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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些伟大啊伟大的人们

夜幕低垂之时,林海村的村民人头攒动。那些本应该早已从莱文城里回来了的孩子们,现在却只有马林背着露西回来。村民们举着火把开始在通往莱文城的道路上沿路寻找起来。

但爱莲娜没有在村民的队伍中。

从艾尔被人贩子带入遗忘森林后,爱莲娜就一直心神不宁。伦婆婆还在厨房里准备着香喷喷的晚饭时,爱莲娜已经裹上头巾飞奔出门了。用飞这个字眼来形容并不过分,山谷中,爱莲娜的步伐疾如闪电,她边跑嘴里边念动咒语,疾风步!中级风系魔法的一个应用技能,借助风之力,极大地提高使用者的奔跑速度,并减轻使用者的体重。是的,爱莲娜正在使用魔法!爱莲娜在山谷中一面躲避村民们的视线,一面如云雀一般在树丛中飞奔,从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远远地超过了村民们搜索的队伍。

爱莲娜不需要搜索。凭着本能,爱莲娜知道她的孩子在哪,只有一个地方,这个莱文郡唯一的靠近圣域之地,那个上古的誓约之地。小艾尔只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才能激起爱莲娜内心如此的不安,那是红发一族绝对不可踏入的绝对领域!艾尔小时候爱莲娜曾经给他说过,艾尔很听话,他绝对不会自己踏进去,一定是出了事,有什么人将她的艾尔强行带了进去。

爱莲娜一路飞奔,赶往遗忘森林的入口,头巾早已经不住疾风的肆虐,掉在路旁。解开束缚的鲜红长发在风中飘散开来,在月色的映照下,犹如跳动的鲜红热血,随着爱莲娜疾风般的步伐,在夜色中留下一路血痕!爱莲娜自己也是红发一族,但是为了孩子,她不顾一切要冲入那个禁忌之地。

此时在遗忘森林的深处。马车停靠的地方,人贩子和小孩都被那奇怪而庄严的声音吓得忘却了动弹。狂风继续在马车周围肆虐,马儿仰天发出嘶鸣。风中传来一阵阵古怪的语言,虽然古怪但却高贵而优雅,如果不是狂风在耳边怒吼,那语言就宛如一首悠扬的挽歌。风越来越大,让人无法站立,这时候,忽然有人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在狂风吹拂下人们离地越来越远。

“头儿!”博斯的一名手下惊叫,他被狂风吹离原地,身体在半空中漂浮起来!

跟着,博斯,还有他其它的手下,以及那些小孩,最后甚至是马车都开始被狂风吹起远离地面。这群人还来不及惊叫,就被巨大的风力带着脱离本身所在的位置。人们的身体悬在半空中,无依无靠,任凭狂风托着自己在古树林中急速飞行,飞往遗忘森林的入口,其速度连大陆最强壮的千里宝马也望尘莫及,空中仿佛还留着这些人莫名惊恐的表情的残像。

然而艾尔却并没有被这巨大的风力带走。当载着艾尔的那辆马车被风吹起的时候,本来还呆在马车中的艾尔却从马车里翻滚了出来,重重地摔在盘根错节的遗忘森林中,所幸地面上布满了青苔和落叶,缓解了掉落的冲击力。而那辆马车带着其他小孩飞快地退后,消失在树林中,让艾尔没来得及反应。

“罗宾!法奥!”艾尔艰难地爬起来,在风中唤着同伴的名字,风声掩盖了他的声音。如此强劲的狂风,却没有掀起他来。

“罗宾!法奥!哦,不!”艾尔继续在这四周环绕着参天古木的森林里无助地呼喊伙伴的名字。

风渐渐小了,林海的咆哮声也归于平静,遗忘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银色的月光又透过树叶照射进来,在地上映出树枝摇曳的身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空地上只留下了艾尔孤单的身影

此时,那个悠扬高贵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是各种高贵的声音,来自森林的不同方向,他们在林中交谈,讨论,那些声音时而高扬,时而低语,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边,各种悠扬的声线如教堂里管风琴演奏的奏鸣曲,环绕在艾尔四周。

“为何还留下了一个人类小孩?”

“为何他没有被我们的风带走?”

“等等,你们看,他的头发!”

“啊!一个红发的孩子?那个堕落而愚昧的种族的后裔!”

“啊,高贵的圣域,数千年后,又迎来了来自地底的客人了吗?”

“圣洁飓风竟然没有将他吹走!即使是那个种族也没有抵抗风魔法的能力吧!”

“施展了什么奇术吗?这么小的孩子。”

“不可能,圣洁飓风可是高阶的风之魔法啊!”

“对了,对了,是那个男人,只有那个男人有如此本领。”

“不,不,不,并非那个男人的本领,而是那颗宝石,七色钻石!”

听到这,艾尔下意识摸了摸挂在颈子上的七彩钻石。钻石静静地贴在胸口,被几层布包裹着,连人贩子也没有发觉,他们大概也想不到一个小孩身上能有如此贵重的物品吧。此时钻石的光彩异常的闪耀,穿透那几层包裹着它的布,流光四溢。

“那个男人的后裔吗?他将圣物传下去了啊!”

“那个高贵的血脉,竟与那堕落的种族融合!真是耻辱!”

“耻辱!”

“耻辱!”

