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陈岳身上的伤已经渐渐好转,虽然还不能出院,但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白楹扶着陈岳在公园缓缓散步,陈岳不时说几个笑话,逗得白楹捂嘴浅笑。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陈岳道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好像不能…”说到这里才发觉自己问的有些直白了,偷偷瞄了一眼白楹。
后者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陈岳看到白楹微笑总会觉得心里一颤,脸上热热的。白楹似乎没有发现陈岳的异常,眼神落寞的答道:“其实…我的病不是先天的,小的时候曾经和我母亲一起坐车,结果出了车祸,我的喉咙就这样被毁了,就连母亲也…”
陈岳还在呆呆的看着白楹,听到这句话之后脑袋‘轰’的一声,‘她的母亲原来早就…’似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虽然白楹一直在强调不是他的错,陈岳仍是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过分了。
白楹无奈之下只得提出让陈岳伤好出院之后请自己吃饭,权当感谢。
夕阳西下,晚风微拂,虽说夏日炎热,但陈岳身上有伤,本就身子虚,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和白楹朝着医院走去。
回到了学校后,陈岳的态度大有转变,不再去高二的楼层,对于同学们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人--白楹,是她让陈岳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与希望,从小就失去父母的他,从刘阿姨那里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又从白楹这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明天,整个人仿佛重生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陈岳变得不再厌烦学校、厌烦社会,每天清晨都会早早的起来,替刘阿姨和叔叔做好早餐后就推门上学去。
早早的来到学校,看着坐在正仔细看书的白楹,陈岳总感觉他的人生中有了一个需要去保护、呵护的人。
每当陈岳有不懂的问题,都会拍拍前面白楹的肩膀。起初还要多拍两下,对方才会从沉浸在书里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到了后来,只要陈岳轻轻一拍白楹,后者就会直接回过头来微笑道:“又有不懂的地方了?”陈岳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以示确认。
可以说陈岳几乎把从初中开始的知识一直恶补到现在,两人总是会讨论到天黑才肯罢休,然后便一起回家。
傍晚的天空,远处夕阳余晖还未散尽,几颗星星已经等不及地悬挂在渐渐擦黑的夜空。街边各式各样的小吃摊也都开始工作。
白楹双手背后,边看着天空边迈步向前走着。陈岳走在后面,看着白楹的背影鼓起勇气叫道:“白..白楹!”
听到呼唤,白楹转过身来带着疑问说道:“嗯?怎么了?”脸上仍是带着那抹惊心动魄的微笑。
白楹并未发现此刻陈岳的脸色有多红,还以为是夕阳映照的原因,只听陈岳嘟囔道:“那个..我喜欢…你”
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旁边一辆黑色奔驰驶过,停在不远处。白楹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疑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陈岳鼓足勇气,大吼道:“白楹!我说我…!”一句话还未说完,抬起头来却看到白楹走向那黑色奔驰,上面下来一个青年,长的十分帅气,笔挺的西装将匀称的身材完美的衬托出来,一头黑色短发随风而荡。
白楹一下扑到那青年怀里,表情甜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陈岳轰然间感觉自己的世界破碎了,所有的美好瞬间离自己远去。
陈岳失神的站在远处看着白楹与那青年在谈些什么,不时指指这边,仿佛是在介绍自己。
半晌后,白楹紧紧抓住青年的手臂朝着陈岳这边走来。看着二人甜蜜的样子,陈岳脑袋‘轰’的一声,任谁也能看出这二人关系的不凡。
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陈岳双目充血看着二人的笑脸,自己起初的想法与打算是那样可笑,憧憬的那些与白楹的幸福生活仿佛气泡般在闹海中一一碎裂。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一个小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本图册,不停挥手。白楹正微笑着给陈岳和那青年互相介绍,然而陈岳却突然转身就跑,一路上拼了命的狂奔,无论白楹怎么叫都不回头。
陈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叔叔家,坐在客厅里,关着灯发呆般望着天花板。门猛然被踹开,陈岳的叔叔一身酒气晃晃悠悠进了客厅。
坐在餐桌前边拍桌子边大吼:“妈的!饭呢!不知道老子在外应酬辛苦?饭都没做就睡觉?我让你睡!”
说着冲到卧室前,一脚踹开门,抓着刘芳的头发把后者拉了出来。刘芳却一言不发跪坐在地上,看着他发泄。
陈岳的叔叔似是不解气,抄起椅子来朝着刘芳头顶砸去。还未砸到,就听陈岳怒吼:“别吵了!”
陈岳的叔叔听见后微微一愣,手里提着椅子蹭到陈岳身前疑问道:“你说什么?”缓缓抬起头来,却刚好迎上陈岳那充血的双目,狰狞仿佛沉寂已久的野兽,马上就要爆发般。
看着陈岳的双目,陈岳的叔叔仿佛受到了最大的侮辱,抄起椅子就朝陈岳头顶砸去,边砸边吼:“我让你看,我让你看!王八犊子!”
陈岳被砸的浑身是伤,似乎是之前的伤口又裂开,血顺着左臂缓缓的流下来,滴在地上。
躺在地上,陈岳的叔叔怒骂道:“你个王八犊子,嗯?老子好吃好喝供你,**学人打架?不想活直说!”
陈岳一言不发,充满仇恨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叔叔,这个疯子!似乎是宣泄完心中的怒火,陈岳的叔叔踹开房门,嘴里不停怒骂,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陈岳没有来学校。白楹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却不知为什么升起一丝失望。
白楹走遍了他们去过的地方,医院、学校,到处都找过了,但就是没有陈岳的身影。到陈岳叔叔家去找,开门的刘芳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示意陈岳不在。
清晨的海边,陈岳一头乱发,发呆般望着海面。一阵海风拂过,陈岳却丝毫感觉不到冰冷,仿佛一具尸体直立在那里。
脑海里越来越乱,叔叔的发泄、父母的逝去还有白楹与那青年幸福、甜蜜的样子,渐渐重叠在一起。陈岳仿佛看到海面上有个人在向他招手,一步一步朝着海面上走去。
陈岳死了!
白楹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三天后,她通过新闻知道了附近海上漂浮着一具尸体。经过警方一系列调查,终于发现死者年约十六岁,男,名叫陈岳…。
天陆之上,共分九州,东州、西州、南州、北州、中州、极北之地、极南之海,还有两大最为神秘的海外地域和冰山之崖。
其中以中州为首,虽然地域并不宽广,却是整个天陆的中心地带。传说中的皇族便居住此地,天下间修仙之人均已皇族为首,不敢忤逆。
南州草原之地极为广阔,其中大小城池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凌华城内,一座大院门前躺着一名昏迷的乞丐,身上到处都是被野狗咬伤的痕迹,鼻口间喘着粗重的气息,显然已是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