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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话 人在屋檐下

暗夜的客厅,在外面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此时此刻的气氛显得很是尴尬。

水月和王皓面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

水月心想,还是自己先认错,明早再说吧,现在在气头上惹他不太好,何况他酒喝多了……

“那个……我先回房了。”水月轻轻的说了下,想从王皓身边溜回客房。

“别走。”王皓从后面拉住水月的手。

“啊。”水月本能性惊了下,他想干嘛。

“干嘛?”

“不要走。”

水月试图挣脱王皓的手,反而被王皓用力扯到怀里。

“……主编,快放开我,你喝醉了。”水月虽然这样说,却觉得王皓的肩膀很舒适,他比自己高出20公分,刚好自己的头埋没在他的胸前,除了红酒味还隐约有王皓淡淡的香水味。

“我没醉。”王皓反而显得很平和,语气明显没刚才那么强硬。

“哦……你想说什么?”

“一回儿,就这样让我抱一回儿。”

“哦……”

“明天不要去送机,可以吗?”王皓温柔地说着,虽然也是不让自己去,不过这一招比刚才的强硬态度效果要来的强的多,水月都不好直接说不行。

“为什么?”水月轻轻问。只是她不解,为什么王皓如此在意,不让自己去送机,而且他知道自己去送的是什么人吗?

“我怕你的心跟着那人一起去了,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这,就待在我身边,好吗?”

水月心跳加速,“主……主编,你在说什么?”

“当Eric追求你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急,因为你的态度和神情说明了一切,你不会在意他,不管他做什么,你对不感兴趣。可是当我看到你和你朋友开心谈笑,举止亲密,你跟他一起的时候真的好开心,笑容是我见过最真最没有负担的。马上,我就意识到,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占据了我的心。我怕这一次,我会失去你,你会选择他离去。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怕你不会回来……”王皓的话听着很真切,完全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水月没有料到王皓是这一番言语,可是……自己绝对不能和他一起,绝对不可以,办公室恋情绝对不可以再次发生。

~~~~~~~~~~~~~~

“三年前,我失去了你,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找到你,没想到你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是神听到了我的祈祷,我好开心,有你在,我的世界都变得多姿多彩了。”

“三年前?……”好像我不认识王皓吧,水月一脸糊涂和茫然。

“有一天我偶然经过书店,在三楼找书时,偶然看到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在看书,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整个沉浸在书的世界,我被她的表情所吸引,那一刻柔和的灯光下的她真的很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同样,我也被她对着书本伤心哭泣的场面所吸引。连续三天,我都看到同样的场景。心神好奇,可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我打算第四天上前询问她的时候,她消失了。此后,我每次去书店,都会坐在她所坐的那个小角落,期待哪天她的出现。所以,你明白了吗?那个小角落,那张2人书桌,我只希望是属于你和我的,我不允许别人取代我的位置”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米兰达也说过,他最爱的人是一个谜,一个在书店里只见过三次的人,原来是……自己。他等了自己三年?原来在这个地球上,还真的有人默默无闻的等待了三年---为自己。原本这一切多美好,可是……偏偏他是自己的上司。该是高兴还是忧伤?

“我知道,如果这一次我失去你,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不要走,好吗?”王皓的声音从耳边缓缓传来,进入水月的心底,此时此刻水月的心是此起彼伏,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可是一丝丝的情感让她有点头晕,目眩神迷,好像完全沉浸在王皓的怀中和话语中,没有抵抗的力气。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水月说这话的时候,滴滴泪珠从眼睛滑落。

“本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说这番话,可是我怕再不说已经没机会说了。工作,主编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明天我就可以去跟总编提出辞职。而且我已经在物色新的主编候选人……”

新的候选人,难道米兰达也是?

如果是多年以前或者现在自己不是他的下属,该有多好!水月觉得头好痛,不争气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如果因为自己,他放弃了他所爱的事业,那自己也会于心不忍。如果两个人发展地下情,那自己是绝对不愿意的,那样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自己应该也没有勇气和力气去对抗这种伤害了吧。

“还有,不准逃,无论逃到哪里,我都把你抓回来的,你是属于我的!”

就那么一刻,水月觉得如果时间停止有多好,她没说话,就紧紧地抱着他,不管以后怎样,那一刻她动情了,虽然理智说不可以,但是管它的呢,就先让自己沉浸在这一片氛围中一回回吧,因为天亮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王皓温柔地亲吻着水月,等待一个人三年,当这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还要忍耐自己的心情,这种忍耐力和自制力真的是超强。王皓也不想管以后怎么样,就这一刻,他只想这样做。

水月原本想拒绝的,跟上司发生关系,太傻了吧!这种错误不能犯啊……可是身体却没有抵抗……不管理智还是情感,你的身体需求才能说明你内心的渴望。

~~~~~~~~~~~~~~

第二天一大早水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几乎没穿衣服,就盖着一条被子。水月一头黑线,悲惨……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最终居然还是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和自己的上司。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面对……她赶紧收拾,换上新衣。

屋里没有王皓的身影,应该是出去了。

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去机场送机了……去了,王皓会不会生气啊;不去,叶飞怎么办那。

