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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战

兰世桀病了,儿子的不争以及刺客的惊吓双重打击让这位堂堂的西北侯病的很重。牧野城能够请的大夫基本都请遍了,到头来就一句话:“总督大人平日辛劳过度,再加上最近的事情导致虚火上升,清窍失灵。当然,这病只能慢慢调养。”本来今天庆阳郡的人也到了,西北八郡也就算全了,应该开始讨论开春战争的一些事宜,可是兰世桀却偏偏在这个关头病了,那么讨论的事情就只能延期了。

西北侯府的客堂内此时一片沉寂,诸多郡守、统领相互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就静静的看着上首坐着的青年,等待青年作最后的决定。在座的哪个不是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短暂的惊愕之后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了兰世桀的用意。兰世桀这是想要保他那个大公子啊,借着战争邻近,而西北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够打这场仗为依仗,给十六殿下施压来着,让十六殿下放弃追究兰梨亭。至于刺客,那是兰世桀应该操心的事情,跟在座的没有一丝关系。

“病了?”十六殿下看着下边躬着身体的侯府管家,眼神凌厉。“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兰大人能病多久。”说罢,用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竟然理也不理众人,拂袖而去。虽然表面上怒气冲天,可是心里却冷笑不止,这一切都没有脱出吴先生的预料,为了保住嫡长子,兰世桀果然开始装病,给自己施加压力。不过,不是离开春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不急,按照吴先生的计策,自己只要装出一副既着急又拿不下皇子面子的样子,让兰世桀以为自己无法打赢眼前的一仗而一直“病”着就行了。

用不了几天,姨丈的消息就回传回来。如果姨丈能指挥这一仗,公私不分、纵子行凶、战前装病,数罪并罚,兰世桀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如果自己的姨丈指挥不了开春的一仗也不要紧,自己就可以跟兰世桀这么耗下去,等到离开春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如果兰世桀还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一样可以以大战在即,西北不能群龙无首为由,让兰世桀安心“养病”,自己亲自指挥这一仗。临危授命,事急从权,到时候就算是打败了,对自己的声望也是丝毫无损,还显得自己甚有担当。

十六殿下这么甩袖子一走,在座的郡守以及统领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之后,也纷纷离座。西北侯府外,一排浩浩荡荡的八抬大轿刚在侯府门前停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驿馆别院。

“十六殿下手上真的没有能够指挥百万军队战争的能人。否则,兰世桀“病”了这样名正言顺掌握整个西北大权的机会,十六殿下怎么会轻易放弃。如果十六殿下手上有这样的能人,今天恐怕就不是甩袖子走人,而是让满屋子的郡守、统领跟他去研究开春的战争如何打了。“轿子中,几乎所有的郡守、统领脑海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

往后的三天中住在驿馆别院中的郡守、统领每天一大早上就去侯府询问兰世桀的“病”情,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毫无起色。十六殿下倒是没有亲自去,但是每天也都派人去询问。

不过,经过驿馆方面证实,十六殿下这几天摔了不少的茶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兰世桀的“病”更重了。不仅如此,兰世桀还给口述给十六殿下写了一封信,大意上就是说: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自己作为西北总督竟然病倒了,希望十六殿下这个钦差大臣能够先替他主持一下西北军务。等等等等……

听说,仅仅是听说。十六殿下看完信之后不仅把信撕的粉碎,还推翻了桌子,砸烂了屋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从那之后,总督府中接待诸位郡守、统领的总管都骄傲了起来,说话都硬气不少。

铁星月并没有去探病,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况且自从他达到“虚境”之后马上就来了牧野,根本没时间巩固自己的修为,趁着这个时候正好用功,体悟一下“虚境”的奥妙。可是还不到三天的时间,铁星月就完全放弃了。与来牧野途中的一个半月一样,无论他如何努力,体内的真气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达到了一个瓶颈。难怪人家说“虚境”才是武道的开始,进入到这个境界之后,苦练已经不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提升,唯一能够让自己得到提升的只有自己对于“道”的“领悟”。

“悟”到了,前进一步。“悟”不到,原地踏步。

更重要的是一旦达到了虚境,前人的经验已经完全没用,不仅没用,还会引导后人走到错误的道路上。这就跟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相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就不同一个道理。别人的判断不仅无法帮助你得出你自己的结论,反而会阻碍你得出你自己的判断。

