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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先礼后兵

白色圣城,如字面意思一般,这里的建筑的外墙都被刻意地涂成象牙般的白色。整座城市依山而建,白色的房屋错落有致的伫立在城中,从山腰一直延伸到山脚,如同天神打翻了装满象牙色的玉石般倾倒而出,散落在这片圣地。在白色圣城的最高处,赫然耸立着高大而威严的白色圣殿。

爱莲娜将马车驶进城内,在城里找了一间旅店安顿下来。

“伦婆婆,你带着艾尔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一下,可能很晚回来。”安顿好一切后,爱莲娜在旅馆的房间对伦婆婆吩咐道。

伦婆婆会意地点点头,说:“夫人,您自己小心一点,毕竟这里是圣教国的中心。”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人对我们的态度。我会小心的。”说完,爱莲娜走出门去。

白色圣城接近顶部的区域,林立着各式各样的豪华建筑,但无论多么华丽多么气势磅礴的建筑,其外墙都统一地刷成了白色以显示他们对圣教的一片赤诚之心。这些建筑的主人都是圣教国高层的主教和贵族。

爱莲娜在这片白色的华丽建筑群众穿梭,盯着那些门牌仔细地寻找某个名字。最后,爱莲娜停在了其中一幢房屋面前,整了整衣装,走上去敲响了它那巨大的白色大门。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门童从里面探出脑袋。

“我是爱莲娜?迪克斯!亚哲?迪克斯的妻子!我有事求见你的主人——兰瑟主教!”爱莲娜向门童表明身份和来意。

“请您稍等,夫人,我这就去为您通报。”门童关上门。

等了片刻之后,门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巨大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身着华丽丝质白袍的男人从门内走了出来,伸出他那扑了粉的光头,打量了爱莲娜一眼,又怀着紧张的神色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快速将爱莲娜让进了屋内。

屋内通过门廊,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四组晶莹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上方,一排白色的皮沙发摆在大厅中央,在沙发前放着一张厚重的实木圆桌。大厅的一面墙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十字架下是一座神龛,供奉着圣教的圣主,上面还摆放着用锡器制成的长明灯。另一面墙上有一个用白色的砖砌成的壁炉,里面还烧着火,壁炉上方摆放着一些宗教用品,壁炉的两旁悬挂几幅名家的画作,画作的内容多是一些宗教故事中的场景,大厅的角落里摆放各色盆栽和白色雕像,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绒毯。

那个身着丝质长袍的男人将爱莲娜引到沙发旁坐下,然后自己走到另一端坐下,吩咐了身边的女仆几句,女仆顺从的退下,然后他开始说起来。

“爱莲娜,好久不见了。有十多年了吧?”

“是的,兰瑟,哦,不,这个时候应该叫你兰瑟主教大人。”爱莲娜在沙发上欠身说道。

这时一个女仆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两杯由精致的银色陶瓷杯装着的咖啡,放在两人面前,咖啡的香浓气味顿时充满这个白色的大厅。

“尝尝吧,根据您的口味调制的咖啡,不加糖,少许奶油。”兰瑟主教发福的脸上堆着笑容,端起陶瓷杯来,伸手向爱莲娜示意,同时用他那带着酒糟鼻的鼻子嗅着咖啡的香气。

“谢谢。”爱莲娜也端起杯子。

“赞美圣主!”兰瑟主教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爱莲娜也喝了一口,不过听到兰瑟主教这句话时,稍稍皱了皱眉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这位女士谈话,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兰瑟主教向周围的几个仆人说道。一双细眼看着这些仆人退下去之后,才又继续说道:

“我想不到,您竟然来了白色圣城。您的丈夫呢?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跟以前一样,他又消失了。”爱莲娜回答。

“哦,这倒蛮像他的作风的。”兰瑟主教说,将咖啡杯放着实木圆桌上。“您还是包裹着萨卡族式的头巾啊。”

“是的,很无奈。”爱莲娜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猜测,您来到圣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理由吧?在这里,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呢?”简单的寒暄后,兰瑟主教决定直奔主题。

“是的,我本不愿踏足此地。”爱莲娜说着,“但是,为了我的孩子,我的艾尔。”

“孩子!您是说,您跟亚哲的孩子?”

