的年轻统帅〖紫之骑士〗。据说他与艾莉卡的地位相同,都是获得〖大骑士〗位阶的骑士。
“然后,”在向护堂一一介绍完毕后,艾莉卡后退一步,向护堂施了一礼,正当护堂奇怪之际,艾莉卡转向适才介绍的三人,朗声道:“这位,就是第七位Campione,第七位‘王’——草薙护堂。”
“初次见面,草薙护堂,能见您一面本人深感荣幸。”〖紫之骑士〗惯例式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草薙护堂,虽然因为种种因素成为特异的体质,不过不是各位必须要敬畏的人,请把我当成一般人对待就好。”
“……您太谦虚了,光从现在这番话就证明了您不是一般凡人了,您这些意大利话,并不是普通生活中能够学习到的语句吧?”
“没错。那正是〖千之言语〗——只有长年钻研魔术,领悟到言灵中奥义的专家才能习得的秘术,像您一般年纪就学到此术的人可不常见。此外,缠绕在您周身的这些‘黑’想必也并非凡品吧?”
两位老人轮番赞赏。该说不愧是古老魔术结社的长老么,洞察力实在敏锐。对此,护堂也只有无奈地笑着回应。
一瞬间就把我的问题给回避了吗?还是说,这次的会晤没那么简单?护堂心想。
之后的数小时,圆桌上一派祥和,几乎没有人提及正事,大家也只是闲聊碰杯,比方说护堂的出身,年龄之类。但,是摄于王之威势吗?多数问题还是向艾莉卡来提问,而艾莉卡亦犹如普通社交般打了个回场。
“那么,就依之前议定的,明晚将举行‘王’与‘深红恶魔’之战,现在就请‘王’早些休息一下。如何?”饭毕酒尽,见时机已足,紫之骑士站起身来提议道。
“啊咧?”护堂看向艾莉卡。这突击似乎不在剧本内吧?
“自是当然,相信王英勇的身姿一定映入诸位的脑海……那么,容吾等告辞……长夜漫漫,护堂,我们可不能浪费哦!”艾莉卡使了个眼神,略显调皮打断护堂的疑问。语毕,不由分说就拖着护堂退出了会议室。
不过,为啥护堂总觉得三人看向自己和艾莉卡的眼光有点不对?那是一种相当暧昧的眼神……护堂尚在思考,人已回到了房间。
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房间的护堂,下一秒就乘艾莉卡不备逃了出来。
“太……太狠了……”护堂还是被房间充满桃色的布局吓得不轻,当看到房中那个足以容纳四人带着宝盖的大床以及艾莉卡那奸诈的笑容,回想起西西里岛的那个晚上,护堂做出了自认为相当正确的举动。
“……又给逃掉了……那一晚,我们赤身裸体紧紧相拥……明明都已经夺走我的纯洁了……现在还这么害羞……”护堂仿佛听过到了身后艾莉卡不满的恶魔呢喃。
这个恶魔!真无愧于她的外号!“才没有好吗!”飞奔之余,护堂也不忘回头吐槽道。
…………
“总算逃出来了。”护堂漫步在深夜罗马大街上。
晚风徐徐,罗马进入了黑夜后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喧嚣之声略有压制,护堂此时心那是无比的舒畅……与艾莉卡“交锋”中,护堂领悟了一条真理,那就是若然无法在嘴上逞凶,那么最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眼不见,心自静。
舒展了一下身躯,护堂走到了一间正在营业的咖啡店中点了一杯BlackCoffee,坐下来,回顾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传奇经历。
护堂一向坚信自己运气不错,打麻将中天胡,21点blackjack,买彩票中奖,写小说也总有人倾情捧场。拜其强运所致,护堂有了不少的零花钱——虽说大部分都跑进了妹妹的口袋……
但是,最近的际遇让护堂困惑了,这半年来徘徊于生死边缘次数的急剧增加,让人不由得开始理解那些深信命运的人所说命运的这回事。还是说,我平时把运气花完了?护堂恶意地想着。
品完手上这杯咖啡,更让他深深感觉到命运的恶意。
正当护堂将手上的杯子放回桌面的瞬间,他与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中的一名少女四目交接。
糟了。护堂下意识这样想。
全身血液沸腾,四肢到手指瞬间劲力遍布,左肩的【黑】也有开始蔓延的趋势。身体就像对待宿敌一般,自然而然地处于绝佳的备战状态——
而且,护堂很清楚,对方也必定是这样的。
少女迈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走来,坐在护堂身前的一个空位上,仔细盯着护堂的脸。两人相对凝望。
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十三、十四岁左右,齐肩的银发,有如融入月光似的映照出淡淡光芒,黑夜般的瞳孔,单薄的毛衣,迷你的短裙,黑色的过膝长袜,蓝色的编织帽。年幼的她带着楚楚可怜的天使般容貌。
但是这并不值得惊讶。〖他们〗的姿态往往不是极端美艳,就是极度诡谲异形。
“……听说此地有位自称骑士的杀神之人,那个男人拥有斩断这世间万物的魔性之剑……那个人就是你吗?”少女用其清冷的声音地发问道。
