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王宅老远便听见一位妇人在哭,“我的儿啊!你这次又跑哪里去了啊?怎么总是不让我省心啊!”
王迳听见哭声心中一黯,自己上辈子开始就是,自从出去求学开始便是四处飘荡,刚刚工作稳定下来想把父母接过来好好尽尽孝心,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算了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补偿回来吧,自己这一辈子好好做一个孝顺的儿子吧。
进门,就看见两个丫鬟扶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妇人身上穿一件暗红色衣裙,浑身上下妆画得很淡,脸上还挂着泪珠。
王迳心里说,这个母亲肯定是骗不过的,我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吧,让那两个不合格的小弟来替我圆谎吧,想到这里也就不说话了,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儿啊!”元氏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一阵惊喜,随即脸上换上一付生气的表情,“你这个小兔崽子,还记得回来啊?又去哪里野去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完抄起一根撑门的棍子,朝着王迳的背上就打了过去。
“伯母且慢,”王逸兄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此,两兄弟连忙挡住了元氏的棍子,“四哥这不是回来了嘛,再说了四哥这一次是去干正经事,为民除害。”
“你还帮他说话,那莱山的老虎野猪是他敢惹的吗?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够老虎塞牙缝的呢,哎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说完又是一顿大哭。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二狗比较机灵,懂得太太的脾气,这时候恰当的岔开话题:“太太,少爷摔着了,不能在外边常呆,还是先给找个郎中看看吧。”
“啊!”元氏立刻紧张起来,“迳儿快起来,娘看看摔在那里了,严不严重?”
“没有事,”大牛又开始扮演不合格小弟的角色了,“就是一点皮肉伤。”
王逸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大牛,自己这个四哥怎么有这么个小弟啊!
不过元氏不乐意了,“你个大牛,不好好看着少爷,看我回头你找你娘好好收拾你。”
大牛很明显还是没有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但是对于元氏的威胁还是很害怕的,他娘和元氏以前都是一个山村里面的,后来都嫁到了王家村,关系还是蛮好的。
正在众人嚷嚷吵吵的时候,王迳的亲生大哥,也就是在王门排行第三的王道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娘,快带着弟弟躲一躲,我爹拿着擀面杖过来了。”
王迳抽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哥哥,这个哥哥真的是一个标准的文弱书生,如果说王逸还是一点偏文弱的话,那这个哥哥就是过度的文弱了,身穿一件蓝色的儒生服,头发被一根白绸整齐的束于脑后,如果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话,也算一个小帅哥。
“啊!”元氏还是很怕丈夫打儿子的,连忙对着两个小丫鬟说:“快快,带着少爷找个地方躲一躲,还有小花,你赶紧去老太太那里就说少爷回来了,让老太太过来挡一挡。”
“不用庇护这个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断他的狗腿。”人未到声音已经过来了,王迳的便宜老爹已经冲了过来。
对于他老爹的威胁,王迳可是毫不在乎,凭借着自己魔兽一般的身体,就是使劲打顶多也是把擀面杖打断而已,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被暴打的感觉应该还是很不好的。还是先逃吧,于是乎暴力男在便宜父母面前只能变成乖乖猫了,在堂兄弟的帮忙之下暂时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一瞬间,暴力男的便宜老爹已经走了过来,王道和王迳的父亲几乎就是王道的一个加大版,面容身材以及穿着打扮更都是一模一样,一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父子。只是现在王梼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手中的擀面杖舞了几舞很想用暴力解决问题,不过却被妻子给挡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夫人你闪开,看为夫教训一下这个逆子。”暴力之余不忘了言语的文雅,王梼真的算是孔氏门徒了。
不过此时让人大跌镜框的是,大儒生还没有开始行动,小儒生已经过来阻挡,小儒生先作了一辑,“父亲大人,子曰:子不教父之过,此乃父亲大人之过也,父亲大人怎么能怪罪弟弟呢?且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父亲大人此举,大违圣人之道也。”
小儒生此举果然奏效,大儒生一想,果然自己此举有点失常,然而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大儒生怎么可能被儿子说倒呢?“非也非也,子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子曰:世间最大莫过于礼,父亲管教儿子乃天经地义之事,为父今天正是要严加管教他。暴力之举虽有违圣道,但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然而子曰……”小儒生也是不甘落后,引经据典与大儒生父亲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
大儒生父亲很是入神,早已经忘了擀面杖的作用,对于儒家经典着迷的大儒生,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更是如鱼得水,辩论的不亦乐乎。旁边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么一大一小两个儒生在辩论。
就在这两个大小儒生辩论的不相上下的时候,王门的嫡子长孙王通引着白发老太太走了过来,这个白发老太太正是王棣王梼之母,王门的老祖宗,此时孙氏已经是年过花甲了,头上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不过老太太还是精神矍铄,身穿一件灰色衣衫,拄着一根榆木拐杖。而她旁边的王门嫡子长孙王通则是一脸的英气,浑身散发着自信,身材高大,只有十六岁的年龄却已经身高达到了七尺五寸,除了面色稍白以外,和王迳倒是有八分想象,只是在承载着家族的未来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疲倦。
两人进来的时候,大小儒生的辩论被迫中断,大儒生很欣慰的说:“子儒得我真传,为父有传人了!”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然后悠然的转身:“母亲大人怎么来了,孩儿拜见母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