“是的,他的名字叫艾尔?迪克斯,正是我跟亚哲的孩子!”爱莲娜说到这里,有点激动。

“主祝福你们。亚哲的孩子!”兰瑟主教带着每次谈到他所信仰的圣主时的严肃表情说。

“是的,亚哲的孩子,他今年已经十岁了。”爱莲娜说。

“十岁了啊,那么说来,您是希望能将他安排在圣殿里学习吗?为了那个荣耀的称号?”兰瑟主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的,我从很久以前就希望艾尔能在这里得到良好的教育,对于没有父亲的他来说,我和伦婆婆的能力和知识实在是有限,无法再担负起孩子的教育。”爱莲娜说,“当然,如果儿子能获得那个称号也是我所希望的,但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亚哲曾经学习过的地方,我希望艾尔能像他的父亲一样,甚至超过他的父亲。”

两人口中的那个称号是指在圣殿学习毕业后,由教皇亲自颁发的圣殿侍从的荣耀,比起一般的骑士侍从,拥有这一称号的人能获得更高的阶级和更美好的未来。

“呵呵,超过亚哲骑士吗?真是无比困难的任务呢。”兰瑟微笑道,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若有所思的问:“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夫人,这个孩子的头发颜色是……”

终于来了,这个问题。爱莲娜心里一紧。

“是红色的!”爱莲娜紧闭双眼,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啊!”兰瑟主教端着陶瓷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丝滑的咖啡差点从杯中倾倒出来。

“是红色的,兰瑟主教大人。”爱莲娜睁开双眼,看着主教的脸,说:“因此我来到贵府,向您寻求帮助。请您看在过去我丈夫同您的情谊上,帮帮我的孩子。艾尔跟我一样,用头巾裹着头发,我发誓,在圣殿中,绝对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这,实在是困难的请求啊。”主教眉头紧锁的说。“让一个红发的孩子跟各国王子和公主们一起学习!真是想起来就可怕啊!”。

“我知道这是困难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随后我会去拜访奥维德皇家的某个人。在来圣城的路上我看到奥维德皇家的车队,他也在车队里。我将让艾尔以奥维德王国的贵族后人的身份加入到圣殿的学习中。但在此之前,请您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爱莲娜身体前倾,带着激动的声音向主教哀求道。

“这,确实不好办啊!如果让人发现你儿子的红发,不仅他会惹上麻烦,对推荐他来学习的我也会有麻烦,到时我这主教的地位都会不保啊,夫人!”兰瑟主教面露难色,眼神盯着咖啡杯,用肥大的手指握着汤匙不停搅拌着咖啡。

“主教的安逸地位让你忘记了过去我丈夫给予你的帮助了吗?”爱莲娜看出主教不愿帮忙,忽然转变态度,冲口而出这句严厉的苛责。

“这,夫人,这从何说起呢?”兰瑟主教对于爱莲娜这句话感到意外,一时几乎无言以对。

“为了我的艾尔,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我不怕再多犯一次错!”爱莲娜站起身来,瞳孔开始变得暗红,大厅壁炉里的火焰开始噼里啪啦地升腾起来,

“等等,等等,夫人!我没有说我不接受啊!”兰瑟主教看着爱莲娜和壁炉的变化,慌张地摆着双手说道,斗大的汗滴挂满额头。作为老熟人,他完全明白爱莲娜将要做什么和能够做什么。

“请冷静一下,夫人!我答应您,答应您!”

爱莲娜眼睛恢复成褐色,壁炉里的火焰也恢复了原状。爱莲娜又坐回沙发上。

“谢谢您,兰瑟主教!”

“我答应您,会为您的儿子在圣殿安排一个学习的位置,但您也必须向我保证,他的身份要永远成为秘密。”兰瑟主教用丝质的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能保证他的身份永远成为秘密,但是我向您保证,在这里学习期间,你们将不会看见他的红发。”爱莲娜向兰瑟主教低头致谢。

“您刚才说您为了艾尔,已经犯过一次错,难道就是指几天前奥维德王国所报告的,该国境内的莱文郡发生的天火事件吗?那可是一个死亡人数超过百人的可怕事件啊!”兰瑟主教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惊恐的脸孔如同看到一条可怕的毒蛇一般。

爱莲娜闭着眼点头默认,悲伤的记忆被唤起,让她内心极度痛苦。

“这……”兰瑟主教从皮沙发上弹起来。

“主教大人,为了儿子的学习,我非常感谢您,我保证您的地位和利益绝不会因为我或我的儿子而有所损失,那个事件,那些无辜的人们,我会以我的方式来赎罪。”爱莲娜从白色的柔软沙发上站起来,将陶瓷咖啡杯留在实木圆桌上,然后向已经吓得不轻的主教行了一个低头礼,转身向大门走去,动作轻柔。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那双眼睛如神话中慑人的毒蛇。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个优秀的女人啊……如果不是红发一族的话就好了。”望着爱莲娜带着忧伤离去的婀娜的身影,兰瑟主教感叹道。随后他吩咐仆人,开始安排艾尔入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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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主教:是构成圣教国统治阶层的权力机构成员,一个主教下面分管几个教区,类似于国王下面的封建领主,目前圣教内有多名主教,势力大小不一。

吐槽:当写到女仆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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