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真人道:“那又是后来之事了。莫天祖师达到半仙之后,曾跟西域八派的掌门有过一场比斗,那一场比斗莫天祖师凭靠一己之力击败了西域八派掌门的联手。从此西域八派再无人敢与我派正面为敌,那一战是莫天祖师的成名战,也正因那一战,我广陵门成功进入到大宗门的行列。莫天祖师大败西域八派掌门之后,曾赶赴中原与友人会面,回来之后便显得颓唐,对门人弟子也不理睬,只将自己关在广陵山。过了数年,他便将掌门之位传与首徒太极祖师,自己前往北海潜修,在去途中却无故失踪。
当时门派众说云云。有人说他是被西域八派的高手伏击,可是长老们却说莫天祖师本身已经达到半仙之境,加上烛火普的威力,实力堪比初入大成境界的强者,寻常的半仙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也有人认为莫天祖师突破到大成境界飞升离开了地球,后来创派祖师施法,又说根本没有发现这颗星球当时有任何生灵飞升的迹象。如不是飞升,又消失无影,多半就是遨游四海了。可是千年下来,无论是在西域还是中原,甚至有长老寻遍了七大洲,也始终没有发现莫天祖师的踪迹。因此莫天祖师的失踪便成了我派一个不解之谜!”
听武阳真人说这些传说,萧琪心中震惊不已,问道:“师父,创派祖师可是大成境界的强者!”
武阳真人呵呵一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莫天祖师的失踪是我派世代流传下来的一大秘密,以你现在的修为,原本不该知晓,只是今日得知你汇聚出了金色水滴,因此方才对你说了,也是指望你今后勤加修炼,为师不求你能像莫天祖师一样名动四方,起码也要在同代弟子里立个榜样,那做师傅的脸上便有了光彩。至于创派祖师跟长老们的事迹,属于我派机密,你修为未到,不便得知!”
闻言,萧琪只好闭口。
随后武阳真人又问了他一些关于修炼方面的问题,甚至自责说自己这段时间闭关,少了做师父的责任,还说等年关过了便亲自教导他。
萧琪心中却默念:“我年前便要离开,看来今生也没机会再接受您老的授业了。”
随后武阳真人叫来韩平子,让他领萧琪去接受惩罚。
待得两人退离后,清灭真人才道:“大师兄,萧琪子虽身怀异禀天赋,但始终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可不要抱于太大的寄望!”
武阳真人却道,“外面来的人又何妨?空灵也不是在外面生活了几年吗,为师的几个弟子里,他也算得忠心的了!”
清灭真人又道:“空灵当时毕竟年龄尚小,又适逢凄苦的岁月,哪比当今外面的世道,权势与物质又有几人能够放得下!”说到这里,想起了三师兄杜云真人来,禁不住仰天长叹!
武阳真人道:“权势物质只不过一场空念,即使存在也可化解。萧琪子功力尚浅,大有改造的机会,等他修为加深,便也懂了!而且今日他袒护漫儿这丫头,可见有情有义,值得我们好好栽培!”他却忘了当年杜云真人修为可在他自己之上,最终也忘不掉外面的花花世界,甚至抛弃挚爱也要回到外面去,萧琪年轻才浅,又如何能够做到如他所说的那般心无旁鹫,对尘世了无牵挂!何况在萧琪心里,权势物质并非自己出去的首要。他之所以想急着出去,却是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恩情,这份情谊,却又跟修真中的‘善’一途相辅相依。
闻言,清灭真人微微一愣,随即大声笑道:“大师兄,原来你早知此事原委!”
武阳真人道:“我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她的一言一行又怎能骗得过我这个做师父的,我故意不揭穿,一为顾虑萧琪子的一番用心,二来也教这小丫头明白些道理,否则不知道要淘气到什么时候!”
清灭真人也知晓漫儿的脾性,她是一向不会为他人多做考虑,也从来不懂得内疚跟自责为何物,武阳真人如此行事倒的确是个法子,不由笑道:“经此一事,想必她也懂了!”
......
萧琪被韩平子带到了位于宿陵山峰腰一处专门惩治门人犯过受罚的山崖,狠狠地挨了一顿棍子!
