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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西蒙家的选择(下)

在工厂的一间办公室里,伊萨莉亚见到了泰瑞,他的脸上有着掩饰止不住的疲惫。看到伊萨莉亚走进办公室,泰瑞站起身打着招呼。

“莉亚,你来了。”

“真是的,做什么也不用这么拼命,你岁数也不小了,熬坏了身体怎么办。”快步上前,伊萨莉亚心疼的轻斥道。

“呵呵,没事没事。”泰瑞笑着道,伊萨莉亚今天来看他让他很高兴。

“怎么没事,你没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又多难看,来,先躺下休息一下再说。”伊萨莉亚不由分说的扯着泰瑞到沙发旁,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不是那么娇贵的身体,不碍事的。”泰瑞苦笑道。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先睡一会吧。”伊萨莉亚也坐在沙发上,将泰瑞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是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泰瑞枕在伊萨莉亚的腿上,仰视着自己的爱侣。伊萨莉亚的来意,他再明白不过。但是在进来之后伊萨莉亚并没有问他什么,只是让他先睡一觉,这种家常的关心举动让泰瑞的内心充满了温暖。

“等你睡醒之后再问也不迟。”伊萨莉亚微笑着轻轻的抚摸着泰瑞的脸庞。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泰瑞道。

“好了!不要让我发火,赶紧睡一会。”伊萨莉亚板起了脸。

“嗯。。。好吧,我就睡一会。”不忍违背伊萨莉亚的好意,泰瑞最后妥协道。

“嗯,这样才乖。”伊萨莉亚将发丝掠到而后,低头在泰瑞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莉亚,一个小时后叫醒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做。”临睡前,泰瑞叮嘱道。

“嗯,知道了,睡吧。”

“嗯。”泰瑞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陷入了睡眠中。

伊萨莉亚仔细的端详着泰瑞熟睡的脸庞,目光温柔。难道我会再次失去他吗?只要这样一想着,伊萨莉亚就感觉到万分难过,真想什么也不考虑,什么也不顾及,就这样和他在一起就好。可是那样不行,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走到现在的她无法回头,而且她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让她无法那样做。无法随心所欲的生活,大概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无奈吧,希望等伊扎克成长起来并继承PLANT时,不会像他们这样,要肩负着重任的活着。

伊萨莉亚看着泰瑞的脸庞出神,忆起甜蜜的往事让她面露微笑,一个是老成稳重的少年,一个是暴躁冲动的少女,二人初见时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成为自己的伴侣,命运弄人,彼此看不对眼的人却渐渐走到了一起,成了相知相依的恋人,而恋情正热时他们却又分道扬镳,苦涩的回忆让她面露怅然,那次是她错了,错的离谱,错的无法挽回。他娶了别的女人,她也嫁给了别的男人。

而今命运又安排他们聚在了一起,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曾经失去他的痛苦让她经历了一段备受折磨的岁月,难熬的日子让她不堪回首。她疯狂的工作,酗酒,企图淡忘他的身影。然而疯狂的工作只是让她的内心更加的空虚,浓烈的酒精让她的内心更加的痛苦。最后她甚至想过放纵自己去勾引别的男人,她觉得也许堕落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

“你现在这么做,当初又何必要离开他?无法坚守自己的信念的话就回去!现在的你,还来得及。”第一个被她勾引的男人,就是蒙德,那时他的名字还是乔伊。乔伊的目光里的东西让她觉得刺眼,“伊萨莉亚,我们是将己身献给PLANT的一群人,你并不适合这里。回去吧,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是的,如果我在这里就堕落下去的话,那么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他?同伴的话让伊萨莉亚惊醒,而之后她得到了泰瑞娶妻的消息,现在想来,也是泰瑞在知道她的颓废之后而给她的一个答复吧。路,以无法回头,既然选择了,就要走下去。之后的伊萨莉亚有如凤凰涅槃般,一举从感情的泥潭中摆脱出来,她嫁入了颇有势力的玖尔家,然后借着玖尔家的影响力开始活跃于政界。

