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儿——!”林柠忍不住惨叫出声。她扔掉武器,扑向那个倒在地上一直不动的少女,不断摇动着,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藏儿——”
那场圣影甲与驻虹之间的大战令她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得到了或许还在海天一阁生存着的妹妹的消息令在youyou身边的她迅速地强大,迅速地独当一面,迅速地掌握了海天一阁,只是为了能保护妹妹而已。即使过了几千年,她也一直记得,当她第一次见到藏儿的时候,那个羞怯的小女孩扯着她的衣角脸红扑扑地叫她“姐姐”时的情景。她现在之所以这么执着地制作水魔之心提高魔力,也只是为了能保护藏儿,保护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
现在藏儿竟是在她的眼前被人抢走,被人杀死,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常年来支撑自己度过漫长枯燥岁月的支柱轰然倒塌,压碎了她心里的一切。
(人类的第一魔法师……)
(竟然连自己最期望保护的人都没有能够保护住……)
“你——!”林柠既是悲伤又有憎恨的脸上此时愤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但她才抬起头想要提枪的瞬间——
连续使用了隼的Looercation看上去十分疲惫,他微微喘着气,跪在藏儿的面前:“拜托你——救救风息——!”
——扑通——
(……藏……)
——扑通——
(……儿……)
——扑通——
“藏儿——!”
规律的心跳自那只轻轻扯住她衣袖的温暖的小手传来,林柠再次失去控制地抱紧才苏醒的藏儿大哭起来。
“姐姐……”藏儿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细小,不过比起刚才对zelto的那时精神了许多。
“藏儿你没事——没事——”林柠把头埋在妹妹的肩上,呜咽着。
“姐姐……”
Du冲出了烟雾,来到才苏醒过来的藏儿附近。他怀里那个重伤的女人就是刚刚在宫殿废墟被扔下的风息神泪。
林柠下意识地抱住了藏儿,然而他却也跪在她们的眼前,将重伤不醒的风息放在地上,垂下头不甘却恳切地求道:“救风息,求求你!”
他们都是十分高傲的人,现在向藏儿下跪并低头,就算不知道监视者是什么的林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他们几个究竟是如何。
然而苏醒的藏儿却淡淡地看着风息,缥缈的声音轻轻地回答:“这个女人是敌人……我只救zelto……”
Du猛然抬起头的脸愤恨至极:“你——”
“我保证zelto回圣影甲以后的安全——所以——”Looercation大声地打断Du的话,然后又垂下头,“所以——救风息——”
藏儿沉吟了半晌:“你们是什么人……sodiumwing王会听你们的么……?”
“监视者是由大陆本身的意志选定的统治者,sodiumwing就算不听我的命令,至少也不会故意做对立的事。”Looercation压抑着声音回答。
“你们……是想要带我回去么……”
“……是的。但是现在我可以保证将你留在海天一阁。”
“你们为了要带我走……连youyou王也利用了么……”藏儿一直毫无表情地问着,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Du握紧的拳头陷入地面。
雪不知何时变大了。
方才才在那个精致的窗口兴奋地告诉他下雪了的风息神泪,此刻却在他的眼前任由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流失而他却毫无办法。
林柠只能听懂他们之间对话的一部分:“监视者的力量不足以救回她,你们才拜托藏儿的吗?”