他的身体已堪比寻常钢铁,那棍子只是木头所制,但因施罚者是金丹中期的三师兄,他又得武阳真人指令不可从宽,因此待两根棍子断裂时他早已疼得神志不清,至于是谁将他搀扶到床榻上的都已经记不得了。
趴在床上,他才渐渐的有了意识,感受着背部撕裂一般的痛楚,心中凄然想到:“没想到我萧琪临走之前还能体验一回杖刑,上天倒是眷顾我的很啊,只是看这伤势,想必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这回去的日子得往后延迟几日了。”想起离过年也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他心里便有些烦躁。但想到这杖刑是为了漫儿所受,心中倒有些宽慰。昨日小姑娘真情流露,似乎对他产生了情愫。萧琪自知自己将要离去,到时难免让她伤心难过,这心里多少存有一些愧疚,这次能够为她带过受罚,心里顿时宽慰了些许,愧疚之感倒是少了几分。
只是这杖刑也太过残酷,即便是他堪比钢铁的身体,依旧被打得血肉淋漓,一时暗想:“要是今晚是小师姐受罚,不知三师兄又会不会杖下留情。”想到此处,不由连连摇头。
“萧师弟,想什么呢,又点头又摇头的!”
听闻这个声音,萧琪委实吓了一跳,猛然抬起了头来,只见漫儿提着一只花篮,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屋子里。
他心中有些慌乱,颤声问道:“小师姐,你怎么来了!”
此时是腊月,弯月南斜,已是深夜,他自不会料到她会在这个时段来自己的房间。
广陵门与世隔绝,漫儿虽然性格烂漫,但是毕竟交流受限,行为比起外面的姑娘总是要矜持严苛一分。像这般深夜跑到一个男子的房里,平日却是怎么淘气也做不出来的。两人相处以来,萧琪心里再明白不过,此刻见她出现在这里,着实吓了一跳。
漫儿走到他身边,将篮子放在石桌上,沿着床边坐下说道:“你今日替我受罚,我特地来谢你一番!”
萧琪移动了一下身子,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你平日对我照顾有加,我替你受点惩罚算什么。”说这话时,闻着她身上飘出来的淡淡少女芳香,心头说不出的舒坦。
只听漫儿道:“萧师弟,说真心话,在众多师兄中,可从来没人像你这样替我受过罚,以前二师兄虽然很疼我,但他也只会在师父面前帮我说说话求求情,可绝没有为我承担过半分过错!你知道吗,今日听你说青谷幽曼是你偷的,我心里慌得厉害,这种感觉长这么大从未有过,我当时就想对师父招了这事,可是…可是当我想起将要受到的惩罚,顿时更加害怕,所以便没有说了!”她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愧疚,声音便显得有些细小。
萧琪心想:“这棍子打在身上像是被撕掉了一片皮肉一般疼痛,你一个小姑娘又如何承受得住,害怕也是人之常情的!”便安慰她:“我身子骨可硬朗了,挨两根棍子就跟坐倒在地上一般轻松,倒是你说出了实情,师父罚你一顿棍子,那我可要心疼死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只是这一次如是我受罚,师父肯定会罚我到广陵山去收取莲乳,才不会痛痛快快的给我一顿棍子呢!”
萧琪心里犯疑,问道:“那又为什么?”随即一想,又道:“是了,师父才舍不得打你!”
漫儿道:“不是舍不得,只是历代掌门传下来规矩:‘女弟子犯错,小则面壁思过,大则到广陵山收取莲乳。’可从来没有挨棍子的说法。”她见萧琪一脸疑惑,便解释说:“这都是因为男女本身体质非同所制,你们男生因身体较为阳刚,越是挨过棍子,身体便会越是坚硬,这挨棍子不仅是受罚,更是猝练身体,因此门规里才有挨棍子一条。我们女生则不一样,我们的身体比较阴柔,是受不得半点肉体损伤的!”
萧琪恍然的点了点头,心想:“男女修炼动功的方法都不一样,看来的确如此!”便笑道:“你如此乖巧,师父又怎么舍得责罚你呢!今日就算他知道是你偷了青谷幽曼,也只会让你去面壁思过,好好反省,绝不会罚你去收取什么乳液。”
漫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才不会呢,两年前我将掌门师祖圈在葫芦中的一只小妖兽放走了,师父便罚我到广陵山收取莲乳。起初我倒是觉得新鲜不以为然,哪知到了山顶才懊悔不已。广陵山山顶终年积满积雪,冷得要命,加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不能对人说话,闷也闷得要死,要不是每隔几日二师兄上山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说到此处,又抬起头来凝望着萧琪脸颊,目光陡然间多了一抹柔情,说道:“萧师弟,如果这一次不是你受罚,而是我被罚到广陵山收取莲乳,你可会每隔些日子便上山来陪我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