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人。”
萨斯扯住画眉的手臂,磁性的声音在画眉的耳膜震动着。
“你的女人,吗…”画眉勾起唇角。
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了萨斯那双诧异的眸子,一模一样的琥珀色。
萨斯一愣,又靠近了画眉几分。眸子里带着疑惑,仔细的看了看画眉的眸子。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萨斯的声音有些僵硬:“你有亲人吗?”
“没有。”画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萨斯,接着缓缓道:“我是个孤儿。”
萨斯放开抓住画眉的手,转而伸向了她的脖颈,抓出一条兽牙项链,仔细的确认了之后,他的眸子慢慢的闪亮起来。
“妹妹,你是我的妹妹…”萨斯的声音很是激动,手舞足蹈的拉下画眉的面巾。
身后传来钟云笙的尖叫还有萨斯喜悦的叫声。
“画眉,居然是你!”钟云笙被狼狈的掐住了手臂,此时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画眉。
从萨斯出现到拿出画眉的兽牙项链那一刻起,她心底忽然就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这一刻她无比怨恨。
萨斯皱了皱眉头,看着钟云笙怨恨的目光,蹙着眉头摆摆手:“我不喜欢她看我妹妹的目光,把她拖下去。”
再美的人也没有自己的妹妹重要,萨斯裂开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妹妹,你跟我回去吧,阿爹跟阿娘都很想你。”
画眉挑起眉头,将兽牙项链拽回来套上自己的脖子,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你的妹妹,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萨斯有些着急,高壮的身体有些苦闷的磨蹭了一下,扑到画眉身边,一双大大的眸子狂热的盯着她:“你真的是我的妹妹,你看我们两的眼睛是一样的。还有还有,你脖子上的兽牙是我亲手给你打回来的,而且上面还有我给你刻的你的小名呢?”说到这里,萨斯有些郁闷。
看着对方那副模样,画眉有些蛋疼,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萨斯见了她确认了身份之后就像一只狗发现了一块骨头似的。
那种恨不得立马叼回家的即视感怎么破?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跟你走一趟。”
点点头,画眉直接走出了客栈。见萨斯还在那里发呆,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嘴里虽然恼怒的让他快一点过来,心里却莫名的涌出一股诡异的喜悦。
等回到南蛮营地,萨斯扶着画眉的样子让一些看热闹的人又以为他找了什么绝世美人回来要放手里捧着了。
虽然嘴里调笑着萨斯,但是明显语气里还是高兴的。
恰好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汉子凑上来,不遮不掩的直接开口问:“萨斯,这次这个美人你要玩多久,没兴趣的时候把她送给我怎么样?”
萨斯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即讨好的摸了摸画眉的头发:“那小子胡说的,我的妹妹怎么可能随便送人,以后就算选男人哥哥也给你找草原上最厉害的男人。”
“是吗?”画眉凉凉的看了一眼萨斯,惹的萨尔背后发冷,于是又瞪了那个汉子一眼。
等见到了可汗乌尔,也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的时候,乌尔居然也诡异的表现出了极大的狂热,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把她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然后几乎泪流满面的抱住了画眉:“女儿我的女儿…”
这画风不对吧?
一般会这样做的不是母亲吗?乌尔一个大汉子做出这么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呢?
画眉抽了抽嘴角,发现并没有乌尔的老婆也就是委托人的母亲喀拉氏。只能装作好奇的样子问:“这么说,他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阿爹,我没有阿娘吗?”
说到喀拉氏,乌尔父子竟然齐齐的抖了抖身子。
乌尔尴尬的笑了笑,萨斯也是一脸蛋疼的样子,父子俩一人拉住画眉一只手臂,琥珀色的眸子同样扬起讨好的笑,这一幕颇有喜感。
“女儿啊,你阿娘如今都不见我,你哥哥也不见,不过你回来了阿娘肯定是会见的。”说完也不等画眉反应过来,架着她就往另一个帐篷跑。
一边跑一边高喊:“找到长生了,找到女儿了阿娘(心肝)快出来看看啊。”
帐篷里钻出来两个侍女一样的人,昂着头道:“夫人说小姐进去,可汗跟王子还是老实在外面待着吧。”
说完,领着画眉进了帐篷,留下父子俩风中凌乱。
帐篷里跟画眉之前在可汗那里见到的很像,只是多了一张床而已。
喀拉氏穿着北朝的裙子,坐在书桌前。
喀拉氏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她的眸子中带着清冷,五官精致。喀拉氏明显是一个北朝女人的样貌,此时看向画眉的目光也显得很平静,目光在画眉身上打量了几下,然后点点头。
尽管画眉很想认为喀拉氏对自己这个女儿并没有期待,可是对方精神强烈的波动以及紧紧的握在衣袖里不听颤抖的手都暴露了这个女人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画眉缓缓的笑了,走到喀拉氏的面前行了一个北朝的晚辈对长辈行的礼:“眉儿见过母亲…”
喀拉氏一瞬间泪崩。
母女两在帐篷里呆了多久,乌尔跟萨斯就在外面站了多久。从喀拉氏的话语中得知,乌尔当年带着不足一岁的她跟六岁的萨斯一起去草原打猎,乌尔被一只雄鹰吸引了目光于是把一岁不到的画眉扔给了萨斯。萨斯当时才六岁,尽管年幼老成但是总有些孩子心性子,结果把画眉放在草丛里自己去找玩具,等父子俩都满意了回来一看,坏了。
妹妹(女儿)没了!!!
喀拉氏因为女儿丢了几乎哭瞎双眼,因为不满乌尔把女儿弄丢,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乌尔,对于萨斯,那完全是迁怒。
儿子才六岁,能明白什么,主要还是因为丈夫。
画眉回来了,喀拉氏在画眉的帮助下总算跟儿子丈夫和好了,一家四口也算美满。
画眉并没有对付钟云笙,而是让萨斯把她送回了战王府,她还是如愿的嫁给了轩辕画,尽管是个妾。
钟云笙回到了战王府自然也把画眉的消息带了回去,轩辕画蠢蠢欲动想要来求亲结果最后还是被轩辕镜逼着娶了北朝帝都一个权贵的女儿,将画眉当成了心间的一颗朱砂痣。
轩辕镜从来没有放弃过画眉,他继承皇位之后曾经想向南蛮可汗求亲,并且保证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乌尔跟萨斯倒是蠢蠢欲动,被喀拉氏一个冷眼扫过去,两人顿时就怂了。
轩辕镜不是没想过攻打南蛮直接把画眉抢过来,但是考虑到自己国家的兵力与百姓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后来听说他依旧将皇位传给了轩辕画,然后消失了。
五年后,画眉在边境碰到了一个毁容的瞎子,且还是个哑巴。他内功深厚,画眉一眼就看出来了。
高高兴兴的给他取个名字叫画容然后带回了营地里。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尽管追求她的人很多。每次当有人向她告白,她就直接放出画容收拾对方。
她时常骑着马儿在草原奔跑,她原本不会骑马,是画容教她的。
她也时常去草原上打猎,她不会狩猎,也是画容教她的。
她还会拿着萨斯从北朝买回来的风筝在草原上拉着跑,她原本也不会放风筝,也是画容教她的。
画容,这个不会开口甚至看不见的男人却这样默默的陪了她一辈子。
两个人虽然没有成亲,其实也跟夫妻差不多了,尽管画眉从来都没有说喜欢他,而他也从来都没有再能说一句话。
临死前,画眉摸着他的脸,又是哭又是笑:“轩辕镜,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