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傲天作为一家之主,不怒自威,何况当他见到自己的后辈为难彦十三时又是怒又是吓的,脸上顿时铁青。
但总是有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分不清形式。见石傲天进来,石楠先告起状来:“爷爷,石兰领家来的朋友偷了我的手表,不承认,还打人!”
“是的,外公,手表是从他的书包里找到的。”满霆帮腔说道,表情很是严肃认真,好像汇报什么重要工作。
石傲天没有说话,不用想他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亿的资产都不放在眼里,会稀罕那几万块的手表?不过如今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眼下彦十三有没有生气,这直接影响到石家以后的命运。
“彦先生,不好意思,是我管教无方,失礼了!”石傲天很是恭敬地说道,一副请罪的态度,虽然他知道彦十三不喜欢别人对他太过恭敬,但他也只能如此表达歉意。
石玉柱跟石兰自然不会太过见怪。石景云、石楠跟满霆却是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似的,这还是他们认识的石傲天吗,即使见了地方上一把手也只是简单的客套一下,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想到这,石楠跟满霆相互看看,他们已经猜到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了,两人不自觉的有些哆嗦。
“石老,不用这么客气,我有事先走了。”彦十三淡淡地说道,石傲天恭敬的态度让他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本来该跟着石兰一起叫爷爷的,但这个时候叫爷爷总是有些不伦不类,只好找个带点武林风格的称呼来叫。不过这么一叫大家倒是显得生分了,既然生分了,也就没有什么可留的了,本来也就是要走的,所以彦十三一开口就是告辞的话。
“那好,那好——,石兰送送小彦。”石傲天说道,竟然有些拘谨。同时也觉出称呼彦先生确实显得很是生分,因此也改了称呼。
街上灯火通明,跟彦十三并肩走着,石兰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对不起”石兰见彦十三没有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很是歉意地说道。
“呵呵,干嘛要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彦十三对石兰笑笑说道。彦十三没有多说,石兰也没有多问,两人静静地走着。已是夜暮时分,路上开始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行人,热火朝天的小吃摊,各种声音、各种情绪混杂一起,一点也没有觉得吵,倒是让人感觉夜本来就该如此。彦十三看看小吃摊上猜拳豪饮的人们突然来了兴致,想要跟石兰喝一杯,尽管不怎么喜欢喝酒。也许正是如人所说“喝的不是酒,是寂寞。”一个人喝酒自然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惆怅、孤单、借酒消愁。朋友相聚心情舒畅,大聊特聊,到最后聊无可聊,好不容易聚了,又不好那么快散去,不散去又无聊,只好喝酒给嘴巴找点事做。
石兰的社交机会本来就多,因此酒量也算可以,彦十三要喝酒,她很自觉作陪。彦十三开玩笑说:“一说喝酒你就迫不及待的坐下了。”石兰白了彦十三一眼没有说话,要了一瓶啤酒,给自己跟彦十三倒上。白色的啤酒沫溢出杯沿,然后很快噼噼啪啪退去,虽然短暂,但从有到无都是激情四溢。
两人只喝了两瓶啤酒,本来也就是想应个景,并没有真的要喝,不管什么酒对于现在的彦十三来说跟水没什么两样,他喜欢这种平平常常的感觉。之前总是想着让自己与众不同,但真正的与众不同了又费尽心思地想去融入大家。
彦十三看看周围大吃大喝的人们,看看自己桌上的空瓶,叫起石兰离开。虽然石兰武功了得,彦十三还是送她到家,常规里男人本来就该送女人的,看着石兰远去的背影,彦十三笑笑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已是夜静人稀,彦十三漫步马路上,路灯射出明亮的黄光,猛一看一片似昼的光明,但细细看来,却看不清前面的路。
彦十三边走边思考自己以后修炼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没有觉出哪里不对来。这段时间里彦十三不断地体悟,对妖修功法也有了更深的了解,有些地方自己也试着修改,以适合自己修炼,虽然没有大获成功,但总不像原来的功法那般猛烈,犀利。
