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面的山坡上只有韩家一座院落,平时颇为清净,而大勇枫雪乐团也以需要安静的环境练习为名顺理成章的将基地置于韩家。
对此,韩母没有反对,只要韩枫兄妹的功课不被落下,她还是很希望看到子女们开心的成长。
乐团的主力自然是从小琴艺超群的韩雪,一双玉手仿佛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一篇极为普通的乐谱,在她的演绎中总能释放出新的光彩,令人听着为之耳目一新。
韩枫,虽然只有半路出家的水平,但为追赶妹妹进度,凭借其坚韧的性格和超越常人的灵觉,萧技硬是短短几年内显现出赶超成年乐师的趋势,每次和妹妹琴箫和鸣时,总会被旁观者报以极高赞誉。
兄妹二人显露出的音乐天赋,甚至被国内享有盛誉的天岚州首席乐师---钟音所看重,只因为韩母当初请来的几个老师有一个竟然是钟音大师的亲传弟子,不过由于某些原因被发配到偏远的镇子上,见韩枫兄妹的潜力颇为惊讶,便向师傅写信讲到此事,钟音接到弟子的来信后竟然亲身来到韩家上门收徒,不过被韩母婉言拒绝,令村里的人颇为惋惜。
钟音也知道此事不可强求,本着爱才之心便在风源村停留数月,尽力传授二人音乐知识,希望让韩母看到二人在音乐上的进步而改变主意,但是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
可是课堂上并非只有兄妹二人,作为韩枫的死党,张大勇同学又一次发挥出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至高的执着精神,死抱韩枫大腿不放。
身为音乐大家的钟音自然也不是迂腐之人,允许张大勇随堂旁听。
韩枫也不只一次问张大勇,“你的脸皮如此之厚,是什么材料做的呢?”
“钛合金啊,防水,防火,防弹,防晒。”大勇同学镇静地回答道。
“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
本以为总喜欢打打闹闹,性格自由奔放的张大勇不通音律,不会在钟音这坚持太久,可没想到他在音乐方面却有超高辨识能力。如果没有韩枫兄妹,大勇则是钟音见过年青一代灵性最出色的一个。
收徒之火又在钟音心中燃烧起来,可是随之而来回答犹如一盆冷水灌顶而下,“我兄弟都没拜你为师,我自然也不会拜你的。”大勇同学又一次很镇静地回答道。
钟音的心在滴血,在一个偏僻小乡村,被自己发现了三个不出世的音乐天才,却与自己无师徒之缘,遗憾啊。
为了将音乐事业发扬光大,钟音很负责任的将平生所学统统交给三个孩子,及自己所能传授独门音乐技巧。
短短几个月,韩枫三人的音乐水平在钟音调教下飞速提高,虽然大多数村民并不知情,但经常飘扬于空中的乐声还是让正在田地间耕作的人们愉快不已。
也许被钟音这种对音乐执着的信念所感动,韩母在钟音走前终于松口,三个孩子只挂在其名下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存在。
虽然只是记名师傅,百年之后,钟音还是随大勇枫雪乐团的威名传遍天下,钟音再一次含笑九泉。
‘音乐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能将,喜怒哀乐的感情,
正确传达给听众,
这就是这门艺术最质朴的原则。’
---大勇枫雪乐团记名师傅钟音。
“请问,这里是韩家吗?”一个颇为中性的声音传进院内。
韩枫三人正在院中练习为选拔会准备的曲目,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氅,头戴圆边风雪帽,看不出身型与年龄的男性站在小院门口。
“这里是韩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平时也会有很多人来韩家求医,多年的无偿行医令韩家在周边村镇颇有些声望,韩枫起身答道。
“韩家主事的人在吗?韩先生有些口信托在下送到韩家。”中性声音又一次响起,黑衣人很有礼貌,没得允许前一直站在院门外。
“我丈夫的口信!?”听到动静的韩母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到对方是应自己丈夫来的,急走几步开口道。
“您就是韩夫人吧,我这里确实有韩先生的口信。”
“我就是,这位先生请进屋喝口茶再说吧。”韩母刚才听到有多年杳无音信丈夫的消息,一时失态,旋即恢复往日的端庄宁静,转头,“枫儿,去沏一壶好茶送来。”
黑衣男人没有理会院内三个孩子,跟随韩母径直走进客厅。
“这个人好怪啊,大热天还穿那么严实。”大勇见来客进屋后,小声对二人说。
韩枫要去泡茶没有理会,韩雪则低头不语。
客厅内。
