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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雪中的旖旎

晚上我回酒店,白璐不顾我的调侃执意回去了,走的时候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走到门口回头娇嗔般的吐出几个字:“大色虫!”

我一头栽在柔软的大床上,身心疲惫啊。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身体越是疲惫,思维却愈发清晰,脑海里不停的转动着关于白璐这丫头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那么静好。我一直在检讨自己,难道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已经封死了近三年的心,即使是复活也得有个过程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动心了呢?再说我心里还没有腾出空隙,怎么可以再装进另一个人呢!我苦恼到头痛,开始逃避的不去想,然后淡淡的开导自己:我和她或许只是一场游戏吧,即便是游戏的主角,也不能破坏游戏的规则,人生不也是一场游戏么,你何必太认真哟!想着想着,不觉就沉沉睡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候,我才被赶来的白大小姐唤醒。这丫头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呯”的一声,把一个硕大的背包放在地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喘息着说:“给你打电话,就是没人接,可怜我一个弱女子背着那么大的包爬到十一楼,你成心累死我是吧?”我有些无语,边打量地下这足有70公分高的登山包便缓缓的说:“不过刚刚我开门的时候貌似是个waiter背着进来的吧,哦哦对了,白大小姐亲自爬到十一楼啊,那真的太辛苦了,莫非您老不知道有个直上直下的高科技工具叫电梯?”白璐瞥我一眼,气的哼哼不语了。

我研究半天,抬头问气鼓鼓的白mm:“准备徒步西藏?”只见白mm回头望着我微微笑着,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滑雪!”这种微笑我太熟悉了,洁白的小虎牙一闪而过,我心里又开始发毛了。

随意在楼下大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白璐便带我去坐有轨电车直奔滑雪场了,那个硕大的装备包,自然光荣的落到我的肩膀。我们似乎都习惯了自己的角色,这小姑娘一路上挽着我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轨电车上,她仍是笑着闹着,周围人的目光仿佛都落在我们身上。她不但没松开我的手臂,有时笑的忘形头也伏在我肩膀上。我本来不算是个很张扬的人,但望着满车厢男人的羡慕目光,也禁不住有些飘飘然。拥有漂亮的女人,的确是值得男人骄傲的一件事。

只是,我从她笑着的眼睛里,仿佛总能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忧伤神色。或许是错觉吧,我安慰自己。

白璐似乎想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快乐,进入滑雪场的时候,这丫头提着滑板大声的叫着,笑着,跑着。在茫茫的白雪中,像一个跳动着的灵性音符,每一个轻灵的脚步都能踏出动人的弦音。她整个人又仿佛便是雪中的精灵,洁白的防寒服和羊绒帽,更为她平添了些许空灵的气息。

我不觉已受她感染,用力的抛开心中的负担,跟在白璐后面奋力奔跑起来。

“啊——,啊——”我大叫着,长期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郁闷和忧伤似乎都要在此刻释放出来。

白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望着我,咯咯的笑着:“尚虫虫大朋友,原来你也会疯狂啊。”我正仰面躺倒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扭头望着她道:“我还会更疯狂的——”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已经将她拦腰抱起,用尽全力在齐膝的雪地中奔跑起来。直到精疲力尽,好歹也怕摔着这丫头,我朝后倒下做了一回结结实实的肉垫子。

天地间一片雪白苍茫,越发显得静谧,连时间仿佛都定格在这一刻,再不前行。白璐一动不动的伏在我胸前,静听我的心跳声。雪又开始纷扬,我的心也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小精灵,氤氲间似乎有些温暖的情绪蔓延。轻轻抚过她的秀发,心中祈祷,让天地间一切永远定格吧,我愿意付出所有来换取......

轻推压在身上的某人,我笑道:“小美女,你再不起来我的背可真让雪水浸透了哈!”白璐只是一个劲儿盯着我笑,笑的都流眼泪了,才准备慢慢爬起。

毫无预兆的,我顺势坐起,撩过她的发,轻柔的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的唇冰冰的,软软的,像是小时候吃过的那种黄桃罐头,有种甜蜜湿润的味道。唇齿缠绕间,我捕捉到一只丁香般闪烁的小舌,伴随着她鼻中一声轻哼,我品尝到时间最美最清新的味道。

纷纷扬扬间,雪花落满了我们的发,融化、湿润了彼此的心。相拥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拥着我脖子的一只冰凉小手把一个小雪团揉碎在我脖颈间,瞬间融化的寒气让我“咝咝”直叫跳了起来。而罪魁祸首却迅速爬起,逃离现场,只留下一串腻耳的娇笑声。

这是一片小小的树林,挺拔的树木早已没有了春夏的繁华,斑驳的树干横伸着些枯瘪的树枝,枝丫交错间铺满了厚厚的白雪,入眼到处是一片单调的白色。即使是隔着厚厚的防寒羽绒服,我也能感到丝丝冰雪的冷意。上海的冬天有时也会下雪,却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这北国一下十天半月,塑出一个银装素裹、雪砌冰雕的世界。

我使劲蹬了树干一脚,白雪便簌簌落下,落在我和白璐的头上。白璐仰起脸,虔诚的望着纷飞的雪花,伸出一双手想要去接住那落的一朵朵晶莹,却只余下落入手中的那点点冰凉水滴。

我伸出舌头,舔舔落在唇边的一片雪花,丝丝冰凉的感觉稍微刺激了一下我的神经。我蹲下装着玩雪,慢慢蹭到白璐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脚,笑着说:“你过来吧!”

