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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梦半醒

曾经有个伟人说过:人不吃饱,是不会考虑其他比较低级的事情的。他是这么理解的,虽然那个伟人的原话是温饱思**。他已经四天没吃过东西了,托指挥室恒温系统的福,尸体看起来都比较新鲜,至少他觉得是。

他在第一天考虑的是,过会外面的人发觉这里没有联络,外界一定会有人过来探查的,一定会。就算不探查,打个电话,或者发个询问也行啊。要不,他们就是笨蛋,就该用长官的话,全都拉去做人体实验,等等,人体实验?这里是联合国的下属组织,为什么会有人体实验这么没有人性的东西,我的上一任去了那个什么实验室,难道这里不是联合国?是恐怖主义老巢?一会一堆身上印着SWAT的家伙冲进来,在地上翻上3个滚,然后拿着口径比眼睛还大的枪顶到头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他想的是今天一定会有人来,即使他们冲进来就枪毙自己,自己一定要喊出来:给我口吃的吧,我饿。然后他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水,向口中塞着速溶咖啡,最后一包了。

第三天,他却在翻动这些尸体的口袋,以求有什么糖果、面包、烤肉、麻婆豆腐之类的零食,给自己充饥,结果他成功找到一块口香糖,他幸福地嚼着。会过去的,一切会好的,如是对自己说道。

第四天,他仍然在嚼着口香糖,看着尸体,觉得他们是那么新鲜,那么新鲜,咬上一口,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应该,最后,他喝下一大杯水……

第五天,他连咬尸体的力气都没有了,水杯在他的手边。口香糖已经让他吞了,嘴角还有纸片,他恨这个无纸化的办公室,唯一的几张纸,已经进他肚子了,剩下的平板电脑,他多希望是饼干做的,真的想嚼几下。他已经不想喝水了,他想吃肉,不管什么肉,挣扎着爬起来的他,走了半步,倒下和他之前晕倒的位置一摸一样,连姿势都那么累死。半昏迷状态的他,觉得世界很晕,对的,是很晕,大地在旋转,上下在翻腾,自己很轻,手脚却很重,很重。

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叫他寓,是的,他的名字叫寓,姓也是寓,户口本,身份证上都是只有一个字:寓。他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姓氏,虽然他姓这个,但是小学时候,他很高兴这个名字,因为做错事情,罚抄写名字的时候,他只要写一个字,那就是寓。唯一不够完美的是他不姓一,那样他就可以只写一下,写一个横就行了。但是他还是很知足,很知足地感觉到很饿。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觉得,他醒了,其实他只是刚刚失去意识2秒钟。他想起了他是一个文科的小白——学习汉语言文学的,误打误撞,乱七八糟地申请了联合国的一个下属机构职位(全球招聘,在一个那种网站上看到的,至于哪种,我不说你也懂的),虽然在线答题觉得不靠谱,连名字地址都不问,不过他觉得就全当娱乐群众了,谁让那个该死的网页退不出来,而他心爱的电影还在下载中,他知道它在下载中,不支持断点续传的那种原始的,可以慢慢下的好电影。既然整个屏幕都是试题,那就做吧。

虽然笔试的题目是汉语,但是上面的数学符号,物质种类,化学分子式(其实那是细胞结构图)等等完全不懂,但是最后关于哲学,关于神话,还有那个什么意识领域的东西,他答得十分自信,虽然这个只占100分。

3个月后他收到了通知书,竟然找得到地址,他有点害怕,打开那份很厚重,很有分量的信,开头写到:恭喜您取得了50分。好吧,招聘不是整蛊别人的东西,不过他没有往下看,因为那个试题是1000分的满分。他觉得这是在讽刺他。50分,应该学习老外这样说:Iamsosorrytotellyou或者是很遗憾地通知您……他愤怒了,他不用别人告诉他,其实他比较没文化,还是用这种方式。

他接着找工作,直到4个月后的一天,一个很有质感的声音问他怎么不按时报到。他在疑惑了30分钟后,疯一样冲到了床底下。在一堆灰尘中,找到了趴着小强的那一沓信纸。扒拉掉小强,然后踩死它,之后对着信纸吹了口气,弹掉灰尘,他再次展开了信。看完后他浑身颤抖,有泪花闪动,深吸一口气。