人,不曾失去,就不能体会失去的痛苦。伊萨莉亚对此有着尤为深刻的体会,所以当找回了失去的感情时,她也才尤为的珍护体惜。所以当她觉得将会再次失去这段感情时,她也才会如此的惶恐不安,二十年政坛的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沉稳不惊,面对这份得而复失的惶恐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温柔的拭去她脸颊的泪水。伊萨莉亚低头看到泰瑞正爱怜的注视着她,原来是不知觉间她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惊醒了他。

“抱歉,亲爱的。”伊萨莉亚歉然道,她伸手将泰瑞脸上的泪珠抹去。

“莉亚。”泰瑞坐起来将伊萨莉亚搂在怀里。

伊萨莉亚双手抓着泰瑞的衣角,伏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呜咽起来。她躲在爱人的怀里尽情的流露着她的软弱,她的委屈,她的真情。无需在愤怒时强装冷静,无需在悲伤时强忍欢笑,更无需在喜悦时强装淡然。此刻的她不再是属于最高评议会的议员,也不再是属于ZAFT的高层,她只是一个属于他的女人。她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将平时围在身上的盔甲通通的放下,只因他在身旁。

“我好怕啊,泰瑞,我好怕又失去你啊。”伴随着呜咽声,伊萨莉亚向爱人倾诉着衷肠。“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想见你,却又不敢来见你,我是害怕啊,我好怕我们又会分开。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觉,只要一睡下,以前分手的往事种种就会涌进我的梦里。”

“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啊泰瑞,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骄傲,要那样倔强的执意跟你分手,我好后悔我竟然会把你拱手让给了别的女人。我好后悔为什么要放弃你,这二十年只要一想起你怀里搂着的是别的女人我就后悔心痛的要死。”多年积压在心底的哀怨难过一股脑的爆发出来,伊萨莉亚失声痛哭起来。

“这些天来同事们部下们总是问我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我只能笑着跟他们说我没事,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在为一个男人也许将离我而去而辗转难眠,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是领袖,是女强人,我不能在他们的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可是我好累啊,泰瑞,我真的好累啊。”

“你告诉我,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的话,带上我,无论到哪里,都带上我,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泰瑞。求求你带上我,不要让我再尝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了,求求你。”

泰瑞让爱人哭的整个心尖都颤了起来,他的鼻子酸涩,目光朦胧。这些天来他的日子又何尝好过,拼命的工作未尝不是他的内心在逃避着去面对伊萨莉亚的感情。他虽然对他所做的决定无怨无悔,但是他却唯独无颜面对伊萨莉亚,这个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伊萨莉亚是个直率且急躁的女子,雷厉风行是她的行事风格,这种性格可以让她很好的胜任工作,却无法让她很好的胜任恋人这个身份,而且她非常喜欢使性子,不解风情,脾气又倔,她就像是一团烈火,高兴的时候烤的他整个身子都融化了,不高兴的时候又烤的他无法靠近。但是二人这次和好之后,伊萨莉亚收敛了她所有的尖刺,热情依然,却又柔情似水。她在耐着性子忍着脾气的待他,她没有说什么海誓山盟的语言,她只是用她的行动在默默的诠释着她对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的态度,让他知道她是多么的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是朽木,更不是石头,爱人如此真挚的感情怎能不让他感动万分?

什么是责任?泰瑞有时会扪心自问,对于PLANT的责任难道真的比对她的责任还重要吗!这也许永远都是一个无解的答案,这是他们作为生于乱世情侣的悲哀。二十年前,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依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将未来全部都交给孩子们,自己陪在莉亚的旁边,这样自私而幼稚的想法他也曾有过,但是自己终究无法那样做。不论孩子们稚嫩的肩膀是否能承受未来的重担,那样对于孩子们来说都不公平的,而且作为将重担交给孩子们的他也不应该逃避。

泰瑞张了张嘴,面对着伏在他怀里痛苦的佳人,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感到他的心都要碎了,因为他明白他将说出口的,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残忍的事实!然而就像他无法回头一样,难道她就能回头了么?帕特里克会允许作为ZAFT高层的她另投门面吗?她还有个儿子在ZAFT,她还有跟随她多年的部下,朋友,她也并不是只身一人啊!

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们能在和平的年代,相识相爱,结婚生子,做着平凡的工作,过着平凡的生活,养儿育女,在老去之时也能相伴在一起,可以牵着手一同逝去。

泰瑞的眼泪滚滚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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