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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旅途

“你知道了?”

小草低着头,眼中盈满泪水。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她不想伤害的人,幕逸便是其中之一。在她记忆中,幕逸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无忧无虑快乐生活才是幕逸应该的生活,不应该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物而背负太多的不快。上一次鬼使神差地约见幕逸,本身便伤害了幕逸,却不想幕逸竟然知道了她的病情。

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小草并不是那种自恋到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人,在见过幕逸后她才知道幕逸对她是如何执念。可是一切都晚了,若是早几年,她说不定就会接受幕逸,而且那时她确实十分喜欢眼前的男孩。

只是现在,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有选择的时候,她心中会十分犹豫,一旦选定,却是十分坚决。幕逸这样做,不是让她为难吗。

“是的,我知道了。”幕逸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才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插足进来,但想到这一别便可能是永远,我无法平心静气地离开。至少,至少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希望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已经错过了六年的时间,不想再错过现在,不然我很难原谅自己。”

小草依然低着头,声音有些呜咽,肩头不住颤抖:“你希望我背叛我的男朋友吗?”

背叛?

幕逸心中刺痛,偏执地希望完美爱情的他是十分憎恶背叛的,他不愿意背叛自己的爱情,也不希望看见他的情人背叛他。但是现在,他如果要夺回小草的芳心,不就是要小草背叛她的男朋友吗。

不对!

幕逸摇头,那只是过去幼稚的想法,他不需要小草背叛任何人,他只是希望陪在小草身边。

“你不需要背叛任何人,只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

照顾我?

小草有些意外,那个大男孩长大了?知道要照顾别人?

幕逸的眼神依然坚定,脸上的稚气也淡了许多,小草没有想到,眼前的大男孩似乎变了许多,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贪玩的孩子。有些愣神时,幕逸已经送上一张湿巾,尽管无言,小草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整理完自己的失态,小草才恢复平静说:“你这样任性的行为,难道不怕伤害你妈妈?”

“准备去青春学院之前,自然和妈妈商量过,尽管妈妈并不高兴,却是支持我的。”想起母亲,幕逸有些愧疚,却也为有这样包容自己的母亲自豪。

小草有些讶异,幕逸的妈妈竟然支持他,尽管接触不多,幕逸妈妈仍是她十分敬佩的女人。作为一个单亲妈妈,不仅能很好地照顾儿子,使家庭没有缺憾,同时又能在工作上有所建树,在她的治理下,家乡的三年不仅发展很快,也比其他时候清廉。

曾经有一段时间,小草十分崇拜幕逸妈妈,希望自己也能做到那样。对丈夫的忠诚,对孩子的关爱,对工作的认真。只是在那三年之后,小草便没有见过幕逸妈妈。

小草为幕逸有这样的妈妈感到高兴,不过想起另一件事,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吃味,于是又问:“还有那个赵一曼呢?有你这样丢下女朋友不管,却去追求其他女生的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幕逸十分郁闷,气氛好好的,怎么又转到赵一曼身上去了。他的心思难道小草还不明白,连最高学府他都放弃了,怎么还揪住赵一曼的问题不放。怎么他的同学脚踏几条船都没事,他一心只在小草身上,却因为赵一曼的一些暧昧而使他有些踌躇。

不知为何,小草有些喜欢看幕逸嘴硬的样子,想生气却不敢生气,只能嘟着嘴,脸颊憋得通红。幕逸此时的模样虽然可爱,小草却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急,只得笑道:“看你急得!其实赵一曼还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我曾经见过她。”

小草见过赵一曼?