这丫头很灵活,咯咯地笑着,皮靴一蹬,挣脱我的手,反把我弄得仰面躺倒。她趁机使劲摇晃了几下身边的树干,然后快速跑开,躲在远处看满树的雪花纷纷落在我身上,那神情像极了一个抢到糖果的孩子。这似曾相识的情节撩拨了我的心弦,是不是每个女孩子撒起娇来,都会使用相同的手法,有着相同的表情?

白璐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蹲下身来,把她刚刚揉成的一个雪团放在我唇边轻轻摩挲着,我吸吮着冰凉的雪团,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上吹着热气。

白璐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我轻吻她的指尖,唇间的温热仿佛使她的身体也感觉温暖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扶我起来,轻轻吻在我侧脸。凉凉湿湿的感觉,让我的心一下子都揪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一个念头在脑海重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而我也仿佛变成了十八九岁热恋的孩子,经不起她一丁点儿的挑逗,双手穿过她的腰身轻垫着她的小脑袋,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到窒息的感觉催她推开了我,我们相拥着喘息。

在我们身边穿过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都使劲的撑着手中的滑雪杆,长长地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对于出生在中原,工作在南方的人来说,滑雪还是头一回。新鲜的感觉让我猛的窜起身,拉着白璐说:“怎么样?咱们也试试吧。”

事实证明,和白璐一起滑雪绝对是一个最英明的决策。她滑的棒极了,几乎可以拉着我前进。白璐告诉我她大学时候是她们学校滑雪队的,这就难怪刚才她那么兴奋了。

我对于滑雪却完全是门外汉,虽然有白璐的谆谆教导,甚至还有不时的帮扶前进,我却仍然不得要领,经常两腿叉开摔倒,铲起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直到身体因缺少热量抵御不了无孔不入的寒意时,我才拉着依依不舍的白璐离开滑雪场,找了一个就近的情侣火锅店,美美的吃了一个畅快淋漓。

此时的我们,都仿佛找到十八九岁那种热恋而略带青涩的感觉,渴望着什么却又不忍去打破。

最终的最终,我送她到她和方伊合租的小公寓楼下,相拥片刻,吻别之后,我又打车回酒店。车上就感觉阵阵疲惫混着睡意袭来,此刻我最需要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我想。

接下来的几天,白璐领着我在H市大大小小的景点出没。

我们行走在山前湖边,穿梭在大街小巷,参加了梦幻般的冰雕展......白璐绝对是个称职的小导游,给我介绍当地的风俗习惯、名优特产,我送她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陪她吃她最喜欢的小吃、零食。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如胶似漆,这丫头只要睁开眼睛就赶来紧紧的和我黏在一起。我打趣她:“干脆晚上别走了吧,大早上就得往这边赶,麻烦,我还特心疼。”换来是她一顿粉拳,外加白眼:“你想的倒美。”

白璐仿佛已经由原本穿职业装的小白领彻底转变成一个热恋中的青春女孩,无论是休闲牛仔,还是短装外套,都尽情的展现她婀娜的身姿,只要跟我在一起,她就咯咯的笑个不停,闹个不停,像是要在短短的七天之内在我面前尽情释放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活力。

熟悉了几天之后,我也大概了解到白璐这个看似对本地很熟悉的丫头,却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个地地道道的SH人,只是在这边读的四年大学,所有才那么熟悉。

又一个早晨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纤弱的身影已站在窗前向外望着(因不愿每次敲门唤醒我,她索性要去了我的房卡),我轻轻下地赤脚走到她背后,拥著她。她没有回头,只是微笑,我在玻璃里亦微笑着,然后吻她的颈。

抬眼时候,才发现下着小雪。

雪花又轻又柔,落地即融,窗台外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玻璃上雾气蒙蒙,她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描描画画。

晚上去看电影,这天上映的是《非常完美》,何润东与章子怡主演。

分手,偶遇,俊男美女,漂亮的画面,动听的配乐,因为爱着所以不离不弃,为了所爱,在偌大的城市里,奔忙回顾。即使情节弱了一点,可结局那样甜蜜。

大捧大捧的烟花盛开在城市的夜空,仿佛千万道璀璨琉璃割裂光滑的黑锻夜幕,每一朵都绚丽灿烂到不可思议,这座城市繁华到了俗世的极致。即使再平凡的情侣,也能得到一个成全吧。

路上白璐说:“我就喜欢这一部,你看,站在大厦顶层俯瞰烟花,焰火照亮彼此的脸,让人觉得真的是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我有些不以为然:“烟花一转眼就没了,怎么能算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这丫头皱皱鼻子说:“可是那样美,叫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怎么不是天长地久?”

我只得微笑,没再说话,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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