“嘿嘿……看来我们在牧野还要多住上一段时间了。”第四天一早,收拾掉郁闷心情的铁星月走出房门,第一件事就是把伍森叫过来询问了一下兰世桀的病情,得到兰世桀病情似乎又加重了的回答,不由嘿嘿一笑。“好不容易来牧野一趟,走,我们出去逛逛这西北第一大城。”说完,带着秋香以及伍森等八名府卫出了驿馆别院。

“少爷,那我们去哪?”出了驿馆,秋香拉着铁星月的衣袖忍不住问了出来。自从到了铁府之后,每天不是照顾铁星月的生活起居就是刻苦修炼,基本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铁星月偶尔带她出去逛逛庆阳之外,就没有出过铁府大门。别看秋香如今已经是一位先天大高手,可是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自然哪里热闹我们就去哪里,伍森你不是来过这么?前面带路。”看着秋香兴奋的通红的小脸,铁星月有些愧疚。自从秋香到了铁府之后,就很少露出如此童真的一面了,看来自己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

年关已过,立春还有几天,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不过大街上人却不少,一个个都用厚厚的棉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街边商号的名字大多都是“斋”“阁”“楼”什么的,如果只看牌匾根本分不清里面是卖什么的。想要知道商铺里卖的是什么只能看商铺门口立的那个旗杆上挂着的帆布上面画的是什么,如果是酒葫芦或则酒坛子,那就是酒家;如果是刀剑锄梨,那就一定是铁匠铺;如果是个大大的当字,就是当铺。

“回春堂?我们也进去看看。”一行人站在一家店铺门前,这家店铺门前匾额上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不过门前旗杆上的帆布已经被风撕扯成条状,根本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别看这店铺不起眼,却绝不简单。不少记录了神州大地风土人情的杂记书籍上都对它进行了记载,其中最出名最详细的就是《神州风云志》。书中说这“回春堂”第一次出现在神州大地上是在两万年前,专门出售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药物。

从最初级的止血膏、金疮药到可以提高真气、增加功力的灵丹妙药应有尽有,甚至江湖上还有传言,“回春堂”中拥有能够把一个后天高手提升到先天的“仙丹”。事实上只要你有钱,或则你有能够让“回春堂”中人感兴趣的东西,在这里,很少有买不到的丹药。上次铁星月就想着把自己手上的万年血参拿到这里,让这里的丹师给炼成丹药,可惜时间上没来得及。

“这位公子,里面请。”一进店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二迎了上来,不仅没有别的地方小二的卑躬屈膝,还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回春堂要面对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人物,可这回春堂从开业之初只有一家店,一直到现在神州九大名城中每一城都有一家店已经两万多年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一家店出现被抢被盗的事,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从店门口处的小二身上,铁星月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让后天巅峰高手做小二,岂是一般势力能够做到的?

一进回春堂,铁星月心中却吃了一惊,这里的布局跟他前世所经常去的超市几乎一般无二。巨大的一楼大厅之中,陈列着一个又有一个檀木货架,货架之间距离三步远,可供三个成年大汉并肩而行。货架之上摆放着一个个透明琉璃所制成的器皿,器皿之中盛放的药物或丹或丸或膏或水,每一个器皿边上都有一块刻满了字的石板,石板上纪录着器皿中盛放的药物的功效。若是有人看中了哪种药,只要跟小二招呼一声,小二就会从后堂中取出一份,交到买家手中,而买家则需要自己去柜上付钱。

铁星月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摆放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常用药,止血、止疼、接骨、疗伤、避毒等等,但是价钱却比别家的药店要足足高上几倍。

“客官是第一次来鄙店吧?我们这里的东西价钱比别的地方高上几倍,可是效果却也比别的地方好上几分,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就是了。就拿这份金疮药来说,一寸长的刀伤,你在别的药店买的金疮药可能要一个多月才能痊愈,要是用我们这里的金疮药,最多十七天就好。人或多或少总会遇到一些意外不是?备上一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上一命。”能做小二的人那个不是机灵警醒之人,一见铁星月身上的白狐皮大氅就知道这是不差钱的大主顾,所以,见铁星月等人逛了一圈之后,丝毫没有要买的迹象,马上上来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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