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十三睡得不错,一觉到天亮,醒来之后身上已经没有昨晚的疼痛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然而掀了被子穿衣服时,突然发现被紫藤抽到的地方变成紫黑色,不痛不痒,用手按压有种麻麻的感觉。彦十三想,这老妖婆真是狠辣,难道自己真的难逃一劫吗?
其他舍友都收拾完出去了,只剩彦十三,本来上午有两节课,如今性命都不保,自然也没有心思去听那天书一般的课了。
彦十三在宿舍苦思冥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门突然响了,开门一看是昨天送自己回宿舍的石兰。石兰看到彦十三就问:“今天还疼吗?”
“不疼了……”彦十三道。
“是吗,太好了。”没等彦十三说完,石兰就很高兴地说道。
见石兰高兴的样子,彦十三心中微微一动,有种暖暖的感觉,然而,这微弱的温暖,很快就被现状掩盖。彦十三看看石兰,缓缓移开眼神,摇了摇头,把胳膊的袖子挽起来,一片可怕的紫黑赫然臂上,尸斑一样,看的人胆颤。
“怎么会这样……”石兰问道。
“我也不知道……”彦十三说道:“不过,紫藤那妖精说我已经中毒,看来她说的不错。”
石兰沉默不语,她想找话来安慰彦十三,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在生死面前,说多少无足轻重的话也无济于事,反而引起人的烦躁情绪。
“咱们去医院吧。”沉默了一会,石兰觉的气氛有些沉闷,尽管知道去医院没什么用,还是对彦十三说道。
“去医院没用的。”彦十三有些沮丧地说道,他真的有些害怕了,虽说平时总是很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非常坦然地面对生死,但那时跟死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如今近在咫尺,切实感觉到了它的可怕并陷入无助的痛苦。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石兰像是在问彦十三,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除非,解铃还须系铃人。”彦十三说道:“不过,这不可能,你没有见过她杀人的手段,残忍的很”
“那不一定。”石兰想了想说道:“你想,他要是想让你死,当时就可以杀了你,即使出于某些原因让你回来死,那又为什么给了你联系的叶子呢,这说明她想让你有一天跟她联系。”
“对,你说的有道理。”彦十三说道。这是唯一的希望,彦十三决定试一试,跟石兰商定晚上在彦十三经常修炼的操场的角落联系紫藤一见。
已近中午,彦十三请石兰吃饭,说是兑现承诺,只不过玩笑话而已,跟美女吃饭,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至于陈燕,彦十三虽然还是有些放不下,但事已至此,只能让自己慢慢放下,不是自己的就没必要去记挂着了。
石兰没有拒绝彦十三的邀请,很大方的跟彦十三谈笑。彦十三偶尔碰上几个认识的同学,因为有石兰在到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石兰看看彦十三有些窘的样子,格格笑了,彦十三也笑了。
两人选了一个小饭馆,地方不大倒还干净,点了小菜,味道还过得去。彦十三说,一个人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两个人吃才叫吃饭,不孤单,不寂寞,看着一个人吃的那么香,另一个也以为是香的,看和吃都是享受。石兰听了只是笑,笑完了说要是一群人吃饭呢?彦十三笑笑说那是座谈会,饭粒喷的到处都是。石兰眯眼笑笑说,什么歪逻辑。彦十三微笑不语。
虽然石兰从小就不被爷爷喜欢,但父母对她倒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因此她性格倒开朗,有点自来熟,丝毫没有不被疼爱的心理阴影。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这使她在成长过程中养成要强的个性,凡事都要争第一。
吃完饭彦十三要补上午的课,约定好晚上八点在男生宿舍楼前的石廊见,石兰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彦十三收拾完,已经七点半,就下楼去石廊等石兰,没想到石兰已经到了,倒是让彦十三有些好笑,原来这姑娘还是个急性子。
石兰正在欣赏由绿藤织成的绿幕及绿幕上缀着的橘红色的小花,一幅李清照诗里的绿肥红瘦的实景,一些小花已经败落地上,被行人踏过,那是美好的回忆,碾碎在曾经的石阶上。过往的一幕幕让彦十三陷入忧伤,有人说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话语,什么海誓什么山盟,能用语言表达的都是经不起时间的。
石兰看出彦十三的异样,觉察到他在回想往事,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的等着。回忆是件很美好的事,即使会带给人痛苦,然而这痛苦更能让人感觉到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彦十三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对石兰笑笑一起向操场走去。此时的操场上还有很多人,有打篮球的,有跑步的,还有许多牵手踱步的情侣,彦十三跟石兰只好先走几圈,以待人稀。操场不是多大,但一圈下来也是不短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悄悄感受这静逸而不孤独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操场上已没有人,彦十三和石兰到了操场东北角。彦十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拿出那片树叶,对着树叶,叫了两声“紫藤,紫藤”,突然叶子上微微泛起蓝光,随即传出一个淡淡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知道了”之后叶子归于原样。
不一会,一道绿光从天而降,一闪,紫藤出现在两人面前。紫藤看看两人,不改往日的轻佻,笑着说道:“这是你女朋友呀,嗯,还过得去。”
石兰听了脸上一红,彦十三也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你既然想杀了我,为什么还给我联系的方式。”
“小弟弟,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嘻嘻。”紫藤眨眨眼说道:“再说想杀你跟给你联系方式有什么关系呢?”
