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菲满脸黑线,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宁贤斌帮她解了围。
“如玉公子大才!本公子自问做不出更好的望月诗,甘拜下风!从今以后,本公子不再参加青云诗会!”宁贤斌说完,冲着颜若菲长揖一礼。
薛缙卿也站起来道:“愿赌服输,本公子也不是那气量狭小嫉贤妒能之辈!如玉公子心胸广阔气度不凡,这首望月诗更是恢宏大气波澜壮阔。本公子从今以后也不再参加青云诗会!”
薛缙卿这话一出口,下面的才子们只好纷纷表示认输。既然做不出能与颜若菲的诗作媲美的好诗来,再不认输,岂不是成了薛缙卿口中的“气量狭小嫉贤妒能之辈”吗?这可是品性问题啊!对于读书人来说才学不够不是大问题,勤能补拙嘛,可要是品行不良,那可是要遭人唾弃的!
人都有从众心理,有了一个带头的,后面呼呼啦啦地站起来一大片,纷纷认输,表示再不参加青云诗会。
韩世杰又急又怒,偏还不能发作,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萧靖瑀看着笑得心里乐开了花。
其实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说在座的谁都做不出这么好的诗,那倒也未必。只是颜若菲须臾成诗,给了下面坐着的才子们很大的心理压力。而且就算有人能做出好诗来,也在才思敏捷上输了一筹,还不如痛快认输来得大气。
“多谢各位兄台相让!”颜若菲自矜一笑,冲着下面的才子拱手还礼。
“等等!本公子和你比一比!”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文士,穿着一袭青衫,显得他更加消瘦。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颜若菲一边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一边说:“那就请这位兄台赋诗吧!”
“望月诗本公子的确做不出更好的,可是本公子好像在哪本古籍上见过这首诗,一时想不起来。所以说这诗是不是你作的,还有待考证。现在,本公子想和你比比填词!不知你可有这个胆量?”
清瘦文士反剪双手侧身对着颜若菲,一直拿下巴看她,弄得颜若菲很火大。虽说自己的确是抄袭诗仙李白的大作,可大梁朝没有李白,他在哪本古籍上看过这诗?分明就是砌词诬陷!态度还如此傲慢无礼,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本小姐是HelloKitty呀!
颜若菲保持风度,很有涵养地问:“那不知这位兄台打算如何比试?”
“哼,如今春末夏初之时,我们就各填一阕‘留春’词吧。”清瘦文士瞥了颜若菲一眼,很宽宏大量地说,“本公子就不限你词牌韵脚了。”
颜若菲一边快速思索合适的词,一边优雅大度地笑着说:“好,不知这位兄台可是有得意旧作啊?要是有的话,那就请兄台先吟吧!”
那文士被颜若菲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若是自己先吟,那就是用得意旧作与她比试,若是让颜若菲先吟,自己又在速度上输给了她,怎么都先输一筹。
喘了半天,那文士一甩衣袖:“本公子不跟你做这口舌之争!你且听清楚了:
月破轻云天淡注,夜悄花无语。莫听阳关牵离绪,拼酩酊,花深处。
明日江郊芳草路,春逐行人去。不似酴醾开独步,能着意,留春住。”
颜若菲已经想到了合适的词,那文士话音刚落,就道:“本公子作了首《清平乐》,请这位公子指教了: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苏如雪和另外几个以诗词见长的女子商量了一番,起身说道:“经过讨论,我们姐妹一致认为如玉公子的清平乐略胜一筹。”
其实这两首词不分伯仲,不过有颜若菲说他是旧作的铺垫,这文士就落了下乘。
这时,颜若菲也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这文士眼熟了。他就是宴请詹大学士那天,在蓬莱阁外挑衅的那个文士嘛!当时自己说蓬莱阁会成为全京城酒楼饭馆之首,他还说自己口气大来着。
那文士听了苏如雪的话,很不忿地对颜若菲说道:“这两首词根本不分伯仲!这些烟花女子不过是看你俊俏,想要向你买好罢了!你要是男人就跟我再比一场,你敢不敢?”
哼,我本来就不是男人!颜若菲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得一派恬淡:“这位兄台不必动气,兄台的大作的确不凡。之前是兄台出题,现在换我出题,如果兄台答不出就算输,你看如何?”
那文士傲气十足:“好!本公子还怕你不成!”
颜若菲微微一笑,又说:“本公子就出这一题,在座的无论是谁答上来,都算本公子输。若是无人能答,那只要依前诺,不再参加青云诗会就行了。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
“本公子蒋济。”
“原来是他。”萧靖瑀低声对颜若菲道,“你不用跟他客气,尽量让他出丑就行了!”
颜若菲微微点头,笑眯眯地给这蒋济挖坑:“那不知蒋公子会不会对对子?”
“那当然!迄今为止,还没有本公子对不上来的对子!”
“哦!”颜若菲做恍然大悟状,“那蒋公子能不能做出一个自己对不出下联的对子呢?”
“你!”那蒋济指着颜若菲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若是自己出个上联,这如玉公子能对出下联,那就赢了自己,就算他对不出也不过是和自己打成平手;若是说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上联,那就更是输,无论怎样,这如玉公子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颜若菲心里偷笑,就不信你们连悖论都学过!
萧靖瑀已经笑开了花,接口道:“看来蒋公子是做不出这样的对子了?那愿赌服输,蒋公子明年不要再参加青云诗会了哦!”
颜若菲更是直接对他拱手道:“承让承让!多谢蒋兄!”好像认定了蒋济会输一样,气得蒋济一甩衣袖转身就走,竟连句场面话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