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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祸福

胤岚沿着小径来到当日与唐尧相遇的石崖之上,穿过岩缝,就到了温泉湖所在的山涧。

山涧里还是一片葱郁,到处花香四溢,绿草茵茵,温泉湖里一片雾气升腾,阻隔着人的视线,看不真切。那小猴一声欢叫,穿过雾气,朝崖壁而去,胤岚心想你倒知我心意。遂跟着小猴一路前行。

走不多久,迎面一片斜斜的山壁,壁上偶见一两棵苍松翠柏顽强的生长,更多的却是成片的灌木及藤蔓。胤岚来到壁前,抬头望去,果真见到一大群猿猴吱吱的流连于峭壁之上。心想,要同那猿猴一样逗留于山壁之上却是不能,遂于山壁脚下觅一干净之所,就此住下。

自那以后,胤岚白天于山壁下观察猿猴的一举一动,琢磨猿猴生活的习性及交流的方式,晚上就到飞流山涧的崖壁平台之上或打坐体味自然之道或由感而发练习五禽炼体中的灵猿五式,渴饮山泉,饿食野果,一转眼三个月就在胤岚的不断苦练中过去了。

这一晚,胤岚照旧端坐于石崖之上,感受着微微的夜风在身边吹过,渐渐的入定下来,连耳边隆隆的流水声似乎也微不可闻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胤岚的变化是巨大的,首先是身体比起三个月前,起码长高了一个头,尽管还不到八岁,看起来却像十三四岁的大男孩了。其次是自己的身体经过那灵猿炼体之法的淬炼,不但力量增加了不少,肌肉的协调性,反应度也到达了自己都无法认知的地步,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速度与灵活性估计比起那泼猴怕都要快上几倍。再就是,盘旋于体内的那股气息,也就是义父所说的先天之气,经过这段时间在这石崖之上的感悟与修行,却越加的壮大了。每次打坐静修之后那股暖暖的气流流转全身让人神清气爽,疲劳尽去。不过遗憾的是,那股先天之气,每次运行到左手手少阳三焦经穴的阳池穴处,都会硬生生的被一股极强的气息所打断,以前,胤岚不甚明了,但随着修炼的加深,他也是发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而最让人担心的是,每当这个时候,自己的左手必然变为鲜红之色,甚至还隐隐的感到一股煞气,令自己的心境都受到了影响。胤岚感觉到随着自己体内先天之气的壮大,那股气息似乎也更加壮大了,而每次所产生的煞气也是越来越浓,自己似乎都有点难以控制了。

静坐中的胤岚,忽地站起身来,成自然站立之势,双眼微闭,两腿屈膝,左脚向前轻灵迈出,同时左手沿胸向前如取物样探出,然后手掌撮拢成钩手,手腕自然下垂,正是灵猿五式的起手势:猿步势;接着他右脚向前轻灵迈出,左脚随至右脚内踝处,脚掌虚步点地,同时右手沿胸向前如取物样探出,将达终点时,手掌撮拢成钩手,搭于前额之上,左手同时收至左肋下,却变成了窥望之势。他不停的演练着灵猿五势,渐渐的感到体内那股本来只有静坐修行之时才会出现的先天之气,竟然随着身体的律动,自行的沿着体内的经脉缓缓运转起来,而且随着身体的不断演练,竟然渐渐的由快到慢,到后来如江河奔腾一般在身体里翻腾不休。

胤岚的感觉也由开始的舒爽渐渐的变为难受,再后来,胤岚竟然感觉似乎整个气息都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变成了在身体里的肆虐。他想努力的停下身体的动作,可这时却骇然的发现,整个身体似乎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蓦地,那布帛上的字迹一下子跳入了胤岚的脑海,“五禽炼体之术,需展五禽之行,讲求外动而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兼备;有刚有柔,刚柔并济。五禽,一为虎,刚猛;二为鹿,舒静;再为熊,厚重;次为猿,灵动;五为鹤,悠然。此五者,动静兼得,刚柔并济。周而复始,久之而得化形之境。”

“原来,这五禽各主动,静,刚,柔之数,要循环练习,才能互相平衡。”胤岚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自作聪敏,却是走入了歧途,但是,现在悔之晚矣。

随着时间的推移,胤岚感觉身体里的气息越来越强,似乎把自己的身体都快撑破了,手臂,额头都鼓起了一股股的青筋。汗水慢慢的湿透了全身,紧接着,似乎汗水里都透出丝丝的血丝。

胤岚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模糊了,但偏偏身体却仍旧一招一式的演绎着那灵猿五势。虽然动作越来越缓慢,但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含有万钧之力,他感觉自己在这一招招的演练之后似乎对那灵猿五势的理解更深了,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凭一股意志,胤岚咬牙坚持着,那体内的一股先天之气不断的壮大,他心里清楚,如果任由其壮大膨胀,迟早自己会经脉破碎而亡。周身的皮肤早就开始开裂了,一丝丝嫣红的血丝布满了全身,那撕裂的疼痛使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痉挛。

忽然,一股极强的气息自胤岚的左手处传来,胤岚只感觉左手阳池穴处,突兀地升起一股极强的煞气,沿自己的手少阳三焦经逆流而上,竟然在这当口,和那股先天之气,以自己的左手做为载体,在经脉里互相对峙了起来。此时的左手,又变成了嫣红之色,只不过这次比起以前几次显得更加的鲜红,似乎都要滴出血来。

胤岚感觉如万千金针同时刺中了自己的左手经脉,不禁一声本能的狼嚎,使尽自己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想要停下身来,化动为静,散去全身的先天真气。但随着他的一顿身,却感觉自己的胸口如遭万钧重击,噗的一身喷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眼见着内府重创,气息奄奄,命难久矣。

夜,已经深了,飞流山涧,除了崖下传来隆隆的江河奔流之声,一切都渐渐的归于平静。

“吱吱!”突然,在静寂的夜幕之中,传来了几声猴的叫声,忽地,在岩缝之中,嗖的钻出一只猴来,却正是和胤岚一同来到温泉湖山涧的猴头。这三个月来,它与那蠢驴天天在山涧里嬉戏玩耍,却也自在。

此时,它钻出岩缝,却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了那岩缝藤蔓之后,把那跟在身后的蠢驴赫了一跳。只见它此时盯着前面岩石的方向,满脸的惊恐,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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