“你——”彦十三有些气结。
“嘻嘻,不要那么大火气,姐姐怎么舍得杀你呢。”紫藤又说。
“那赶快把我身上的毒解了。”彦十三不相信地说道。
“那你要帮我做一件事。”紫藤带了些严肃地说道。
“要是在为你办事跟毒发身亡之间选一个,我选后者,哼!”彦十三很生气地说道。
“嘻嘻,先不要气嘛,我让你做的事肯定不会是伤天害理的坏事,对于你也不会多难。”紫藤带了企求的语气说道。
“不会太难?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做啊,站着说话不腰疼。”彦十三说道。
“对于你不难,但对于我可就是难上加难的。”紫藤说着,脸上有些暗淡。
“那是什么事?”石兰有些好奇,问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时候我自会找你们。”紫藤想了想说道。
“那你先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啊。”彦十三有些不耐烦,不客气地说道。
“这毒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到时候自会给你解。”紫藤说道。
彦十三听了,肺都要气炸了,这妖精仗着自己法术高强,竟然威胁人,等自己修炼有成一定把她压在**塔下,压扁了,风干了喂猪。
看着彦十三满眼的愤怒,紫藤没有说话,只是笑。
彦十三虽然生气,但没有失去理智,既然如此,何不在那妖精身上敛些好处呢,紫藤是几百年的老妖精,肯定知道些修真界的事情跟修炼的事情。想定彦十三就毫不客气地问起来。紫藤也不保留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紫藤离开妖界已经有几百年了,隐迹在人间,对于修真界的情况一无所知。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紫藤把妖修炼的功法告诉了彦十三,修真者的功法她没有,不过答应彦十三想办法给他找一套功法,这让彦十三无比期待。
把紫藤打发走,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彦十三先把石兰送回去,然后自己回宿舍。从紫藤那里知道的那么一点消息对于彦十三没有太大的用处,彦十三稍微有些沮丧,只希望运气够好,紫藤能为自己找到一套不错的功法。
彦十三躺下,看着窗外的明月难以入眠,他不知道踏上这条路是否正确,如今一步还没有完全迈出,小命就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虽说暂时没什么事,但总是觉得如身边放了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一般,让人心慌意乱,
天幕上,圆月好像也在幸灾乐祸,异常的明亮,照在彦十三身上,来个大曝光,彦十三拉拉被子盖上脸,一片的黑暗,让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全,遂又拉下被子,依然暴露在月光之下。看着银盘般的明月,彦十三突然想起刚才紫藤的一句话“我们妖是靠吸收日月之精华修炼的,阴阳和合而成内丹。不过人类是靠汲取天地灵气来修炼的,这灵气主要是五行之气。”
彦十三想,虽然修炼的功法不同,但阴阳五行本是一体,功法应该也有联系之处,也许是为了取得彦十三的信任,紫藤已经把妖修的功法告诉了彦十三。彦十三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修炼妖法。思来想去,彦十三觉得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不如搏上一搏,遂打定主意准备修习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