幕逸有些惊讶,虽然龙山镇到县城只要一个小时车程,若非熟人介绍或者以前是同学,两个中学的学生一般是没有多少交集的。小草说她见过赵一曼,幕逸却是知道赵一曼在去县城找他时,可是根本不认识小草。

见幕逸有些疑惑,小草继续说:“还记得高一时全县中**动会吗?那时候你和赵一曼打乒乓球混双,虽然成绩不是太好,我可是全程看了你们的比赛呢。”

小草提起,幕逸便立刻想起,那是最近几年唯一一次大规模的全县中学生运动会,陇九县大部分中学都参加了。幕逸由于和赵一曼搭档混双在校运会上得到第一名,因此代表了龙山中学出战乒乓球混双。幕逸记得那时候好似为了刺激刘云,故意和赵一曼走得很近,时不时会有一些亲密动作,不过在幕逸看来都是赵一曼作为姐姐在照顾他这个小弟而已。

没有想到,那时候他除了刺激了刘云外,还在不知不觉中刺激了小草,难怪小草总会提到赵一曼。

想起可能有误会,幕逸马上解释说:“我那时不是和刘云斗气嘛,可能和赵一曼确实走得太近了一点。”

小草却是一直注视着幕逸,看得幕逸最后不敢和她对视,只能别过头去。沉默许久,小草才幽幽说道:“幕逸,我知道你可能真的并不喜欢赵一曼,但有时候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你那样故意接近一个女生,大部分女生都会误认为你对人家有意思,最后惹出了女生的情愫,你却拍拍手好似事不关己地离开了。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对那个女孩有多大的伤害?”

幕逸没想到小草会和他说这些,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大部分时间,他便如小草说的那样,没心没肺地挑拨女孩的心思,最后却以自己早就心有所属而离开。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没心没肺地离开,知道以后却无法做到事不关己。而且赵一曼的身体不仅被他看光,还享受过口腹之欲,想要无视却是很难的,比较他还算不上真正的没心没肺。

一直以来,他便在回避赵一曼的问题,此时被小草提起,良心未泯的他不禁内疚起来。一方面说,他为了小草放弃一切,可以说是情真意切,一方面却又没管赵一曼的想法,真正是无情无义。

想起那些**小说中的主角,他同大多数正常男人一样十分羡慕,而且现实生活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只是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赵一曼那里先不用考虑,光是眼前的小草就不是那么轻易解决。夺回小草的芳心本来就是一大困难,而且以小草的脾气性格,根本不可能接受与其他女孩分享男朋友。

**是大部分男人的梦想,幕逸当前的首要任务却是怎样让小草回心转意。

“爱情不能强求,我不会强求别人,也不会强求自己。赵一曼的事情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即使你会认为我真的那样没心没肺无情无义,我的选择依然是你。此时此刻,我不求你能回心转意,也不求赵一曼能否原谅,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弥补以前的过失和仅剩的愿望。”

看着幕逸真诚的双眼,小草幽幽叹气:“看来,我是无法打消你的决定了。”

上了高速路后,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地倒退,在经济大发展的中国,已经很少有这样绿意盎然的连绵群山。陇九县处于山区深处,才能保持这么多的绿色世界,这几年却也荒芜了许多山头。大部分是因为煤矿开采过渡,地下水迅速下降而造成。许多早年养活四里八乡的山泉已经干涸,尽管自来水安装到每家每户,却再也尝不到甘醇的山泉。

两人一时无言,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现在不多看几眼,过几年也许就见不到了。除了一些被划为旅游区的地点外,大规模开发已经随着西部大开发的脚步深入陇九县这样的山区。杭瑞高速和几条铁路都在规划,很快便要动工。

沉默了一会,小草好似想通了许多,再次挑起话头,和幕逸这样的闷葫芦在一起,每次都要自己主动说话,小草总觉得不是幕逸在追求她,反而是她在追求幕逸。

其实也不怪小草在心中埋怨幕逸,幕逸原本就不是话太多的那种类型,大多时候,幕逸是一个腼腆害羞的男孩。这次能为小草做到这些,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在经历过第一次的失败后,幕逸专门找了几个损友学习恋爱宝典,乱七八糟的招数倒是听了不少,最终记住的却只有胆大、心细、脸皮厚和死缠烂打的三招一式。

三招一式人人知道,想要做到却并不容易。光是第一点,对幕逸便是极大的考验。幕逸从不认为自己胆小,但在面对喜欢的女孩时却总会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若非缺少足够的勇气,他便不会逃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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