“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男人不久前受了伤,暂时去南方的岛屿疗养,接着还随口说要顺便渡假。”
让他负伤的人正是护堂自己,虽然那个笨蛋实属活该,不过他没有打算张扬这件事情。当时战况几近一边倒,如果让一些好战分子或是有心人知晓,那自己离麻烦想必就不远了——虽说现在也麻烦重重就是了。
“……是吗?那么你跟妾身一样,也是异国旅人啰。”
少女静静凝视着护堂。接着道:“你想怎么做?现在妾身目的只在取回〈蛇〉,因此认为没有与你一战的必要性。然而你倘若有此打算,妾身也会全力应战。武力与胜利乃是妾身的仆人。”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蛇〉是什么,不过我没有那个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跟你们战斗并不愉快。”护堂淡淡道。护堂不喜欢随便打开“那个”的通道,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美德,在多次体验后,护堂深以为然……尽管那样做可以立马获知少女的企图。
“……理解了,妾身会速速离去,然而杀神之人呀,你在说谎。”
“说谎?”
“没错,没有一个杀神之人不对与我等之战抱持兴趣,因此你是个骗子……更何况,妾身知道你身上有着连我等也惧怕的存在,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妾身的神识告诉我,你绝非善类。”
留下这番话后,银色头发的少女站起身来从草薙护堂的面前离去。
呼,护堂叹了一口气。幸好没演变成战斗就解决了,不然说不定又得借用“那个”的力量,而这又有很大可能会造成再一次的“空间裂缝”,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护堂还是敬而远之。
不过就算她是神,随便说自己是骗子也太没礼貌了。护堂暗自抱怨。顿了一顿——“唔咕,怎么会……哈哈……”蓦然间,护堂只觉血液沸腾加剧,店中细细碎碎的私语声逐渐远离,视线被一抹鲜红所蒙蔽……意识难以维系……
“第一个宿命机遇已经到来……要好好把握……第一个抉择也即将临近……碎片……不久之后,吾等必将再度重逢……”静候着少女的离开,护堂也随之结账缓缓走出咖啡店,站在阴暗的墙角巷尾,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悬挂天空的明月喃喃自语。皎洁的月色愈发令护堂感到不适,眼中不自觉出现了两个犹如泪珠般的术式阵图,【黑】随之开始缠绕自己的皮肤,淡白色的头发无风自动。明月似乎也被其“污染”一样,隐隐显出鲜红的血色。“你也这么认为吧……过去,曾统治着天空、大地与黑暗的女王——雅典娜啊!……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哈哈哈哈。吾之所求仅有一‘物’……此世之力,最后之王,最强之钢……乃吾之囊中之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切换人格的护堂拄着墙壁低低发出令人胆颤的笑声,那是一种直逼人灵魂的宣告,是一种摧残人精神的“赦命”。“咚!”巷口一醉汉不适宜地发出一阵声响,那是玻璃酒瓶摔落地面的声音。“呼……时间到了么?好好干吧,吾之宿主呦!”强风席卷自身,清爽之意充斥身躯。
“咦?我什么时候出来的?呃……不好,还是要赶紧回去,这段时间艾莉卡应该安分点了吧,她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女人,但若不赶紧处理好艾莉卡的事,明天可有我喝的一壶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护堂瞬息之间又再度恢复成原来那种随遇而安的样子。生性自由散漫,追求和平普通的他,若非遇到不可懈怠的重要之事,其出人的应对力多半不会显现。较少考虑自身,说不定也是厄毗米修斯的私生子——“愚者”的表现。艾莉卡曾经如此断言。
意识到事态的护堂果断将自己再度“失控”的记忆抛诸脑后,转身离开了大街。
“……”然而,护堂所不知道,亦或是说不太想追究的是,黑暗中,一双虽宛如黑夜却甚是明亮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护堂的一举一动。盈盈月光,暗色霓虹,赫然是先前已经遁去的少女。
“……”少女依旧默然无语。直至护堂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眼睛的主人才现出身来。“……有些麻烦了……”少女如是道。
PS:护堂的能力初步展露。看出是源自哪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