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还一个人都不认识,是件很寂寞的事情。
老师把我排在了第一排,我的左邻右舍都是女孩子,那个有着美丽大眼睛的女孩子就在我的左侧,靠窗的座位。
我听课注意力很集中———没办法,周围都是女孩子,还有那个漂亮的叫郝静的女孩子。她还时不时的还向我这瞟上几眼,使得我更加的拘束。
下课了,我就像长在椅子上的人。
只见那个叫王力的班长,在我眼前川来川去,时不时逗逗我右侧的女孩,又时不时瞟瞟郝静。
他好像和我右侧的这个女孩子很熟,俩个人聊得很亲热,那个女孩子聊天时,两条腿不时还乱哆嗦。
又上课,又下课。我都两节课没动了。
“你好,我叫郝静。你叫什么?”声音又细又轻,像鱼汤一样,滑滑的,鲜鲜的。郝静伸出一只纤长的小手。
我伸手握了她的手,她的手真滑.“我叫许文强。”
“许文强,很好听的名字。”她甜甜的笑着,“你从哪里来啊?”
“F村。”
“F村?是哪?”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F村在L林业局,和W林业局是一样的,W林业局不就是G县的吗?”
“哦,你们L林业局没有学校吗?其实G县一中也不一定好。”
我面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该如何是好?我还从来没和女孩子聊过天呢。还好上课铃响了。
化学老师是个老头,小鼻子小嘴,大眼睛,是个漂亮的老头子.
他很和蔼,也很有水平。不过在我眼里那些化学方程式像魔方,太难玩明白。
不觉看了郝静一眼,她正微笑的看着我呢。我被瞧的不好意思起来,可她还是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午休有两个小时,足够吃饭用。
今天的食堂不比当初,一层一层的人向饭口处拥。
我看到就愣了。看来想打到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想我明天得早些来了,省得吃不上饭。可就是不想到人群中去搏一搏。
最后,饭口饥饿的人群散去,我身后百十张桌子上多了一群吃食的猛兽,我能听到食物被咀嚼的声音,我打了饭来到一个人少的桌子。
“你也在这吃啊,许文强。”是郝静,她打了饭菜,坐在我身旁。
“嗯,你也来这吃饭啊.”
“不阿,都在家里吃,今天换换口味,吃个新鲜,你要的什么阿?”她看着我的菜,身体侧了过来,她的身体碰到了我的身体,我就像触了电,一动也不动。
“你还挺朴素的嘛。”她说,坐直了身子。
我打的是素菜。
她一边吃还一边看着我吃,不知怎么了,我现在吃饭,往嘴里送饭就是送不对地方,手还老抖,我是不是得病了?
郝静看着我不住地笑,这是熟识的笑,包含着一点点喜欢,大多的愉快,说明她和我在一起是愉快的。
“我先走了,一会见。”郝静一个女孩子先我吃完。
我这才慢吞吞吃完饭,屋里人不多了。
不远处桌面上有一堆堆吃剩的肉骨头,周围还撒着汤汁、饭粒,地上也有不少,看来打扫师傅又要忙活大半天了。
来到水池边,池子里也是吃剩的饭菜,旁边的一个大筒已经堆满了饭菜,冒出尖来,像座小山。
我心想中国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啊!人们还在漠视这一恶习。农民朋友汗水换来的粮食就让它们这样变臭?我边摇头边叹息,还感叹了大半天,然后没事人似的转身便走。
“小子,以后你离郝静远点,知道不?”突然一个人挡在面前,是王力,他的脸快要贴到我的脸上了,他身后还有四五个人。“你听着,我要追郝静了,你给我躲一边呆着,你也不瞧瞧你那德性,你也配追郝静?记住啦,不然,你就等着挨揍吧!”说完,他还踹了我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我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再说我也没追郝静啊,这都那是那阿,这都?
我被欺负了,人家人多势众,我那惹得起阿。
回到班级脑子里全是这件事,连郝静对我笑我都没看见。
“回来了.你吃饭真慢!”郝静大声说。
幸好王力几个不在,我没说什么。
一直到下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上没什么内容,就是放假。
我不喜欢玩,也没地方玩。就呆在教室里。郝静拉了把椅子坐我前面,坐的很近,此时我能看清她脸上的任何纹路,还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的清香。我开始变得思想简单起来。
“你们那里一定很好玩吧?我们这里真没意思,除了汽车,就是楼房,地上是水泥的,也见不着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你们那里一定有吧?很美,是吧?”她眼睛放出异彩,还时不时的拿她那小手碰碰我。
“当然有,大自然是有香味的,有草的香,水的香,水是有香味的。”我开始想念家乡的时光了。“其实我们那里也不是很好玩,除了山就是山,离了河还是河。”
“不是吧?我刚才还看到你一片向往的样子。一定很美吧?有时间我去你们那里玩好吗?”
