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次真是脸都丢尽了,大掌柜竟然只是要我们去擒几个不长眼的小乞丐!”其中的一个蒙面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住嘴!二弟你这轻敌的老毛病何时能改的了?”另外一人呵斥道,“你可知为何我们此时才动身?”
“不知…,”那二弟哼哼两声,气鼓鼓的嘟哝了两句“照我的想法直接杀将过去,拿人回来不就得了,偏偏说时辰未到…。”
“那是因为‘酒中阴阳’还未到发作的时候。”那大哥沉声道,声音竟透着股沉重。
“啊?…”那飞身前进的二弟突然身子一顿,惊讶出声,“大哥你确定是那玩意儿么?我可听说那可是咱堂里最厉害的几种药物之一了,只有堂里的高层才有的啊”
“所以,这几个掌柜口中的小乞丐,怕是不好对付”那大哥说道。
“切,再厉害,中了酒中阴阳,也无处施展了”那二弟啧啧的说道,“再说,大哥你前日里突破炼精化气的境界,正式进入炼气化神,在武林中也算是高手了。就算没有那玩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那大哥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多少年了,总算是突破了,这可是个分水岭啊!
二人谈话间,那破烂的土地庙已在望了。
孙胤岚盘膝在火堆旁,闭目感应着体内的状况,一副经脉图缓缓出现在脑海中,首先看到的是丹田的情况,那原本已经成形的小猴状真气,此时却一化为二,成了同样大小的两模糊的气团,而且最为奇特之处在于,那两团真气此时竟然一呈火红,一呈寒冰之色,互相对应在丹田中旋转不停,而随着真气的旋转,那丹田的中心位置,似乎产生出一股吸力,隐隐呈一漩涡状,使两团明显是两个极端的真气达到了一种契合与平衡。然后是自己全身的经脉,经过两道极端力道的交替刺激,竟然也是比以前强韧了许多。
胤岚试着运转真气,没想到意念方动,那两团真气速度瞬间加快,从中间的漩涡位置升腾起一股蓬勃的气流,随经脉瞬间游走于全身,竟然比以前强了怕有一倍。
胤岚对着旁边一香案挥出一掌,顿时一股劲力发出,竟然隐隐带有破空之声,随后看见那积满了灰尘的香案,砰地一声,竟然碎了一地。
抬起双手,胤岚满意地看了看,却突然发现那左手上的鲜红小痔颜色是越来越艳了,心下沉吟,“这红色的事物,最近倒是没有什么状况,只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苦笑一下,不得要领,忽然忆起身边的许虎二妹来。
许虎二妹两人倒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是脸上的颜色不对,定然会以为他们只是熟睡过去了。
孙胤岚心下明白,这怕是下毒之人不想要自己几人的性命,这迷药虽厉害无比,但实际上对身体本身却没有多大的伤害。二妹他们不懂武功,那极寒极热之力自然不会发动,也就没有什么痛苦,只不过,如果耽搁的久了,恐怕就不好说了。
这里胤岚正想着对策,耳中却听到破空之声传来,心中灵机一动,一下子躺在了许虎身侧。
嗖嗖两声,从土地庙的门外,掠进来两条人影,俱都一身夜行衣,不过气质却大相径庭。一人双眼在火光的照映下,闪着精光,整个人露出一股彪悍的气质,而另外一人,两眼深邃,显得颇为平和。
这二人,正是先前打平乐镇而来,奉命拿人的夜行人。
才进破庙之门,两人俱都看到了那躺在火堆旁干草上的三位少年,两男一女,还有那门外正躺着不停咀嚼的一头蠢驴,都与掌柜所说无异。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俱都看出了心中的想法。
“哈哈,大哥,看来倒不用费什么周折了”那目露精光的夜行人得意的一笑,“掌柜他也恁地小心,什么人中了‘酒中阴阳’还不都得趴下。”
“闭嘴,你就不能管住你的一张鸟嘴?要弄的天下人都知道么?”那被叫着大哥之人呵斥道。
“呵呵,我且前去,拿了他们回去复命!”那彪悍的夜行人,身子一个起落,朝火堆旁的三人扑去。
胤岚刚躺下,两条人影就入了庙门,他气运全身,绷紧了神经,心下却不断的想着对策。
“这下麻烦了,看来这二人是拿捏好时间而来,想起那厉害无比的迷药才发作,二人就刚好赶到,这是巧合么?”胤岚心里正焦急,却听到那其中一人说道什么掌柜,什么酒中阴阳,心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那什么酒中阴阳的,怕正是我们所中之毒,而那掌柜,难道是今日回春堂的大掌柜?可我们无冤无仇的,他们费这么大周折,却为的是什么呢?还有那对我们施展惑心之术的俊美青年…,嗯,今日之事恁是透着古怪。”饶是他想破脑袋,却也想不明白。
胤岚正思考间,却感到一阵劲风触体,那最先发话的夜行人,却已经朝自己扑了过来。胤岚全身一紧,真气聚于手臂之上…。
那平和的夜行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二弟朝干草之上的三位少年扑去,心里一阵放松,毕竟是几个小屁孩,看来是自己过于谨慎了。
就在他身心放松,心中意念方动之时,却突然感觉全身的汗毛竖立,真气随意而动,一个侧身,向旁横移,破风之声传来,就听见原来站立的位置叮的一声,发出金铁之声,却是一柄一寸长短的柳叶飞刀,全部没入了石板之中,刀柄还在嗡嗡的不住颤动,可见发刀之人的力道。而火堆旁,此时却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就见自己尚腾在空中的二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火堆旁,而其背心处,插着同样的一柄柳叶刀。
“二弟,”那平和的夜行人,一声惨呼,急速的朝那中刀的二弟扑了过去。他此时也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此时所处的状况。
只听又是嗖嗖两声,两柄柳叶刀自门外直袭那扑向火堆的大哥。
那大哥也端地了得,只见他在空中一个提纵,一柄柳叶刀自脚下飞掠而过,被其躲过去了,而另一柄,却见他左手对着那飞掠而至的飞刀一掌推出,右手手腕一转一带,竟然就那样抓住了柳叶刀的刀柄。
此时他也顾不着地上的二弟了,身体一转,对着庙门之处,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一双本来深邃平和的双眼,此时闪着灼灼的神光。
“何方鼠辈,伤我二弟?”
门外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夜风吹过。
突兀地,又是一柄飞刀从门外对着大哥咽喉掠来。
这次,他看清了,飞刀正是从对面的大榕树上发出。大哥一声大喝,如法炮制,伸手抓住了眼前的柳叶刀,欲腾身而起,奔榕树而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抓在手里的柳叶刀竟然一阵颤动,嗖的一声,一点刀光晃过,那柳叶刀的刀身竟然剥离,一半还在手里,另一半却直奔咽喉之处。
扑通一身,大哥身体栽倒在地,双眼里还露着难以置信,咽喉处一点嫣红,此时正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
胤岚功聚手臂,在那劲风触体的一刹那,正准备暴起发难,先解决掉一个再说。却事起突然,那空中的夜行人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随后之事,他侧身而卧,虽无法看清,却听出了个大概。直到那大哥倒地,一切又归于平静,胤岚都一动没敢动。
很简单,敌我不分,他不想起身做为活靶子。
胤岚仍旧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环境里除了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禾之声,就只剩下庙外野驴时不时的响鼻声。
胤岚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却觉得都有些不妥。
就在他一时踌躇不决之时,一沙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