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风缓缓踏入石室。
江浩天躺在地上,也许暴露他秘密的危险已经没有了,但他的生命依然没有保障。
他对这个笑面虎的相士风并不信任,虽然江浩天并不知道相士风是不是真得想对他不利,但他没有信任陌生人的习惯,所以他做好了意外的准备。
他双手已经抓住了阵盘和阵旗,只要相士风稍有异动,江浩天便立刻将他困入阵中。
相士风缓缓地逼近江浩天。
江浩天则全身肌肉绷紧,以防突出其来的攻击。
气氛沉闷、紧张。
“唰”,只见一道紫色身影闪过,正好夹在相士风和江浩天之间。
顿时,那种沉闷、紧张的氛围被打得烟消云散。
正是那位身着紫袍的卓姓老者。
“怎么回事?”卓姓老者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并不严厉,但听在江浩天和相士风的耳中却是震人心魄,几乎让人心魂失守。
相士风上前答话:“见过卓前辈”,用手一指江浩天,“此子缴了100块晶石,从矿洞中出来,我怕他有什么意外,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他竟是这样。”
卓姓老者看着脸色煞白的江浩天和满地的血迹,皱了皱眉头,问江浩天道:“怎么回事?”
江浩天则显得气息很微弱,“我在矿洞挖矿,挖着挖着,突然挖到一个矿坑,里面竟有好几十块晶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全都闪着蓝光,我当时激动极了,没考虑什么,就将它们收了起来,可没有想到我一将它们收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心魔乱舞。我知道不好,便只能跑出矿洞,顾不得清点晶石,打算找一偏静之处解决心魔。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吐了两口精血之后,感觉好多了。”江浩天喘了两口气,补充道。
卓姓老者四下里看了看,问相士风道:“这是什么味道”
相士风回答道:“不知道,这里很早就有这种味道了。”,
卓姓老者又问江浩天:“你就打算在这石室修养?”
“就在这里吧!”江浩天又喘了两口气,显得极为配合。
自从江浩天将那道蓝光收服之后,这里的气味虽依旧难闻,但已经不是让人不堪忍耐了。江浩天相信,那种呛人的气味很快,就会彻底消除。
卓姓老者不再说什么,飞身离去。而相士风也在老者离去后离开。
石室中只剩下江浩天一人。
江浩天真得很虚弱,两口精血对于江浩天这一级的修士来说确实是相当大的损失。
但江浩天却知道这两口精血吐得很值。
他将那道蓝光暂时封印住了,现在还不是研究它的最佳时机。
江浩天在身体恢复以后,利用后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想办法将那由冰火两极石制成的两张云榻如愿以偿得收进了戒指内,并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张普通云榻放在原处。
至于何时被人发现,被何人发现,就不在江浩天考虑之列了。
下一个月,矿洞。
江浩天弯着腰,专心致致地挖着他的晶石。
在别人看来,江浩天很孤僻,很少和人谈话交流。所以他的熟人很少,只有一个,那就是戈金。
至少,戈金是江浩天以前的师弟,现在江浩天不只一次地送晶石给戈金。
就在这一天,戈金悄悄来找江浩天。
“师兄,师兄,”戈金找到正在挖晶矿的江浩天低声说道,语音中透着兴奋,“我发现一处无人矿道,被一大块石头拦着,我猜里面很可能有好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如果真得有好东西,我们二一填做五,如何?”
“师弟,对这种东西,我没什么兴趣,你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兴趣?”江浩天抬起头笑道,颇似玩味地望着戈金。
“师兄,我对其他人真不放心,如果里面没啥好东西还好,如果真有好东西,别人还不将我给撕了。人心隔肚皮啊!哪里找师兄这么实成的人哪!”
江浩天在肚里又唉了一口气,许多东西看来是躲不过去的。
“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你前面带路。”江浩天将手中矿铲一收,随着戈金七转八转来到一个无人的矿道内。
走到后来,矿道被一大块青色石板拦住,这块的石板好似一扇门一样正好将矿洞拦得缝隙不透。
江浩天走上前去,用矿铲敲了敲,声音很浑厚。
“你如何断定这是石板,而不是石块?你怎么知道它后面有东西?”江浩天问戈金。
“不知道。”戈金摇了摇头。
“我知道。”突然,一个声音从江浩天的背后传来。
江浩天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带着笑容,极有亲和力。
正是那些矿奴的监工——田四。
“我知道这块石板的背后一定有宝物。”田四笑得很阳光,很灿烂,“但需要江兄做出一点牺牲。”
江浩天也笑了,笑得也很阳光,很灿烂,“需要我做哪些牺牲,田兄说出来,我听听。”
“我相信,江兄的戒指里面一定有很多晶石。江兄将你的戒指送给我们,对我们来说,这难道不是宝物吗?”
