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眼角扫到一个角落里,那个地方没有被警戒线圈住,却也在离着不远的地方,有些杂物堆放着,看起来有些浅。精于此道的人却知道,那是一处绝佳的暗杀之处,也是众人最为容易忽略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是在工厂的中心,而是出于大门和小门拐角点的黄金分割点上,无论是谁占据这个地方,都会拥有极大的优势,进可攻,退可守!
常人扫一眼就不自觉大略估出没有人,而且,由于背面并没有路走,常人很少站到那里,而站在那里,就可以把整个工厂的大部分收入眼中。
现在,这个最不可能有人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印子,模糊不清,似是一个脚印又不是的样子。
有隐情?!张正暗暗想道。
“呵呵,事情的起因就是刘氏手中的一封书信,署名是死的那个朱二白。信是朱二白写给情人的甜言蜜语。老天,那个刘氏也有够白...额,”派出所所长突然觉得这样说一个刚死的人不太好,停了一下,说道,“我们鉴定过,封面是朱二白的亲笔,不过信封里的信却是别人的手笔,只是模仿有一点点像而已,那个刘氏竟然没有发现?!信封上有撕过一次的痕迹,看来是别人和朱二白有仇,想找他不痛快,特地弄了这么一封信,寄到刘氏的手上,这白痴女人竟然不看清楚就信了...”派出所所长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骂出口来。
“然后找到工厂,谩骂,打架,撞倒机器,就这么...嗯...完了。”派出所所长觉得后边的说着有点无聊,就匆匆略过,反正也就这么个事,都懂的。
“哈哈,不过后来就有趣多了...”派出所所长嘴倒是没闲住,“我们在朱二白的家里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朱二白和他岳父老子双双贪污的账本!真够劲的,马不停蹄的,把证据递交后,又要跑到刘老头家抓人,这老头也是秀逗了,居然想从窗户逃跑,就这么卡在窗架,身形不稳时从三楼摔下,头朝下的...”派出所所长一脸荡漾,“嗯,你懂的,嘎嘣,摔断了脖子,死了...”
“也死了?!!”张正猛地转过头,“他们家还有谁死?”
“啊?啊!没...没有了!”派出所所长看见一直专心盯着地上的张正突然转头问话,被吓了一跳,然后说道。
“怎么了?”派出所所长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这一家人够倒霉的了。”张正笑道。
“可不是嘛,他们家里也没人了,不过这朱二白和刘氏在镇上和他们过不去的人海了去了,也没办法找到那个送信的人...”
“那信上的笔迹...”张正问道。
“哈?那个模仿的是朱二白的笔迹,没有原来的痕迹,没用的。”派出所所长回答道,“我估计那家伙也没有料到居然发生了命案,他看来只是想让朱二白家出点丑罢了...”
派出所所长在一旁絮絮叨叨。案情方面的不太有。倒是镇里的家长里短说得头头是道的。
一个男人也这么八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张正暗自对派出所所长的口水之多感到无奈。
张正来到朱胖子平时站立的地方,看了一会,问道:“朱二白平时都是经常站在这里的?”
“呵,这朱二白平时巡视车间完都是喜欢站在这个地方,车间里的人都知道,外边谁不明白朱二白的小心思啊,这地方被这些废弃的钢板叠起一个小高度,能让朱胖子站得更高,就是朱胖子想进一步呗。我试着站在那儿,看着车间倒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朱胖子倒是会找地方...”派出所所长说开了还都。
张正蹲下身子,用手划过。钢板被移动过!
张正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发现钢板被弄出一个小斜坡,角度很小,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忽略掉。
派出所所长看着仔仔细细的张正一脸郁闷,这个家伙还真是认真啊。我还以为看过一下就过了呢,唉,肚子都饿了。
张正检查了一遍倒下被搬开的机器。果然是这样!机器被动过手脚了!看似无甚大变化的机器堆放被细微的调整了一下堆放结构,整个就变得非常微妙,人们在别的地方磕磕碰碰都对机器堆没有大的影响,而如果是从那个角度!
张正回头看了一眼被摆放出细微斜坡的钢板,从那里底角过来撞在机器上,就是一碰就倒了!
张正看着两处还有着暗红色血渍的机器棱角,最后再摆放好这个......