“这位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带我家先生谢过了。”韩母起身向前,欠身一躬。
黑衣男人急忙起身相迎,“夫人,不必客气,在下穆拉,韩先生与我有点拨之恩,为先生做点事情是值得的。”
从新落座后,韩母与来客又寒暄了几句。
“母亲,茶沏好了。”韩枫双手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进来。
本来想偷听两人的对话的,可是没想到左脚还未踏进门槛,两道目光便落在自己身上,韩枫知道其中一道来自母亲,充满关爱的温暖。另一道就比较特别,像是打量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物。
韩枫很讨厌这种眼神,因为以前在天狼城的时候,他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那些新奇的事物,但不代表他也喜欢别人对他这样做,尤其是一个看不出年龄,中性发音的男人。
为二人倒好茶水后,韩枫恭敬地退出客厅。
“韩枫,里面说些什么了。”大勇看韩枫端着盘子退出来后,韩家世家门风,韩雪从小就知书达理,知道有些事情大人不讲,自己是不能问的,心急父亲的消息却不能开口,大勇看出韩雪小心思,便帮她问道。
“我进去后他们什么也没说。”韩枫无奈地两手一摊。
“看来只能晚上问韩伯母了。”大勇感到扫兴地说道。
“好啦,该咱们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韩枫拉着大勇回到院内,随着选拔会的临近,三人的配合越发熟练。
“韩先生的儿子长得真像他。”黑衣男人见韩枫退出后说。
“是啊,我经常能在枫儿身上看到他的影子。”说着,韩母短暂陷入回忆中,一丝幸福感爬上眼角。
“韩先生为了追寻世间真理离家多年,韩夫人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哪里的话,身为一家妇人,我只是做好份内的事情,我丈夫走后,我更要承担好这个家,他回家后,热腾腾的饭菜会随时准备好的。”韩母一脸期待的答道,“对了,穆先生,最近可见过我丈夫?”
“额,在下,最后一次见到韩先生还是二年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韩先生当年走前,留下您的地址,嘱托我,如果两年内没有回来,便给你带来口信。”黑衣人遗憾的说道。
“原来这样啊,请问,我丈夫的口信是什么?”韩母的心里也很失望,但是表面还是很平静的地问道。
“。。。”
“小家伙们,这么用功啊。”黑衣人在韩母的陪同下走出客厅,刚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悦耳音乐合奏,寻找一看源头正是韩先生的儿子和同伴。
韩枫等人没有因为韩母两人的到来而停止演奏,此刻全身心投入的三人将手中乐器奏出的乐声完美融合在一起,悠扬的乐音令黑衣人身形不由一震,从眼神中露出的震惊,看得出他也是通晓音律的人。
穆拉出身名门,出生到现在听过很多演奏会,见过很多有名的乐师,能演奏出如此美妙声音的大多都是名动一方乐师,年纪自然不太小,但眼前的几个乐师(他不知道音乐只是韩枫几人的业余爱好而已)却如此年轻,应该是年轻的不像话。
叮。。。
随着一声三角铁发出的尾音,空中乐声嘎然而止,但是黑衣人仍然余味犹存,眼睛紧盯着韩枫三人。
“小孩子的拙作,让穆先生见笑了。”韩母在一帮解释道,但是眼神中却充满骄傲。
黑衣人来到韩枫面前,笑笑,“不愧是韩先生的孩子,你们很好,真的很好。”
虽然不喜欢这个中性声音,但对方顶着自己老子的名义来夸自己,还是要有所表示的。
“谢谢,先生。”韩枫带头,三人有礼貌的回道。
黑衣人转过身来对韩母说道,“夫人,口信,穆某已经带到,就不久留了,告辞。”
“再次谢过穆先生,如以后见到我丈夫,就说我们一切安好,让他放心。”
黑衣人点点头,踏脚走出院门,身影风行利落。
离韩家小院渐行渐远,穆姓男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到,“没想到你有一群这么出色的孩子,真是败给你了,我有预感,以后的耀国会越来越精彩,你儿子做好准备了吗?”
“那个男人好奇怪。”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大勇突然冒出一句。
“因为她是女的。”韩雪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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