Du一把揪住林柠的领子将她提起来:“监视者如果是万能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那么地——那么地——!”恢复理智察觉自己在做什么的他抖着的手只得轻轻放下林柠,“抱——抱歉——”
藏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举动,她知道此刻他们有求于自己,他不敢对姐姐做什么,于是她依然淡淡地问:“你们自己不能令她复活么……”
“监视者的生命比普通魔物要脆弱,这是获得统治权的代价……一旦受重伤,是很难痊愈的……”
“喔……”藏儿依然不紧不慢地看了看风息,她还可以独自撑一段时间,所以藏儿继续问,“如果死了呢……会重新选一个么……所以你们才会那么紧张……”
“不……”Looercation压抑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监视者的转世会带着所有的记忆……”他顿了顿,声音开始颤抖,“所以每一次都……都会随着肉体产生新的……亲人和朋友……我们……厌恶……消灭一切……而……获得的……转生……”
Du拂去落在风息脸上没有化开的积雪,正在这时,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跳动了一下,一团柔柔的红光自她的手里散出来。
羽的气息出现在空气中,然后刀也幻化了出来,刀身映出一个金发女人的影子,她在沉睡着。
“星罗——?”林柠喊出来,抢过那把浮在空中的刀。
藏儿看了看姐姐手里的刀:“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受伤……”
“……是……”Looercation听上去已接近失去理智的边缘,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平日里的傲气此刻被强制地压在心底,放在藏儿的脚下。他担心他再多说一点,就会失去控制拔刀将眼前这个少女斩裂。
藏儿看着刀里浮现的影子,她想起了千年前,那个夺走zelto的心的女人,网际的王妃……
那时,zelto为了救她而连续使用魔法,耗尽了所有的时间而倒下,teli看见他开始消失,正犹豫着是否过去。
一团小小的光出现在zelto的四周,包围着他即将消散的身体。然后他原本开始模糊的意识开始被什么力量集中起来。
(不可以……)
一个小小的女性的声音从zelto的脑海中响起。
(你不可以就这样死掉的……)
(谁……)
(我是那天被黄金骑士带来的……精灵……)
(精灵……?……滚开……)
(可是你需要治疗……)
(我说滚开——!)
小小的女性的声音不再出现,但zelto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新的力量注入,他原本应该使用掉而失去的魔力又重新汇集在身体里。
(喂……)
他尝试在意识里呼唤她。
果然,她还存在着。
(zelto……)
(不要叫我的名字!)
(那我……)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你会死的……)
(就算我会死——)
zelto已经不仅是不耐,他开始有些发怒地在脑海里大喊出来。
“我也不需要精灵来救助……”
那一刻,虽然zelto十分暴怒地在喊,但由于身体的缘故,在就算是teli那样灵敏的听觉听来,也不过是呢喃而已。
但至少他是复活了。
然后他就听见了王妃的声音。
“我身为网际的王妃,”她的表情十分坚定,而视线又有着少许温柔地穿过teli看着那个youyou所在的塔尖,“有许多比生命更重要得多的东西。”
zelto的心里弥漫起一阵巨大的疼痛,痛得令他几乎要又昏过去。
teli愣了愣,随后对着王妃笑了:“好女人。”
然后王妃只感到风的温度腾然涨高,隼和羽同时自后切裂了她的心脏。而握着刀柄的,正是zelto刚刚恢复的手。
“sodiumwing陛下会责怪我的……”teli向zelto身后那个握着他的手操纵了他身体的小小的精灵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到他身前举起手。
那个精灵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吹离了zelto身边。
zelto跪了下去,抱住王妃已失去灵魂的身体,埋下了头一动不动。
她还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精灵,不会说话,只能用悲伤的眼睛看着沉沉哭泣的zelto。
“哎呀呀……zelto你一向憎恨精灵不是吗?竟然能讨这位精灵小姐的喜欢——啧啧,”teli半笑的脸看着额上已开始浮现出淡红诅咒之印的她,穿过zelto走到她身前,“为了你牺牲了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魔法喔……”
“……teli……”
“嗯?”teli转头看了zelto一眼,“要我杀她?”