正当彦十三走到一个路口时,隐隐听到有兵器相撞的声音,彦十三寻声来到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工厂,工厂大门锁着,上面已经长满黑褐色的厚厚的一层铁锈,工厂的墙外满是半人高的野草,看样子已经荒废多年,声音就是从废弃工厂里面传出。
彦十三走到废工厂的一角轻轻跃起进到里面,工厂里面少说也有四五亩地大,同样是到处的野草。在工厂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有三个人正在打斗,两个打一个,一个是四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另外两个都蒙着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让人很自然地就判定两人不是什么好人,当然彦十三不会那么快下结论,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中年男子持一条九节鞭,耍的密不透风。两蒙面人各使一口弯刀。九节鞭在中年男子手里好像活了一般,如灵活矫健的赤练蛇,扭动身躯奋力对敌。不过对方两人配合默契,看样子武功亦是不弱,左右夹击之下,纵使中年男子武功高强、鞭法无双,一时半会也难取胜。
彦十三看着好奇,身边野草又太高,就想往前挪下位置,然而没走几步脚下就“哐当”一声响,彦十三好像踢到了一块废旧铁皮。真是好奇害死猫,彦十三自我调侃地笑笑,抬头望向前方的“战场”。打斗的两方听到动静时,都立马停止了进攻,各据一方,望向彦十三。
“那个——不好意思,我——,路过,嘿嘿,路过——。”彦十三憨态可掬,腆着一张欠扁的笑脸说道。被人家发现自己在偷窥,彦十三自是有些尴尬,虽然不怕面前的几人,但还是有些理亏,话语中有些玩笑的成分,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见来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小年轻,都放下心来。中年男子只是邹邹眉头,没什么动作,其余两人蒙着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彦十三懒得管双方的恩怨,看样子短时间内他们是分不出胜负的,中年男子也不容易落败。凭直觉彦十三觉得中年男子不是坏人,因此心中很自然地偏向于他。
既然被发现,也就不便在这多待,彦十三转身愈走。在转身的瞬间,彦十三觉察其中一个蒙面人嘴微微一动,接着一个小黑点从蒙面的黑布穿出。
“穿心钉!”没等彦十三反应,中年男子已经挥鞭而起,只听到“叮咚”一声,九节鞭已然落下,同时,中年男子却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彦十三看的真切,在中年男子挡下暗器的空当,蒙面人对他也吐出一枚暗器。
暗器直接钉入心脏,饶是中年男子内力深厚也是难逃一死,他捂住胸口,抬眼看了看蒙面的两人,没有一点面对死亡恐惧,也没有临死前的绝望,眼神透着淡然,淡然中带着坚定,没有一丝的憎恨。
“你们竟这般卑鄙,以为戴了面具我就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了吗?”中年男子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护住心脉,封住最后一口气,言辞凛冽地对两蒙面人说道:“今日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为民除害。”
“死到临头,还摆惩奸除恶的臭架子!”一个蒙面男子说道:“那再送送你。”说完两蒙面人一起再次攻向中年男子。
彦十三在旁边看着,没有离开,已经牵扯到了自己,蒙面男子定是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中年男子虽然故作坚持,但总归是伤的太重,没几个回合就趴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蒙面人没有停顿,举刀劈下,不带丝毫的怜悯。
见蒙面人杀人眼都不眨一下,彦十三眉头皱起,很显然对于杀人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真是不该活着,彦十三第一次有了要杀人的冲动。眼看蒙面人的刀就要落下,彦十三屈指一弹,一道光点射出,只听“当”的一声,蒙面男子的刀已经断成两节。
蒙面男子看到手里的断刀,狠烈的眼神终于生出了恐惧,抬眼往四周看看,只有身体单薄的彦十三站在旁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彦十三会有如此的内力,所以他笃定有高人隐在周围。看了一圈,见没有动静,蒙面男子试探着问道:“既然来了,阁下何不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