信纸最后写道:先生,请于下月10日前往纽约报道并接受为期3天的面试,后附机票一张,费用支票一张,签证邀请函一份,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临时授权书一份,请及时办理,如有不明,请联系我方……

他疯一样嚎叫,惊醒了父母,父母在看到他手中的信件,以及50000美金的支票后,他和他父母那一夜都觉得人生是那么幸福……

寓又失去意识了,这次足足有一分钟,他觉得他的胃好饱,有种想死的感觉……他又开始做梦了,五年,足足五年,一直在学习,在训练,只联系过家里人一次:通知他们自己被录取了。每天学习,每天训练,他一直以为他是要做文职的,最多帮科学家或者什么的记录下东西,结果,他觉5年他是上了10次大学,不,是上了10次高中,而且一直是高三的状态……他现在上知天文,下知怎么催眠别人。

见证了同期的几个人,疯狂之后,他们是真的疯了,他得到了一个承诺:成绩达标后,会进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下属意识研究部门,在那里,他将年薪过百万,他将有一份500万美金的保险,不管他发生什么意外,他的家人将得到500万的补偿。好吧,中国人这辈子求什么……有妻有房?不,还不是父母平安,子女幸福,让人羡慕。现在他觉得自己死,别人也会羡慕好一会吧。于是他成功了,达标了,终于可以上岗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疯掉,总比饿死好!

寓觉得他血液在倒流,心脏在睡觉,越来越慢。他试着催眠自己,结果看见的是自己家人领到了500万美金,然后在吃饭,吃东坡肉,吃酱肘子,边吃边说好饱啊,好饱啊……好吧,他催眠自己失败了。

于是,寓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召唤个奥特曼或者超人来给他送个烤鸡腿,结果他看到一头漂亮的大象,他觉得如果那头象能吃就好了;一会他又看到了一头鲸,他觉得如果那头鲸能烤了,一定比红烧鱼头好吃多了;他还看到了各种植物,各种石头,各种水,各种光,各种风……最后,他看到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那是最美妙的东西,就好像就好像,第一次吃火锅,看见锅中的肉从出汤,到自己嘴里的刹那,那样满足……也像妈妈。

他又晕过去了,他没有看到的是,能量检测仪器上,整个地球都亮了一下,一个种难以拒绝的光,亮了。与此同时,角落里的监视仪器链接光缆的另一端,远在寓故乡的北京,那里有一个老人,他默默看着监视画面,突然,老人感觉一个个灵光,或者一个个念头从脑中闪过,那个年轻人不能死!

于是他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彼特,我觉得他是突破的关键,不用再观察他了,我们要保证他活着。

而彼特说:我也正有此意,特别行动队已经到门外了,医护组正在待命。他要活着!

于是,寓半梦半醒中,听见了脚步声,很有节奏,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的很平稳。闻到了女人的气味,很好闻。好吧,原来人饿急了,也会思欲啊……春梦了无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感觉自己手臂好疼。有人在扎他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寓晕过去了,而他身后,是一队队穿的如同未来战士的特异人员,他们的头盔很大很厚,就好像自行车运动员头顶着深海潜水员的钢铁头盔。他们拿着各种仪器,各种袋子关闭了寓出来的门,然后里面响起了各种声音……

空军永远不缺少轰鸣的声音,然而,太空永远不会听到划过自己身边的飞船引擎咆哮的声音,寓刚刚看见一个很是科幻色彩的飞机从窗边划过,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还没醒,要不不会看见地球出现在窗外。他闭上眼睛等着自己饿死。虽然这次感觉胃不疼了,浑身有力了,但是他觉得这是回光返照,临死还上了次太空。

浑身轻飘飘的,感觉真的像是在太空似的。他睡过去了,梦里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也像在劝慰他,说会好的,会好的。他觉得自己是会饿死的,除非有人给他一碗热汤面或者什么东西的,那声音就消失了,然后他感觉到有人在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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