“……teli……”zelto的声音听起来,是teli从来不知道的悲伤,像混合了乌鸦哀号的风声吹过十字架的墓地时,那种守在墓碑前的呢喃。
于是他的眉不再挑起:“你要我杀了她的话,我一定不会让她逃走。”
他认真的看着那个抱着没有灵魂的身体的幼年玩伴。那是与在youyou面前伪装的认真不同的,发自内心的坚定。
“teli……”zelto低低地说着,“……杀了她……”
那句话令她的眼里刹那间充满了绝望,相比之下,teli落下的匕首根本就不痛……
斩在身体上的伤……远远没有心里的伤口来得痛……
(为什么……)
即使到了现在,藏儿也不明白。
第一次与zelto的相遇,是她爬出时间的魔袋、第一次展开也是最后一次展开她美丽的翅膀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射进之前一直漆黑的她的生命里,她看到了三个身影。他们都是充满了魔力气息的人,但只有zelto,只有那个灰发的魔法师看上去是那样的令她欢喜,她只希望能接近他,希望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给他撒下时间的魔粉——她知道他需要这个——所以她才尽力收集了那么多的时间,在他的脚下献给他,可他却只是不屑地狠狠地打散了它们——连同她一起……
她不明白,就算这样,她虽然没有因此而消失且将那些时间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并在他快要消失的时候救了他的命……还是没有令他能够对她回报一丝丝的笑容……
……连笑容都没有……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明白他爱上那个王妃之后自己的心里竟然是那样的难过……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操纵了zelto的身体使用炎之双刀刺穿了她的身体……
藏儿真的不明白。
所以现在她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心里那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苦的感觉更令她感到难受,星罗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与林柠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以前都不会这样……为什么现在会变化……
藏儿依然不明白……
“看上去星罗是被封印在这里面的样子……”林柠伸出手心,在刀锋上启动了一个咒语。
羽的刃轻轻鸣动着,将星罗释放了出来。
刹那间大气的震动令四周的光线黯淡了下来,诺大的天空上竟顿时浮现了两个重叠的覆盖了整个海天一阁的魔法阵,其中一个阵的中心里穿出了youyou,稍后zelto也从另一个阵里穿了出来。
雪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下着,世界铺上了被子,开始沉睡。
“将她还给我。”youyou冷冷地对所有的人说着。
星罗因羽的力量而浮在刀的上方,周围有火焰一般的光彩流动。
藏儿看见了zelto。
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灰色的长发因打斗而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手里握着召唤出来的一柄精致的梧桐木制权杖,一身星罗为了舞会而特别为他准备的晚礼服。
就像他们在战场上的那次见面一样……
藏儿竟哽咽起来。她上一次见到zelto的时候,因为外貌的改变以及水之迦罗佳在他身边的结界而没有发现,他竟然就是她一直以来,为之思念和为之牺牲的那个人。
“zelto……”她轻轻地呼喊着,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然而zelto只是向星罗走去,握紧权杖全力一划,将羽的结界打破,让星罗落在他伸出的双手里。
Du知道zelto的力量,他是不可能打破羽的结界的。
zelto看了跪在藏儿面前的他以及濒死的风息一眼,不屑地说道:“迦罗佳对水的控制,比起单一的羽所造出的火焰要强大得多。”
(迦罗佳——)
Du抖了一下,羽因失去了受力物且又受到迦罗佳的影响而掉在石制的祭坛的地上,落在还很薄的雪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水之神剑……)
Looercation没有理会任何人,他抬起头,看着藏儿:“我发誓我会保证sodiumwing绝不对zelto惩罚,所以,救风息。”
藏儿的目光游离在zelto与星罗之间,她淡淡地回答道:“我不救……zelto之外的人……”
在她回答这一句话的瞬间,风息神泪的灵魂彻底地与身体脱离开来。
雪花穿越了那一团小小的光芒,只在Du的眼前一闪而逝。
