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这一辆马车本来就比较扎眼,如今被陈护法一注目,画眉顿时只感觉自己有种蛋疼的感觉。
合着她刚才不出声,那什么护法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
劲风拍过,马车帘子被拍的粉碎,然后露出了画眉与水十一两人的身影。
看到画眉时,陈护法似乎没什么特别反应,顶多也是皱了皱眉。
当目光扫到水十一时,却瞳孔猛的收缩,明显的露出了惊吓的目光。
没等画眉回神,就见那陈护法仓惶离去,也不调戏那马车里的谦王了。
陈护法一行人来的快也去的快,只是离开时最后一眼似乎望向自己这边,貌似带了点求饶的意味。
自己跟那陈护法是素不相识,能把她吓跑的人肯定不是自己!那么就是水十一了?
他到底什么身份呢?真是越来越好玩了,画眉摸了摸鼻子,看向脸色铁青的水十一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脸这么青,被戴绿帽子了?”
水十一一噎,随后就是脑门上青筋直跳,差点没被气笑,阴阴沉沉的瞧了画眉一眼:“小姐多虑了。”
两人正在车上说着话,就见那边突然有了动静,那青衣侍卫似乎已经缓了过来,铁青着脸掀开了马车帘子。
先是上去拿了一副轮椅下来,然后又扶着一位白衣公子坐到了上面,慢吞吞的朝着自己这辆马车走来。
待他们二人走近,画眉才发现,谦王的相貌确实不错。
青丝如泼墨,随意垂在脑后,一袭白衣干净整洁。眉若刀削,一双泛着淡紫色幽光的双眸含着笑意,嘴唇略有些薄,此时微微勾起却是十分好看。
明明是普通的五官,可是凑到这同一张脸却硬是让人觉得他容貌倾城。
虽说是坐在轮椅上,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反而更让人有种清风傲骨,犹如仙人之资。
“姑娘有礼,在下郝连城。”他的声音清润,带着少年的青涩。
画眉点了点头,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水十一:“我姓水,他叫水十一!”
郝连城又是笑了笑,紫色的眼珠犹如剔透的水晶,带着一股子童稚气:“水姑娘有礼。”
“好说好说。”画眉摊手,转了转眼珠道:“不知谦王有何事?”
郝连城笑眯眯了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语气颇为无奈:“本欲想天黑前赶到护国寺,却不想马车的车轱辘被那些杀手砍断了,水姑娘可否载我一程?”
车轱辘坏了?
画眉定了定眸子,眯着眼睛往郝连城的马车瞧,见那马车轱辘上确实有一道痕迹,缺了一个角。
若是走一小段距离估计是没问题,要想走到护国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别提,这里离护国寺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看着自己马车周围围着的四个骑马的家仆,又瞧了瞧水十一,最后目光落到了郝连城身下的轮椅。
目光并没有轻视,只是很平淡的目光却让郝连城的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
心里道:这姑娘莫不是也瞧不起自己坐着轮椅!?
画眉哪管她想的那么多,她是女子,虽说才十岁也并未及竿,但是跟一个男子坐在一起终归是对自己名声不好。
看着眼前的两主仆,最终是无奈的叹口气,算了这样也好,总归是皇族的人,惹不起就帮他们一把。
“水十一,跟我去骑马。”画眉利落的跳下马车,经过郝连城身边时不经意的歪头道:“我并未带马夫,驾车还劳烦你们自己动手了。”
说完,就气势汹汹的朝着白马走去。
“自然。”郝连城笑着应了。
水十一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他印象中的水画眉哪里会骑马啊,从小就被养在深闺里,别说骑马了,平时连马都见不到一匹。
他连忙一个飞跃过来拦在画眉面前,声音带着蛋疼:“小姐,你不能骑马。”
画眉忍不住蹙眉,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唇角翘起,冷淡的看着水十一:“为什么不能骑马?”
“因为小姐你身子弱,骑马的话会对你身体有影响。”水十一认真的看着画眉,表示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有弱到那种地步?
画眉的手不由得迟疑了下,又定定的看了水十一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来这里之后一直都在水十一的监视下,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给自己看下身体,更何况调理?
若是真有什么体弱之症,她不想为了一时毁了一世。
这样实在太划不来了。
听见两人的对话,郝连城坐在马车里的脸顿时有些不淡定了,他急忙往边上挪了两下,凑过来焦急道:“让水姑娘为难实在是我的不是,不如一同坐马车吧,我这身子还是能保全姑娘的名声的。”
说到最后,眸光已经暗淡,声音已经低沉了下来。
下一秒,画眉却已经利落的钻进了马车,笑嘻嘻道:“既然谦王不介意,那我也没什么好介意了!毕竟我才是个小丫头不是吗?”
水十一在下面脸色阴沉不定,正欲开口,却见上方画眉已经冷冷的朝着自己瞥了一眼,薄凉而又冷酷。
手紧紧的握成拳,最后还是冷着脸骑上了马。
马车里只有画眉与郝连城两人,但是气氛却并不显得紧张。
经过交谈,画眉发现郝连城其实是一个非常羞涩的少年,经常会动不动就脸红,压根没有一点刚才对阵陈护法时的稳重。
而画眉恰巧就被戳中了萌点,要知道,乖巧的少年什么的,真是太可爱了。
经常跟肚子黑的滴墨的人打交道,碰上一个可爱的不行的少年,画眉只觉得自己妥妥的被治愈了。
于是两人的称呼就变成了,小眉与连城互相称呼了。
直到下午,太阳几乎快落山,几个人才快接近护国寺。
“连城,你到护国寺来干什么的?”画眉无聊的趴在马车里的小桌子上,一边斜着眼睛看抱着书研读的郝连城。
郝连城放下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腿,黯然道:“我身子不好,一直都是护国寺的空闻大师给我调理身体,这次来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
画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