戈金突然愤骂道:“王八蛋,原来你是骗我的,你想通过师兄对我的信任来谋取师兄的戒指。我跟你拼了。”说着,戈金举起手中的矿镐向田七扑去。
田七又笑了,笑得还是那么温和,却见他的手轻轻一挥,金光闪过,戈金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
“师……兄,他……有法器,你……要小心……”戈金抬起头,无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田七还是笑得那么温和,如春风拂面。
“江兄,我知道你的修为很高。可今天,你必须得死,因为这是队长的命令。即使我杀不了你,队长会亲自杀你,别作无谓的挣扎了,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还没说完,田七的手又动了,还是那道金光,这次江浩天看得很清楚,是一枚法钟,带着“当、当”的响声扑面而来,而那响声则是直震人的心魄。
惊魄钟。
江浩天手一扬,那矿铲便向法钟迎去。
“啪”的声,矿铲便被击得粉碎,金属屑被溅得到处都是。
而惊魄钟的攻击方向丝毫未变,径直向江浩天打来。
江浩天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他同时掏出两件法器:曾斩杀李檀的紫剑和从李檀手中夺得的大手印,只见大手印向那惊魄钟迎去,而那把紫剑突然向江浩天的身后飞去。
“啪、啪”二声,江浩天的两件法器竟同时击落了两件法器。
田七的瞳孔一缩。
“啊!”一声惨叫,江浩天脸上的笑容不变,而江浩天身后的戈金被那把紫剑死死地钉在地上,戈金的身旁还有两截断剑。
“你,你竟知道?”戈金喘着最后一口气,似乎极为不甘。
“是的,我都知道,从你借我两块晶石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江浩天笑得极为温和,但在戈金看来,却是无比的冷酷。
“那你,你为什么还……?”
“很简单,我只玩阳谋,不玩阴谋。杀你总要你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吧!”
“你好,好……!”戈金最终没说完,便气绝而亡。
杀人便要有被杀的觉悟,这是江浩天的一贯宗旨,江浩天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江浩天的手一挥,紫剑和大手印带着“嗖嗖”的风声向田七奔去。
能同时指挥多件法器的人不多,这需要极高的精神力,而这恰是江浩天的强项——加持阵法最终依靠的便是精神力。
江浩天便成为这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大手印再次和惊魄钟在空中撞击,而那紫剑则是直斩田七的颈部。
“咔嚓”,田七的大好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种结局。
也许,他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江浩天撇了撇嘴,两个炼气中期的修士竟想暗算一个已经一脚踏入筑基期的修士,可笑!
江浩天手一招,那几件法宝便在他的手中了,江浩天又仔细看了看,找到他二人的戒指,神识一探:哼!两个穷鬼。
在江浩天大肆搜刮战胜品的时候,相士风正在他的屋内砸桌子、摔板凳。他的脚下正踏着一个破碎的魂珠,正是田七的魂珠。
这田七不是一般人,那是他的心腹,他的契约之奴,对他有着绝对的忠诚。
可现在,魂珠碎了,田七死。
“废物,两个废物。”相士风咆哮着,狰狞的脸上哪里还有平日的笑容。
“好你个江浩天,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相士风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但这也更坚定了相士风对江浩天身上宝物的渴望。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物。
其实,江浩天的那几番鬼话既没骗过卓姓的老者,也没哄过相士风。唯一不同的是,卓姓老者根本不在乎江浩天说些什么,他只在乎最终的结果,只要没有违反规定,能完成任务,这便够了。
对于江浩天这小辈的财物,卓姓老者还真不在乎,一个晶矿的高级管理人员,怎么会缺晶石呢?
但对于相士风来说,那就不同了。
相士风是晶矿最低层的管理人员,别人吃肉,他连汤都喝不到。搜刮矿工,奴役矿奴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相士风最期待的便是矿工们的戒指了。
现在他终于遇到一个大头。
可没想到这个大头还是硬大头。看来,必须他亲自出马了。
斩杀江浩天,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