他伸手想抓住她,却没有抓住。
“息息……”Du怔在原地,手僵在半空中,静止着。
天空突然变得空旷,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youyou终于走了过去。
“风息会再转生的,你们只要找到她就好。”
Du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那样大的一个世界里,他悲哀的他迷惘的是,风息神泪这个人已经消失了,绝对的消失了。
监视者不像普通的转生那样可以从头开始,那样在产生新的身体时会产生新的人格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原来的灵魂,那样的转生在实质上那个原来的人还存在着,不过是沉睡了,就像星罗,还可以再度唤醒王妃的意识一样……但监视者不行,每次的转生都带着原本的记忆的话,每次的转生就必须要从自己的心里接受将过去的亲人朋友抛弃的事实,那样的转生带来的,是新的人,是抹杀了过去的一切的崭新的人……
“就算……”Du低喃着,“那也已经……不是息息了……”
虽然他会像对待风息那样对待她的转生,但失去就是失去,失去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
“……Du……”说话的是Looercation,他站了起来,头低着,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原谅我……”
他那样说着,欺身到了youyou跟前,从手里炎之隼腾起的火焰中拔出一把红色大镰刀狠狠地劈开了youyou根本没有来得及躲闪的身体。但那只是幻影,他因受波动过大的感情影响导致身体动作变慢,实际上youyou轻轻就避开到了另一边。
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不断地挥动着镰刀迅速地随着youyou移动的方向砍下去,没有一点迟疑,简直就像专门训练来杀人的机器一样,每一镰刀都对准了要害——如果不是youyou的话,恐怕早就被砍裂成碎片了。
林柠想带着藏儿离开,但藏儿却轻轻地推开她伸向自己的手。
“姐姐……”她说着,“我得留下来……”
“我不能让你被抓到圣影甲。”林柠疼惜地劝着她,令她疼到麻木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你是我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不能去圣影甲。”
(或许心里疼到毫无感觉的时候……)
(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一些吧……)
Du一直维持着风息消失时的样子,静静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想着。
(you叔叔也曾这样……)
(所以我才……)
(造了那个结界……)
(保护着驻虹……)
(可是……)
他不知不觉间竟落下泪来:“风息……”
(可是……)
(为什么保护不了同伴……)
(为什么再强大的人总也会有……)
(无法保护自己最想保护的东西的时候……)
Looercation的大镰刀将祭坛切开好大几条裂缝,直深入地下。虽然早已将星罗抱上半空远离那把镰刀的攻击范围但一直在观战的zelto对那把镰刀上沉重的魔法也是不得不承认。
他很强。
“那就是所谓监视者的力量吗……”zelto的手按在了迦罗佳上,他心里滑过一个念头,想要拿Looercation试剑——试试传说中与炎神之影同等威力的冰川之阵。
星罗搂着他的颈,轻巧地浮在他身后。她原本就没有受伤,只是被风息神泪封印进了炎之刃的羽里。
也正是这样才激怒了youyou,而风息才会受重伤而死去。
“zelto……”
“嗯?”
雪花落在星罗的身上,消失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他那样……?”
“啊……”zelto笑了。
他笑她的问题,他已经实现过了。
zelto抱着王妃失去灵魂的身体一动不动的时候,teli想要接近他,还被他打伤了呢……何况如果是不认识的人……
Looercation与youyou并不是不认识,至少监视者们透过Du,都见过youyou。因此他想杀youyou的时候才向Du道歉,因为他知道youyou对Du而言,是他十分尊敬的叔叔。
“风息她——”youyou一边闪一边试图找机会接近Looercation令他停下来,但他的攻击虽然不及youyou动作快,但也没有慢多少,而且因为战斗时间的越来越长明显地体现出与youyou的体力距离——他比youyou要强,因此越来越快,而youyou却开始变慢。
“不准提那个名字——!”Looercation简直是恨不得将youyou斩断,所以动作又开始加速,好几次几乎碰到了youyou的衣服。
“风息她是……”youyou只好转守为攻,一个强大的结界浮现在自己的手臂前,他用它来当盾阻挡大镰刀的攻势,并在另一只手里集结了些魔力,向停止了动作的Looercation瞬间击去。
