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向一的推断,萧小山并没有反驳,他已经明白,萧家族人一定是知道的,这话说得婉转,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萧家庄长辈刻意隐瞒了凝元功只是低级功法这个事实,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凝元功肯定不是高级功法,但也没料到凝元功在外人看来只是一部上不得台面的低级功法。
事实上萧家长辈们也从来没有说过凝元功是高级功法,只是含糊地介绍萧家的先辈们练至大成后如何威名远播。萧小山至此也明白了萧家长辈们的用心:担心后辈子弟们对家族功法丧失信心。
对于一个庄子来说,只要信心还在,那就还有凝聚力和希望,如果连信心都失去了,那么这个庄子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
只是,就算不丧失信心,凝元功对萧家庄的帮助又能有多少呢?
墨向一见萧小山心情低落,安慰道:“萧大哥,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据我所知,无论是什么功法,只要能练到极致,威力都不可小窥。就拿凝元功来说,要是能练到十重以上,我敢断定必定是武王以上级别,要是萧家庄子弟个个能成为武王,谁还敢小视呢?事在人为而已。”
萧小山闻言精神一振,惭愧道:“墨兄弟说的是,我是一时糊涂了。其实也不必要人人练成武王,在武统县这里,只要庄子里有一个武王便足够震慑四方了。都出来这么久了,回去歇息吧,明日我带你去黑棘森林猎魔兽,你看可好?”
墨向一一声欢呼:“求之不得啊,我来武统县的目的之一就是想亲眼到黑棘森林看看,顺便抓几个魔兽什么的,里面的魔兽多吧?有没可爱点的?我想亲手抓几个回去做魔宠。”
萧小山哑然,墨兄弟方才严肃起来说话一套一套的,蛮像那么回事,现在一说到到黑棘森林猎魔兽,少年本性便露出来了,别人就算要魔宠,都是要有助于自己战力的种类,他倒好,要求竟然是可爱点的,难道又是给他那个妹妹要的?还有,他以为魔兽是大白菜啊?一抓一大把,还顺便抓几个?
当下正色道:“墨兄弟,黑棘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猎魔兽时碰到高级魔兽的话就很危险。而且你不熟地形,更是要小心。”
墨向一满口答应,只是萧小山怎么看他也是顺口说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只得由他,明日自己多留意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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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庄洗漱时,萧小山暗暗留意,果然见墨向一身上分明没有包裹之类,但洗漱后便穿着一套新衣出来,换掉的衣服更消失无踪,便越加肯定墨向一身上必有空间物品,只是他自己不说,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是叮嘱他钱财不可外露,墨向一笑着答应了。
就寝的时候,却遇到一个难题,萧小山本想叫墨向一与自己同睡,哪知墨向一一听脸就红了,只说自己不习惯,坚持要独睡。萧小山无奈,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他,自己在厅中打地铺。
虽然是睡地铺,但是萧小山每晚的功课可不会拉下,那就是修炼内劲,只是今天经过与墨向一的一席交谈,萧小山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练习魔指诀。他犹豫了一下,细细回想了李道铭施展魔指诀的情形,一开始林中施展魔指诀袭击裴天昊的时候,那道类似斗气的光芒是白色的,而后在崖顶遇袭拼命时也曾出手一次,那时是几道光芒分袭数人,当时情况紧急,萧小山正低头想着脱身之计,是以未能看清,回想起来依稀是各种颜色都有。
难道这魔指诀也是如凝元功一般适合任何体质?但据墨向一的说法,只有一些低级功法才不分属性。以李道铭的身份,魔指诀如果是低级功法,绝对入不了他的眼,更不会让裴天昊不惜弑师强抢。
再回想起自己练习魔指诀后的感觉和出手威力,也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
萧小山并不是墨守成规,一成不变之人,反而是一个很有冒险精神的少年,对未知事物更是充满了求索的欲望。这从他孤身深入峡谷,勇救李道铭,生死关头决然堕崖一搏便可见一斑。
要他舍弃掉这神秘强大的魔指诀,他是决计不舍得的,但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手上的魔指诀是残缺不全的,既没有师傅教导,也没有口诀指引,一切都只凭自己摸索。
尽管如此,脑子转了一圈下来后,他已经决定继续练习,初时还打算跟墨向一商量一下,想想还是算了,魔指诀练习下去尚不知是福是祸,要是墨向一起了兴趣也要练习,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悔之莫及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萧小山便不再多想,驱除了杂念,专心修炼起来,这次他异想天开地尝试将已经练习过的两条运功线路同时运行,说来也怪,他发现同时运行两条运功路线不但丝毫没有顾此失彼的感觉,反而毫无阻滞,两道气息在体内在不同的经脉缓缓流动,互不干涉,最后在丹田内汇合,竟然缓缓融合在一起,如果萧小山可以内视自己身体内部状况,那么此时他就会发现他原本体内的凝元功的内劲正缓缓被两股气息侵袭,不断变幻着黑、金两种颜色。
渐渐地,萧小山发觉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在缓缓发热,在武统县城中运行魔指诀时,他便凭借耳朵的灵敏听出了沙比的骗局真相。此刻万籁俱静,他把精神集中于门外,竟然隔着门隐隐约约听到门外夜风吹拂树叶的轻微沙沙声以及小猫踩在地上碎石的微细响动。
沉浸在这玄之又玄的感觉里,不知不觉中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萧小山发现自己每次运气吐纳的时间间隔延长了许多,体内真气的增长亦在缓慢增快。这更坚定了萧小山继续修炼魔指诀的决心。
从下决心修炼魔指诀开始,无论是走火入魔或是脱胎换骨萧小山都已经没有再多计较,此时的萧小山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赌,只是这个赌注有点大。
成功的条件除了天赋、努力,还需要机遇和运气。
努力、机遇都有了,至于天赋,用了4年时间才让凝元功突破瓶颈的萧小山有吗?还有运气,曾在崖顶死里逃生的他是否能一直如此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