“耻辱!”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异口同声地喊着这个令人难受的字眼。艾尔无法忍受这种戏谑而充满敌意的声音,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将眼泪锁在眼眶中,他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几乎喘不过气来,被咬破的嘴唇渗出鲜血。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

“够了!”一个的声音响起,这股声音如和煦阳光,穿透艾尔的双手,撞击着艾尔的鼓膜,直冲艾尔的脑海,给予艾尔身心久违而熟悉的温暖,但它又如寒冷的月光,高贵而威严,仿佛在蔑视世间的一切一般。周围的声音不再响起。

“够了,贬低其他种族的话语不应该从吾辈的嘴里说出。特别是对拥有鲜红色头发的一族!别忘了,在远古的过去!他们也曾经拥有和我们的同胞一样高贵的灵魂!即使这一族的血脉经过千年万年的稀释,也不应忘记这一点!同胞们!”

声音威严而又温暖,让遭受了一晚折磨的艾尔感到无以言表的感动。他心中对自己的红色头发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佩戴着七色钻石的红发少年啊,吾乃精灵之王巴哈姆特?圣洁之风。吾替吾辈同胞向您深深道歉,请您一定要原谅吾辈的失言,您胸前的那颗钻石将带给您奇异的运气,不过您却无法选择是幸运或厄运。谨在此向您及您高贵的父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艾尔全身感动得颤抖个不停,精灵王!这是母亲枕边故事中那远古传说中的人物!而此刻精灵王的声音就真切的回荡在他耳边,并且居然向他,一个十岁的小孩,致以最高的敬意!艾尔紧紧盯着那些树林深处的黑暗,但始终看不到一个人影,但他确信那里有着一些不同于人类的族群,只是他们不愿意现身而已。

“吾辈之魔法无法将您送出遗忘森林,现在吾将给予您指示,请顺着这些指示前行,出口就在不远处,再会了!红发的少年!”正当艾尔想要问点什么的时候,这个高贵的声音消失了。随后,森林中那些低矮的灌木里浮现出一点点萤火,如此之多,仿佛是精灵的盛会一般,又宛如天上的繁星随着月光散落在林地里,那些是萤火虫的光芒!幽幽的绿色光点优雅地一点一点向艾尔汇聚过来,漂浮在他的四周,光芒也越来越耀眼,慢慢地,光芒变成了一条细线,一根细长的由无数萤火虫的光点组成的光之细线在艾尔身前延伸开来,幽光的尽头指向林中黑暗的深处,这正是精灵王给予艾尔的离开森林的指示。

艾尔紧紧的捏着胸前的钻石,跟着萤火虫的光之细道在森林中穿行,他胸中强烈而激动的暖流还久久不能平复。这股暖流不光是为了精灵王的话语,更因为他从这些精灵的话语中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远在他想像之上的伟大的人物。

狂风离森林边缘越近,风势就越小,当众人在离开遗忘森林的瞬间,狂风转化成了温柔的轻风,犹如一双无形的巨手,将在空中飘得七荤八素的众人以及马车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即扬长而去。精灵的魔法就是这样时而狂暴时而温柔。

博斯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大道居然就在眼前,他还自以为驾着马车跑出了很远距离啊,结果不过是在森林边上打着转而已。这时博斯也看到大道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火光,他顿时明白这是那些村民们在沿着大道搜寻这群丢失的孩子,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对躺在地上的手下喊道:

“小的们,快起来!开溜了!”

说完,博斯捡起身边的大刀,也不等自己的手下爬起来,一溜烟朝与村民相反的方向跑了。他的手下们也顾不得地上这些小孩和马车,都赶快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老大身后匆匆忙忙地逃跑。一伙人就这样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感应到风之魔法的爱莲娜,赶在村民之前飞奔到遗忘森林边缘孩子们的降落点。降落点地上躺着几个刚才从马车中逃出来的小孩,而更多的小孩还在马车里,刚才的风魔法吹得这些小孩头晕目眩,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爱莲娜停下疾风步,扫视了一下现场,然后向其中一辆马车跑去。她掀开大篷车的布,探头朝马车里搜寻自己的孩子,但却失望地发现艾尔并不在车里,不过她看到罗宾和法奥这两个艾尔的伙伴,内心稍感宽慰。罗宾和法奥此时还头昏脑胀,胃部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根本没看清楚从布幔探头进来的是谁。

就在爱莲娜正准备去查看第二个马车的时候,她的头突然被一个石块砸中,然后是更多的石块向她飞来,打在她的身上。

“红发的魔女!”村民中有人喊道。

爱莲娜回过头去,看见无数个拿着火把的村民,这里面不光有林海村的村民,还有莱文城附近各个村里赶来的村民,他们同样也丢失了小孩,人群汇聚成了庞大的搜索队伍。现在,这个队伍停在爱莲娜身后,那里有无数张充满着怒意和失去孩子的痛苦的脸。

而爱莲娜的脚边正好就躺着几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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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精灵王:是的,他确实是精灵王,也许是这么多西方奇幻小说中出场最早的一个精灵王。“悲剧啊……”远处传来一个高贵的声音。巴哈姆特这个名字就不用说了吧,借用了最终幻想里的那位伟大啊伟大的龙王的名字。

吐槽:精灵王:“喂,霞姨,最近有没有跑龙套的角色啊?”

霞姨:“没有。”

“只有一个镜头的有没有啊?”

“没有!”

“演尸体有没有啊?”

“没有!”

“完全看不到脸的有没有啊?”

“我现在就完全看不到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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