意外的,打向Looercation的魔力竟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击在远处的神台上。youyou一愣的工夫,镰刀已经斩裂了结界的盾牌向youyou的身体压过去。
就在这时,星罗的身体自己动了——
她放开zelto的手,借着迦罗佳与隼产生的共鸣而瞬移到了youyou的身前,伸出双臂,挡在大镰刀之下。
“什……”Looercation一愣而没有收住攻势,而youyou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星罗这样的结果。
镰刀刀锋上一阵撕裂的声音响彻天际,然而星罗家里那一片红风铃的花海,早已被安静地埋在了雪白的时间之下……
zelto大喊着什么……
他自己不知道……
youyou也是……
他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伸出手接住她温暖的身体,只知道自己这一次终于可以,在他的王妃失去生命的前一刻留在了她的身边。
林柠牵着藏儿的手,奔跑在海天一阁海边的小路上。
她要将藏儿藏起来,比起被圣影甲抓走,她宁愿将她一辈子锁在什么地方,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海天一阁难得下一次雪,所以街上庆祝狂欢的所有人都在欢呼着。
(难得的东西……值得珍藏的东西……会转瞬即逝的东西……)
(……如果错过了……会后悔的吧……)
(所以人们才那样喜欢这种……)
(……不过是水的结晶的东西……)
(是因为……)
(……这是自己无法创造的么……)
藏儿让她牵着,她猜想自己与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很多了。
(……拒绝了监视者的请求……)
(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吧……)
纯白的雪花飘进了藏儿的领子里,冰凉了她的一小块皮肤。
(好像……)
(星罗喜欢的白色蕾丝的衣服……)
“……姐姐……”她轻轻地说道,“要是我消失了……你不可以哭喔……”
“藏儿……?”
林柠只觉得手里一轻,原本抓住的那只温暖的小手的感觉刹那间化为乌有,海边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一片水域一片沙滩还有一片漆黑里不断下坠着白色冰冷的夜空呢喃。
藏儿顺着迦罗佳的越属性召唤而出现在zelto的眼前。
尽管此时的她已拥有一个实体,但被神剑的力量充满了的自己的身体呈现出的却是纯粹的精灵的状态。
zelto毫不保留地对迦罗佳使用了全部力量,召唤出她,令她恢复了光之精灵的模样。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果然,视线的正下方,youyou怀里倒下的星罗就像当时那个王妃一样,浅浅地笑着,明明身体已经被切裂,却还要伪装得像根本没有痛苦似的……
纯白的雪积在他们的身上,却只覆盖了星罗。
Looercation的发色开始淡去,呈现出初始时的纯白。Du已经站了起来,风息的身体已经随着灵魂的消失而散去不见,大地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无声的证明着那个人曾经有在这里存在过。
“我不要再次失去她——所以——”zelto比那时的哭泣还悲伤地喊着,他将魔力全部集中在手上,形成与上方迦罗佳不断吸收魔力的结界的统一体,“——所以——救救星罗——”
雪继续懒懒地漂浮着,大地一片银装素裹。世界很安静,只听得到武器的轰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味道。
(是否能……)
(……有谁……)
(也会为我这样难过么……)
藏儿闭上眼,手上因恢复了精灵的身体而出现的薄薄的翼轻轻抖了抖,抖出了一星光芒,然后她身后细细的翅膀开始灵巧地扇动起来,她轻轻一跃,飞舞着,翅膀的痕迹里留下一条明显的光带。她将光收集起来,捧在手里,飞到星罗身前,优雅地收起背部长长的翅膀,将手中那一捧满满的光轻轻地撒落在她的身上。
她就是那样,将自己的时间奉献了出来。
可是直到最后一颗光粒也飘落的时候,星罗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变化。藏儿看着星罗,看着youyou,转过头,看着Looercation和Du。
Looercation将隼扔在地上,拿出不知何时夺过的迦罗佳,而Du握成拳的手里正拥挤着那些光。
“我要……用冰川之阵……把时间倒转过去……”
Du低低地说着。
“风息……和我们一起回两周前——”
海天一阁的那层混合着忧伤的白雪的时之沙,迅速覆盖了整个Bone’sF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