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因果
缓缓的走过堆砌着众多车辆残骸的基地大门。
眼神随着脚步的前行，小心的避过地上那散布在众多残骸中，一具又一具已经了无生命气息的尸体。
熟悉的军装，那有着典型中国军人的脸孔，那熟悉的，仿佛只需要望上一眼就能让人充满力量的金黄色五角星肩章，不熟悉的，只有此时那黑的如同墨水般的天空和前进的道路。
一步一步的前行，当脚步不停，跨出了这个映象中颇具规模的军事基地大门的时候。
环顾四周，除了倒卧的钢铁大门和马路俩旁被炸弹炸出来的坑坑洼洼，那依旧在空气中燃烧的五星红旗和刺鼻的气味。
这个基地的存在，就像是一出专为死亡和杀戮而注释的浮画，别无其他。
感受着渐渐平静的心跳，感受着，这寂静得，如同随着冲天的火焰一同死去多时般的混凝土坟墓，这夜，如此的悲静。
那好像在灵魂深处骤起的爆炸，耳边的回响仿佛就在刚才，那冲天的，如同腥红血液般的焰火，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前一秒。
那些绝望的惨叫和凌乱的嘶吼声，好像在这一刻都离得好远好远。
双眼凝视着，这原本并不应该带给我多大感觉的地方，双脚和双手如同街上俯卧的人群一般的冰冷。
我只是一个过客，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穿越而来的过客。
“还记得…”
就在炮火袭来的前一分钟…
右手颤抖着，从裤袋中拿出一只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液的粉红色纸鹤，漫上心头的，除了淡淡的悲伤还有一抹入骨的愤怒。
这只纸鹤，是在进入那避难所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的一个差不多只有10岁，扎着可爱马尾，穿着普通，知道我名字而且还喊着哥哥的小女孩送给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那小女孩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可是却深刻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当我走入避难所的时候，这个在角落里，或许是在我走进避难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我，然后不断的冲着我喊着沧哥哥的小女孩送给自己的礼物。
还记得，那小女孩在看到自己时，兴奋的向自己奔跑过来的时候的那种感觉，那时候的她就如同一个在战火侵袭下，在最孤苦无助的时候，却又幸运的找到自己的亲身哥哥一样的感觉。
那普通的，阳光却又幼弱的躯体，很难想象，要怎么样的心情才能让她在奔跑跳动中，如此洋溢，如此兴奋。
当看到她那欢快的表情和眼角夹杂着泪水和泥土的小女孩的笑脸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情很奇怪，可是，我敢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嘴角一定是高高扬起的，那是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妹时才有的感觉。
当自己，因为屋子里的声响而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在看到她那好像因为看到自己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激动的神情的时候，还有当她终于如愿以偿靠近自己时，紧紧抱住自己大腿时，那种仿佛透过她的双臂传来的害怕，恐惧，且还加杂着信任的感觉。
感受着那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任和依赖，让我有些无奈和淡淡的感动。
“这一定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当时自己的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可是更多的。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手掌顺理着小女孩那有些凌乱的头发，感受着那小小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怎么的而微微颤抖的肩头的时候，让这个感觉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小女孩抱着大腿，是那么的自然和理所当然。
她说她叫“杨燕”
白杨的杨，燕子的燕。
“呵呵，沧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小燕燕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小女孩或许已经死去多时，一想到那让自己感动莫名亲切感的脸容或许从此天人永隔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淡淡伤悲的心，就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明明，我和那小女孩才认识几小时不到。”
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而已！
“即使她有可能认识我，即使…”
太多即使了…
“可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停下的脚步刚刚抬起，但也就在这时，寂静的夜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嗯？怎么回事。听那枪声，应该是在几百米，难道是码头。”
在听到枪响的刹那便趴到了地上，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是，等了许久。
夜还是如此之静，仿佛刚才的枪响只是错觉而已。
而就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一声剧烈震动和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随着爆炸声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那冲天的焰火印红了远处的天空。
这夜，再一次被撕得支离破碎。
而就在这时，一颗闪耀着刺眼光芒的照明弹被射上了天空。
这时，被照明弹光亮染得有些妖异的街道上，那一条自己刚刚走过的街上，出现了几个身穿灰色特种作战服的军人。
他们在另一个街口出现，在进入街道之后，就开始一个一个的翻动那些尸体。
还有几个军人边移动还不时的下蹲，把从战术背包中掏出方块状闪着绿色指示灯的东西放到地上。
“他们在干什么鬼东西。”
而就在罗沧疑惑他们如此做的原因的时候，一声枪响很干脆的把罗沧那刚刚冒起的好奇给堵死在了心里。
那闪出轻微焰火的枪口，对着的，是一个趴在汽车上的中国军人的脑部。
那喷洒而出的血浆让人头皮一阵发麻。让人有一种，好像那子弹穿过的，正是自己脑袋的错觉。
“灭口。”无可抑制的，那些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和字眼浮上了罗沧的心头。
想起那满大街的尸体，心中的退意愈发的强烈。
“我还活着，不管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感受着身下的大地，身体紧贴着地面，轻轻的往路边挪动着。
虽然和那些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特种军人相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可是小心无大错。
只用了2分钟的时间，身体像一条泥鳅一样滑入了路旁的人工灌木之中，进入到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的时候，紧揪的心也不由的松了一下。
“还好运气够好，不管是谁，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任何….等等….”
突然的，想起来那些电影中的爆炸场面的前夕，那些猪脚们手上拿的烈性炸药，不就和刚刚看到的那些特种兵手上拿的差不多….
想到这里，回头一看。
街上的特种兵已经走过了街角，转到基地的另一边去了。
可是，一块贴在墙角，不时闪动着怪异绿色指示灯块状物体和脑海中的烈性炸药无限接近的重合在了一起。
“我靠，这些是什么人，这样的情况，难道他们想夷平这一个基地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该早点走了。”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来不及思考，看了一下四周的方向。
寻了一个和基地相反的方向，就悄悄的前行。
而就在罗沧离开的10分钟后，天边的一阵火光和若隐若无爆炸声，为那一个基地画上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