刘氏,张正从派出所所长的唠叨也明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被老公的“情书信”刺激,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当刘氏跑到工厂时,朱二白刚好就站在平时所待的地方。凭着刘氏的没脑子和悍勇,朱二白为了面子,绝对会和刘氏打起来,当两人无意识控制身形时,那人平常站在上面也会忽略的钢板角度就成了致命的催命符!
张正闭上眼睛。
一切都是刚刚好!
一切都是刚刚好!
对方,好深的算计!
“张队长,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做好的?”派出所所长这话问的。
张正看着脸色纠结的派出所所长和一众手下脸上难掩的疲惫,很明智的说道,“没有,看完了,收队!”
“噢”众人欢呼。
临走前,张正深深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浅得不能再浅的印子,把它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转身,离开工厂。
赵默知道自己留下了一堆的线索,其实赵默稍微打扮一下就可以冒充驼背的员工。毕竟,坚持锻炼的赵默身形比普通九岁小孩高了一筹,再加上垫高一些,就可以使人产生错觉了。
然后趁乱走过去随便就能把痕迹抹去。
不过,赵默懒得这么做,这个小镇还有能发现那些痕迹的牛人?赵默不信,东湖县都不可能,那样的经验需要的是上过战场的特种兵的水平!人家没事跑到木有镇调查这个?而且,就算发现赵默也不怕,大不了玩一场,赵默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让他怕过,斗吧,拼实力,拼智慧,不然赵默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
这就是和马丁一个德行了,赵默一直想找马丁的怪癖就在自己身上啊,灯下黑!不过赵默还不知道。
赵默想着没错,还真有人发现了。
赵默故意不抹去痕迹所抱希望不高的小心思被张正满足了...
张正这倒霉催的,人的能力有时太NB了...嗤嗤...
张正一行人来到招待所,自是开始吃吃喝喝了。除张正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案情已经明了了,没必要再紧张兮兮的,都放开了吃喝。席间,自是隐晦表达出公费出差玩几天的意思。派出所所长哪会反对,没说的。
派出所所长很高兴,至少能认识一些县里的人不是。虽然都是些小鱼小虾,但是自己又算得上哪根葱啊,去县里办事也就能多点门路罢了。人之常情啊!
大家嘻嘻哈哈觥筹交错。
张正在木有镇一无所知,不过有派出所所长啊。张正觉得派出所所长这个大嘴巴倒是能够提供不少资料,就端着一杯酒凑上去,“老张,问你个事。”
“噢?本家啊,什么事?”派出所所长老张和张正是本家,酒桌上乱攀关系,倒也不以为怪。
“我想问下朱二白什么人得罪最深?”张正随意道。
老张看向张正:“你还在想那个寄信给刘氏的人啊。”
“嗯,呵呵,没办法,职业病犯了,就是想知道而已,反正案子也快结了,找点事做。”张正呵呵笑道。
找点事做?这位的爱好可非同一般啊,人家都是盼着没案子,这位见着案子了猛地扑上来,还不肯放口了。
老张暗叹高人怪癖多,倒也不含糊,想了一会,说道:“得罪最深的应该就是镇东的赵家了。本来好好的双工人家庭,这朱二白不知发什么疯在工厂里刁难韩翠娥,找借口扣工资,后来才知道是他那婆娘嫉妒人家长得漂亮。你还别说,韩翠娥啊年轻时也是镇里的一朵花呢,也不懂得老赵祖坟冒青烟还是怎地,最后居然抱得美人归,可让当时一些人伤心了...”老张啰啰嗦嗦说开了。张正连忙问了其他事情,免得老张说到兴头起就不停拉着他说话。
镇东的赵家?小神童赵默?张正想想还是去看一看。倒不是张正正义心泛滥,这种东西在张正受到那一次伤害就明白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挂在嘴边的玩意。只是多年来的职业习惯罢了,散散心而已,倒也不是真的要抓人,案子当然不会推翻了。蛛丝马迹中张正就知道那是一个精于算计的高手,张正可不敢去刺激他,让他跑了整天盯着自己的话,自己绝对活不过十天。
若是让赵默一众家伙知道张正的想法,绝对笑了。
十天?
不好意思,一瞬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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