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带着风声呼啸而至,但那少年却仿佛吓傻了一般站立着一动不动,萧小山见状看准了棍子来势伸手一探,不偏不倚正好抓在棍身上,棍势立止,抡棍那人使劲夺了几下,棍子却纹丝不动,其余人见势不妙,正要一拥而上,只见萧小山伸出一根手指,‘突突突’快速在棍身上戳了几下,一片木粉刷刷而下,手腕粗的木棍上顿时透了几个窟窿。
这一手把沙比等人彻底镇住了,这两个少年看来都不简单,一个扮猪吃老虎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另一个年纪轻轻,指力竟如此惊人,这几指要是戳在人身上那还不得几个血洞?而且看他的样子轻轻松松,仿佛戳的不是木棍而是纸似的。
而旁边那少年看见这一幕,眼中一亮,望着萧小山现出惊讶的神色。
萧小山淡淡说道:“沙比是吧,那颗铁瓜子做得挺逼真,心思不错,但是用错地方了,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了,这位小兄弟只是小小惩戒你们一下,要是报告城中管事的,你们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他已经看出这帮人的身手都不怎么样,充其量也就是一伙欺行霸市的混混而已。就算自己没练魔指诀之前,凭着第四重的凝元功也足以应付,因此才如此镇定。
沙比一听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出口后知道不妥,停口不言,想了一想说道:“好,这次我们认栽,不过我们兄弟也不能白忙,那张银票我不要了,但其他的钱币要还给我们。”
萧小山正想答话,那少年便抢着道:“不是你说的嘛?输不起就别玩,愿赌服输,这是我赢回来的,哪有还给你的道理?”
沙比闻言恨恨地瞪了一眼少年,再看看萧小山手上木棍的窟窿,转头就走,其余人见状也尾随离去。
萧小山看着沙比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这时身旁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少年人,那个沙比在城卫军里有些关系,你们要小心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萧小山扭头一看,发话的是个老伯,也是一旁卖杂食的档主。那老伯又低声道:“那沙比骗人的事县城里有谁不知道啊,县城里的人都不会上他的当,他也就是专骗那些外面的人,他仗着他表哥在城卫军里任职的关系胡作非为,谁敢揭穿他?你们得罪了他,他一定会报复的,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萧小山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一惊,萧家商铺是要在县城里做生意的,要是城卫军的人真的来找他晦气,牵扯到萧家商铺那可就麻烦了,所幸自己从未泄露过身份,那沙比并不知道自己是萧家庄的人,但以防万一,还是尽快离开才是。
想到这里,萧小鸣向这位好心的老伯道了一声谢,正想向少年辞别,那少年却笑着道:“在下墨向一,初次来到贵县,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兄台功夫好得很啊,不知怎生称呼?”
这自称墨向一的少年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连眉眼都弯出一条好看的弧线,红扑扑的脸蛋在阳光下荡出一片绚烂。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萧小山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
当下对墨向一一拱手:“在下萧小山,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刚才这位老伯的话墨兄也听到了吧?为免麻烦,你还是尽快离开为是。”
萧小山见这墨向一落落大方,温文有礼,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些任性无礼的公子哥儿的形象大为不同,不禁大生好感,便客气两句,好心地提示其尽快离开。
哪知这墨向一听了嘴一撇,一脸的不以为然:“不就是一跳梁小丑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萧小山一听苦笑了一下,那个沙比当然不足为虑,但是城卫军可是个大麻烦,你是个外来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可不能这么潇洒。不过这话也不方便对墨向一说,既然自己刚才先是出手相助,现在又已经提醒过他,已经很尽道义了,他要怎么做自己也管不着。
“既是如此,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
墨向一眼珠一转,笑道:“萧兄是本地人吧,我想在贵县逛逛,苦于人生路不熟,正想找个向导,若萧兄肯帮忙,在下感激不尽,酬劳方面一定不会让萧兄失望。”
萧小山心中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墨向一看上去就是个有钱公子哥儿,身上却没有那些公子哥儿的坏习气。而且人看起来很好相处,倒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何况还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便点头应允,墨向一见他应允顿时眉开眼笑,两人跟卖杂食的老伯道了声别,结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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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离去不久,那沙比便领着一群兵士装束的人气势汹汹地前来,找不到两人,便破口大骂。
正在此时,沙比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还没等他看清楚,胸前便传来一阵剧痛,喀喇喇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身子便如败絮般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软绵绵地瘫下,口鼻溢血,眼见是不活了。
旁边众人一阵惊呼,场中已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脸上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这变故当真是来得毫无预兆,领头的城卫军尚未看清楚怎么回事,自己的表弟已被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掌击毙。当下又惊又怒,呼喝一声,几名城卫军顿时拔出佩剑,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公然杀人。”
那领头的城卫军惊于来人鬼魅般的身手,虽然己方人多势众,但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喝问。
那黑衣人冰冷的目光扫了领头的城卫军一眼,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以下犯上,此人该死。”
那头领被黑衣人那冰冷的目光一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听了黑衣人的话不明所以,正想喝问,那黑衣人似有些不耐烦,身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抛了过去,那头领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登时大惊失色,赶忙下令手下撤了武器,恭恭敬敬地把手上之物双手送回。
还未等他说话,那黑衣人又冷冷道:“不必多言,这里你清理一下,你是城卫军,记住你的职责。”
说罢,也不见黑衣人有什么动作,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待黑衣人走后,那头领伸手抹了抹额头,手上湿漉漉的,在这秋日的冷风里,方才竟是出了一头的冷汗。定了定神,连忙指挥手下清理好现场,不敢再多留,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