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明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把所有人叫起来,忙活了一个晚上,苏明他们才把带回来的伤员处理好。
为了更好的照顾伤员,他们特地腾出了一辆雪橇车。
现在,苏明能想到的都做了,但情况还是不太好,那个从飞船逃出来的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为了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车队第二天还是出发了,训狼拉着雪橇默默的走在回程的路上,为了照顾伤员,车队没有全力赶路。
现在的车队,弥漫着一种颓废的气氛。
赫伯特也默默的坐在车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两把长刀,卡罗斯则沉默不语,眼睛没有焦点,仿佛没有灵魂一样。
娜塔丽在车上照顾病人。
唯一正常的是米尔,那是因为苏明还没来得及把见到的一切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真相已经找到了,但苏明却看不到希望。
勇气很可贵,苏明相信这些勇敢坚强的草原勇士也不缺乏勇气,但在绝对的差距面前,勇气却显得那么的可笑。
苏明想起了二战时候,向着纳粹德国坦克冲锋的波兰骑兵。
现在自己面临的情况,比那些勇敢的波兰人还要绝望。
历史上的波兰骑兵已经装备了骑枪,手雷和小口径火炮,他们冲向的,也只是德国的一些早期型号的轻装甲坦克。
自己有什么?除了勇气,就剩下了弓箭、刀剑等冷兵器,难道就靠这些东西,能击败拥有飞船,永久性太空空间站的敌人吗?
苏明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到处都是死胡同,无法找到迷宫的出口。
“怎么办?”苏明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在苏明胡思乱想的时候,米尔来到了他身边,问道:“你们怎么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摸样,究竟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还有,你们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他的伤口好奇怪。”
苏明的眼睛看着他,却没有说话,赫伯特继续坐在哪里,动都没动,卡罗斯继续神游天外。
米尔等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打算理我,我还是换个时间再问。”
说完,把一个小包放在了苏明的面前,就边说边离开:“这是从你们运人的小车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给你们吧。”
苏明把视线转了回来,面前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包,方方正正的,就是从受伤男人的身上取下来的那个,当时忙着给他处理伤口,没仔细看,就顺手扔在了车上。
现在仔细一看,这好像是个盒子一样,上面有金属拉链,这些拉链让苏明有一种焕然的感觉。
这种文明世界的最低级的产品,要在中世纪生产出来,也是一种奢望。
当年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条常见的拉链生出那么多感慨呀,苏明轻轻的拉开拉链,小包中放着三个瓶子,里面装着某种液体,另外还有一个电筒样的东西,还有一把小刀和一把镊子。
苏明立刻明白了,这是一个急救包,但看不明白要怎么使用,所以把包又收了起来。
夜里,苏明独自一个人躺在营地的外面,用那个简陋的望远镜,观察着天上。
三个月亮中的两个,被乌云遮住了,但苏明要看的就是唯一在空中的那个。
在这个最小的月亮旁边,有一个灰色的小东西,像一个小小的逗号,在望远镜中,不时能看到一个小亮点离开或进入。
科技的先进性,不可能靠数量或勇气来弥补,这样的例子苏明可以举出很多。
中国的义和拳对抗八国联军,南美洲的阿兹特克帝国毁灭于几百个全副武装的西班牙冒险者,埃塞俄比亚被意大利吞并等等。
现在面临的技术差距比那些例子中的还要夸张,就算把现在这个星球换成苏明所在的地球,集合整个地球也抵抗不了这样的敌人。
苏明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还对商业之城的商人有过幻想,指望他们拥有让教廷害怕的力量。
但知道真实情况后,就算商人给苏明一百枚核弹,面对这种处境,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苏明,我到处找你,快去车上看看,那个人开始发烧了,我觉得他快坚持不住了。”娜塔丽的声音忽然在近处响起,苏明放下了望远镜。
不知道什么时候,娜塔丽已经走到了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车上的伤员果然病情恶化了,脸上通红通红的,发着高烧,苏明知道他的伤口肯定感染了,在这种地方,他这种情况,已经是半条腿跨到棺材里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苏明拿出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医疗包,把东西全部取了出来。
想了一下,苏明对赫伯特说:“去抓一条驯狼过来,把四条腿和嘴都绑住。”
等他们把驯狼绑好后,苏明拿起一把匕首,对着狼的腿上刺了一刀,然后取出医药包中的一个瓶子。
苏明打开瓶子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瓶子中的液体有种淡淡的香味。
苏明倒出一点,这些液体呈现乳白色,他小心的用勺子把它们灌进狼的口中。
血还在流,没有任何效果,或者效果不明显。
看来苏明的方法不对,他又倒了一点在狼的伤口上,血慢慢的凝固了。
但苏明觉得这和瓶子中的液体关系不大,应该是狼的血小板在发挥作用。
这东西究竟该怎么用?
苏明静下心来,仔细看这几样东西,瓶子上没有任何标记,苏明又打开了另一瓶,里面装的是同一种东西。
而小刀和镊子没有什么可看的,苏明的眼光集中在了,最后剩下的那个‘手电筒’上。
这个‘手电筒’只是形状像手电筒,其实没有玻璃也没有灯泡,前端就是一块黑色的水晶,一个金属按钮在握把的前端。
苏明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对着地面按下按钮,没有任何反应。
苏明又把“电筒”对准绑倒在地的驯狼,还是没有效果。
苏明不死心,把电筒对准了驯狼的伤口,当他一按下按钮的时候,伤口忽然开始冒出泡泡来,就像往一杯可乐里扔进一颗糖。
等伤口不再有泡沫产生后,苏明用手擦掉狼身上剩余的泡沫,只见原来的伤口上,除了一些残留的血迹外,已经看不出受过伤了。
发生的这一切,让一旁的人看得目不转睛,苏明决定还是再试验一下,就在原来的伤口的横截面上又划了一刀。
只见原来的伤口深处,也愈合的很完美,这下苏明终于放心了,拿起“手电筒”对准伤口按下按钮,但这次却没有任何效果,伤口还在继续流血。
苏明不由一愣,怎么又失灵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忽然,灵光一现,那些神秘的液体,苏明马上拿来瓶子,又倒了很少的一点,在新的伤口上,然后用“电筒”照射,这次终于有泡沫产生了。
原来起作用的是这些瓶子中的液体,“电筒”只是起到激活的作用。
再次经检查,可能是苏明倒的白色液体少,所以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还有的地方有红肿。
明白了用法后,他们才回到车上,帮受伤的男人处理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苏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帐篷前等着我了。
“苏明兄弟。”卡罗斯远远的就看到了苏明。
招呼他坐下后,卡罗斯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
苏明静静的想了一下,开口说:“你后悔知道真相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愿意象原来一样生活在谎言中?”
“当然不。”卡罗斯答道。
苏明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我们一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们永远都只能在黑暗中生存,就像是盲人一样,看不到危险,并不代表危险不存在!只有看到了危险,也才有机会解决掉它。”
“的确,我现在没有办法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但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办法,不代表将来的人也没有办法。”
“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为冲破黑暗、压迫、欺骗,为了迎接光明和真正的自由,在做铺垫吗?”
最后,苏明说:“希望再渺小,它也存在着,等着愿意为它努力的人去发现,而我们,就是那些人。”
卡罗斯离开的时候,苏明已经能在他的眼睛中,再一次看到坚定和勇气。
天亮以后,男人的烧已经退了,人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呼吸和脉搏已经平稳了,所以,苏明他们继续开始赶路。
而娜塔丽已经照顾病人两天两夜了,十分的疲倦,苏明决定,由大家轮流来照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