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觉得石傲天的语气有些让自己没面子,不管怎么说彦十三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个有些能力的人物,这么当着面的指责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接受。
“是表哥先对我朋友出言不逊的。”石兰抢白说道。
“交朋友要慎重,不要随便什么人就往家里带。”石傲天看也没看彦十三说道。
彦十三对石兰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心想门第之见在有身份的人眼里更是看得要重,只是——这是你家吗?
“我——。”石兰见彦十三对自己微笑,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说话,就被石傲天抢先说道:“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我自己想着练的。”石兰本想直接跟爷爷说是彦十三指点的,让他在彦十三面前抬不起头,然而转念又想,彦十三早跟自己说过不要把他的事告诉任何人,因此支支吾吾只好找了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
“是吗?没想到兰儿你悟性如此之高。”石傲天说道,尽管话语里带了兴奋,表情上还是那么一副近于有些僵硬的漠然,也是僵硬地裂裂嘴,脸上没有半块肌肉活动,算是笑过了。接着又问道:“练到第几层了?”
“第八层。”石兰也是很生硬地说道。她从记事起,爷爷都是如此的冷漠,从小她怕他那张脸,他没怎么哄过她,她也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她本来也不喜欢跟他说话,一年说的话,还不如她跟花匠爷爷一天说的多。花匠爷爷是家里的老花匠,据说在石兰父亲还小的时候就在石家做事了,他每天都早早的起来给花浇水,浇花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刚洗完澡的花,枝叶骨朵上挂着水珠,晶晶莹莹,颤巍巍的,刚出来的太阳光,斜斜地照在水珠上,随了水珠的颤动,跳闪着柔柔的微光,映着花匠爷爷的笑脸,整个小花园都是湿润的暖意。
“哦。”石傲天很简单的回应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可以看出他的眼睛里在那一瞬褪去了以往的严肃,稍稍的有明亮的光透出来,那是喜悦的光,因家族实力的强大而喜悦。石兰看着爷爷难有的喜悦,有些失望,在那眼里从来没有过自己渴望的轻柔的慈爱的光,现在也没有。
石傲天虽然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表现,但石玉柱听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把《八卦无形掌》练到了第八层再一次激动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练了六七十年才练到第六层的顶峰,以后就难有寸进。当石玉柱看到父亲跟女儿切磋的时候也只以为女儿的武功最多也就练到跟父亲一个层次,然而没想到的是,女儿仅仅用了十几年就超过了父亲两层,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石傲天没有多待,多待也不知道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休息室,石玉柱也随了出去招待客人。
见两人走了,石兰看看彦十三很是抱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本来是让你来散心玩的,谁知道我家里人会这个样子。”
“没什么的。”彦十三淡淡地说道,没有过度地强调,那样显的太做作,虽然没有太过介意,但多少的有那么点不自在。
石兰也没有再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那是自己的爷爷,即使再怎么有不是,也没有自己来批判的理。然而,对于石兰,她越是想故意回避此事,此事就越是突兀地横隔在两人中间,顿时把两人分成两个阵营。石兰也很自然地被亲情拉到了跟彦十三对立的一面,尽管她满心不是这么想的,甚至她心是向着彼营,但她不能够表现出来。
彦十三看出了石兰心事笑了一笑说道:“呵呵,真的没什么的,你不用太在意,你家人是你家人,你是你,跟你交朋友又不关你家人的事。”
“谢谢!”石兰看看彦十三说道,她没有多说什么,此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她知道他知道她的心。然而她若往细里想想自己的心,又不知道她到底要让他知道什么。
“呵呵,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彦十三看着有些愣神的石兰说道:“真的没有什么的,你知道我的。”
石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心想:“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同时不由的又想:“我知道你什么呢,知道什么呢?”想着脸上就微微溢出了些笑意,遂下意识地把头底一底。底了头,又突然想自己是在害羞吗,干嘛要害羞呢?赶紧有意的又抬起头,并向彦十三看看,发现彦十三正看着自己,脸上一热,又把头低下。
彦十三看到石兰好像不怎么自在表情,以为是因她家人对自己的不够客气而依然不好意思,想说些开解的话,但觉得再提起又不大好,明明说不介意却还挂念着,有些口是心非之嫌。因此只憨憨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轰”的一下开了,同时还有人叫喊着:“兰儿,兰儿,有人跟你爷爷打起来了,看来人的武功不低,你快去看看……”是石玉柱的声音,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正在招呼宾客的时候,看到有好多宾客都慌着往外跑,宾客一走视野开阔了,就看到有人打架,定眼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石傲天,另一个人表情冷冷的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看样子石傲天应付起来有些吃力,担心之余石玉柱奋力思考良策,石家也就石兰功力比石傲天高,因此想到了叫石兰帮爷爷退敌。
石兰听到父亲这么说,赶紧跑出了休息室,彦十三也跟了出来,石玉柱走在最后。大厅的宾客已经都走了,围观的除了几个石家的世交,其余的都是石家的人,石兰的那个表哥也在其中,这会儿倒是显得很老实的样子。虽然这些人都是有武功的,但都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石兰跟彦十三没有急着帮忙,石傲天正在专心应对,上前帮忙反而容易扰乱了他的心,使他露出破绽。神秘人穿了黑色晚礼服,三四十岁的样子,表情冷冷的。
石傲天跟神秘人看起来不分上下,但彦十三看的出来,石傲天几乎处在被动状态,他招式步伐都灵活非常,相比之下神秘人却是显得动作有些僵硬,然而就是那看起来僵硬的动作却很轻松的就化解了石傲天灵活的招式。彦十三也看不出神秘人的武功套路,好像时时在变化,又好像反过来调过去就那么几招,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彦十三总觉的神秘人身上少了点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彦十三又说不上来。
黑衣人终于表现出其惊人的耐力,虽然石傲天内力深厚,但年年事已高,体力渐渐不支,而黑衣人毫无半点倦色,石傲天连连后退,苦苦支撑,随时都有被击倒的可能。
彦十三怎么看都觉得黑衣人不大对劲,正当他思索黑衣人的来历时,石傲天已经没了退路,眼看就要被黑衣人看起来很是简单的招式打在身上了,突然,一道身影闪入,一掌击退黑衣人,正是石兰。
石兰挡住了黑衣人,石傲天才有喘息的机会。一停下不要紧,石傲天才感觉到浑身无力两腿都有些打颤,看看身法敏捷的石兰,兀自摇了摇头,心中叹道:“真的是老了——”
石玉柱见石兰出手挡住了黑衣人,心稍稍的放下来,他想石兰武功比父亲高了好多,对付黑衣人应该不是问题,见石傲天踉跄的过来,赶忙向前扶住,细问身体情况。石傲天被石玉柱扶着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再说话,稍稍调息。
石傲天调息了几分钟,气色好了起来,看到石兰跟黑衣人正打的激烈,仔细看看黑衣人自己并不认识,绞尽脑汁思索自己多年来得罪过的人也没有这号人物,然后问身边的儿女族人,都说在外边没有得罪过人。既然想不出黑衣人的来历也就不再去想,石傲天看着黑衣人总觉的有些奇怪,黑衣给人的感觉动作很生硬,然而虽然生硬却是难以想象的快,无论你出什么招式他都用那么几招很简单的招式给挡住。很蛮横的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相当霸道的招式,狠狠地消耗对手的体力,直至对手无力抵抗。石傲天思索着,看了看略占上风的石兰,对身边的石玉柱跟其他人说道:“上,你们都一块上!”眼下也能寄望于以多取胜了,不然后果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