啊啊啊啊,真是好头痛。

算了,不管了,反正王皓也没再,反正昨晚跟他提过这个事情,反正也答应了叶飞了,反正也就最多算半天旷工而已……

在去机场的路上,水月一直在回想昨晚王皓的一番话,像是一场梦却又很真实,身上还存有王皓留下来的红酒味,以及他留下的余温……只是,多年来,自己一直打拼学业和事业,完全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也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等了自己三年,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即使在眼前还是装作陌生人一样,这种痛楚自己经历过所以很明了……可是自己可以再一次相信他吗?相信这个世界会有真爱?既然不相信他,昨晚又干嘛不拒绝的就跟他发生关系了。

啊,头好痛啊,真是……那个家伙说今天就回去辞职……不会是真的吧,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从他家里搬出来比较好,毕竟卡里挂失的钱也回来了。再住下去,也是纠缠不清……所以这几年来,自己才一点都不像被感情所牵绊,一直一个人生活,这些问题一想起来就头痛。

水月在机场送走了叶飞,叶飞走之前笑嘻嘻的说:“在你生日之前,我可是等你的回复哦,随时准备去领证。”

水月无力的笑着说:“如果我不答复你,你会怎么样?”

“这样啊,反正都等了20来年了,也不怕再等20年。”

“得了吧,哪有人一边等一边不停的换女人啊。”

“现在玩够了,哈哈。”

“……行啦,路上小心,到了通知我下。”

“好的。”

就这样,送走一个,接下来是解决另外一个。

~~~~~~~~~~~~~~~~~~~~~

不知道回去之后,王皓会不会勃然大怒,把自己骂一顿还是会怎样。虽然有点胆颤心惊,可是还是要去面对,水月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了,挨骂、旷工处分……?

已是正午时分,水月回到办公室,大家都还是照常忙碌着,王皓的办公室门开着,却不见人影。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哪啦?”

水月刚坐下,萧慎就问。

“有点事情请假了。那个……主编没在?”

“好像出大事了。”

“啊?什么?”水月心里一惊,不会是那个笨蛋真提出辞职,然后上面不肯就闹翻了?

“早上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你不在。好像说是主编在美国的家有急事发生,他一大早就飞回去了,所以接下来的杂志先由老赵全权负责。”

水月听了,心里顿时觉得安心了,还好他没有提出辞职,不然会引发很大的骚乱;可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呢,能让他不辞而别……仿佛昨晚的情景还在眼前,可这一秒他又消失不见了。仔细想来,自己对王皓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生活、家庭和私事……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视情况而定,据说先是请了一个月假,有可能半个月就回来,也有可能好几个月,没人知道了。”

……

~~~~~~~~~~~~~~~~~~~

本来水月打算今天跟王皓讲明,搬出他的家,现在他走了……怎么办,继续住还是还是趁机搬走,等他回来发现自己人去楼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到底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这么紧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啊啊啊啊,真是烦人。

水月打开电脑,信箱里跳出一份邮件,是王皓的。

“半夜接到美国的电话,家里有点紧急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就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在的期间,请帮忙照顾家里,车钥匙、房子钥匙全部放在我书房桌上,你可以随意使用。桌上有张存折和卡,里面有些钱,你可以备用,缴水电费、物业费等等。到了美国,我会随时跟你联系的。PS:不要想着偷偷搬走哦。”

啊啊啊,那就意味着无法搬出去了。水月心想,这家伙……会不会太聪明了,连自己有搬家的念头都知道了。既然他不在,继续住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算了,就当是帮他看家吧。可是,他要去很久吗?

~~~~~~~~~~~~~~

人不在,班还得正常上。

午餐时间,Charlie特意跑来和水月一起吃饭。

“干嘛?”水月冷冷地问,这个家伙找我肯定没好事。

“……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不行。”

这家伙,要不是王皓半夜一个电话,说自己要回美国一段时间,让我帮忙照顾下你,我会这样?还要受气……也罢也罢,真是欠了王皓了,Charlie心想。

“那个……听说主编请假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真的关心他?”Charlie反问。

“……也没什么,随便问问。”到底自己有没有在关心他?水月不想承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我真是为王皓觉得可惜,怎么会为你做这么多事情。”

我也没有要求他这么做啊,还不是他自愿的,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的规定……水月心里也是愤愤不平的想,就算知道他的一片真心,又能怎样,男人不都是得不到就觉得好,得到了就扔到一边去。也许三年的等待更让他觉得得不到的珍贵呢,倘若两个在一起就慢慢的变淡了,什么小事都可以引发吵架,战争,最后导致分手,他也不会那么在乎和珍惜你了……如果他只是单纯要我的身体,他也得到了……

“如果他要做出什么傻瓜的行为,请你阻止他吧,Charlie。”水月以拜托式的语气跟Charlie说,“我不值得他为我抛弃事业和名誉。”

“你真是这么想?”

“是的。”

“但是只要有你在,你不觉得已经造成影响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想我辞职。”水月也是一脸沮丧和痛苦。

“那就要看你了,到底是他的名誉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

水月苦笑了下,“所以说charlie,你这个人还真是讨厌。”

“其实呢,你也可以调个部门嘛,只要两个人不是直属关系就好了呀。”

“……谢谢,我会考虑的。”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调部门啊,进来这个公司不就是为了能做心理杂志吗?又没跟王皓一起……可是正因为没一起,天天面对也会影响工作吧。到底是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不想跟他一起还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再相信爱情……头痛,胃痛,一顿饭都不能好好的吃。

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真的是有说不出的凄凉。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要这样的房子,一个温馨的家……平时王皓在,两个人偶尔还一起自己动手做饭,看看电影,一起电玩……现在就只有一个人了,不禁有种孤寂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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