“其实人总是看不到最好的就在自己身边,还羡慕别人的。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的才是最好的。”
“嗯,有道理.”她点点头,“原来最好的一直在你身边。”她看着我。
正在这时,王力几个,满头大汗,光个膀子,穿着短裤回来了。他瞪了我一眼,“倩女,怎么不找我说话啊?我最会说话了。保证你和我说话比和他说话开心。”他指着我。
郝静小鼻子一翘,对我一笑,走开了。
“小子,你行啊!我中午和你说什么了,阿?”王力走到我身旁,用手指着我脑袋。
我用手拔了他手一下,“行,小子,现在先让你好一会,你等晚上的。”
“你们这是干嘛阿?他召你们了惹你们了?你们晚上要干嘛?”郝静急了,过来挡住王力。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你别多想啊。”王力盯着郝静的脸,“小子,没事,我和你闹着玩呢,别往心里去。”
一晃,又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晚上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很不是滋味,郝静怕我出事总跟着我,晚上很平静,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有钱有权家的孩子都非常蛮横不讲道理。
它们常常自已认为自己是老大,自以为是。王力和他的朋友就是这样。
经过了很多事,我就更加的孤立了,就好像自己与亲人旅行而被遗忘在繁华的大都市里,每当我看到欢声笑语的一帮时,就把头埋的更低了。但是我没有崩溃,我还有我的幻想与我为伴,还有郝静陪我说话,和她聊天很开心,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一天晚上,郝静被叫了出去。等郝静一走,门外就有个人叫我,我一看,不认识,他说我有个同乡找我,就在楼后的操场上等我。
我来到操场上,操场上站着几个人,王力和他的哥们们。除了他们再没其他人了。
“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王力朝我摆摆手。
、我走了过去。“X你X的,你他X,我和你说过两次了,你他X的就是没脸,敢和我争!我X,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王力一脚把我掀翻在地,对我拳脚相加,“X!打他!”他对身边的几个说,身后几个人立刻围成一圈,把我围住打起来。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抱住头,忍受着拳脚在我身上的撞击,不感到疼,我很平静,知道我正在挨打。
不知过了多久。
“你们干什么啊!给我让开!”来的人努力扒开几个人,这几个人看到来人,扒开我抱住头的双手,迅速的对我的脸发动攻击,先是我的眼睛看到了火星,然后我脸部其他地方也没有幸免于难。
“你们走开!走开!走开!走开!。。。。。。”来人推开他们,挡在我身上。是郝静。她抱住我的头,摸着我的脸,手上粘了些黏糊糊的液体。
“郝静!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你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王力杀红了眼,喉了起来。
“我就不让开!有种你就打我!”郝静也冲着王力喊。
“郝静,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我喜欢你那么久,你知道吗?咱们是同一个城市的,你知道吗?咱们的父母关系很好,你知道吗?可是为什么你对我不冷不热呢?阿?为什么?你告诉我!”王力很激动。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你吗?因为你很专横,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蛮不讲理。从来都是你愿意,别人没有反对的权利,你想什么就非得得到什么!那有这道理,我偏偏叫你得不到我,怎么地!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好!很好,太好了!行。”王力茫然四顾,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王力几个走了,操场上留下我们俩个。
“你怎么这么傻!看到他们你怎么不躲在教室里,他们也不敢在教室动手吧?你这白白被人打了。”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他让我怎么作,我就怎么作了。我一会和老师说说这事.”
“你别傻了,老师能管得了吗?你找了老师,老师顶多说他们几句,叫他们写几份检讨,过后你还有好日子过吗?他们几个家里有权有势,谁惹得起阿,还是算了。”
我无语。
“走,咱们到医院看看吧!”郝静把我扶起来。
“不用,没事,”我站起来看着教学楼有灯光的地方,那些地方是红色的,“我觉得我还不至于去医院,打得不重,再说,你也及时来了。”
“真没事?”
“没事,你放心。”
“那好,咱们现在回你寝室,收拾一下。”她过来扶着我,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和她身体完全0距离接触,她的身体真柔软,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女孩是温柔的。
“对不起.”她说。
“没关系.”我说。
一路上我思想复杂,我以为我今后的路充满艰辛和刺激。
回到寝室,打开灯,郝静看了我脸一眼,眼神开始古怪起来,我拿来镜子一照,愣了,我被打得好惨,脸也肿了,血淋了满脸,尤其是我右半边的脸,还有个模糊的鞋印,形状酷似字母,好像别人用带字母的手掌在我右脸上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看样子我好像是身负重伤,可是,我也没什么不良反应阿。
“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她低下头。
“没事,这不怨你。”我有点害怕她,害怕和他在一起。
她的大眼睛定定看着我,看得我不好意思了。
“你先坐会,我去洗洗脸。”说着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洗了起来,洗完,又用凉水敷了一会脸,别让脸肿得更大,舒服了不少。
回到宿舍,郝静坐在床上,“许文强,”她叫我,“你感没感觉到我喜欢你?”
“呃。。。。。。”
“你怎么这么木阿?像个木头似的!刚见的你时候,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老实,没想到你还挺笨的。我刚才对王力表明我的态度,我看他也是真的死心了。他反对我和谁来往,我偏偏要和谁来往,他管不着我。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吧。”
“我。。。。。。”
我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走过来,轻轻地,轻轻地,来到我面前,她小巧的嘴唇碰到了我的,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暖,她闭上了眼睛,眼睫毛还一颤颤的。我的心咚咚直跳。
她离开我,用迷离的眼睛看着我,我看着这双眼睛,眼里满是迷离,满是激动。
郝静走了。
我独自躺在我的床上,捋顺着这一切,怎么这么乱呢。我这个小子,怎能被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喜欢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