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华电影何踪迹,人间触处是光华。”楼明月吟道。
“好诗,好诗!”陈髯赞叹道,“但是甚麽意思?”
楼明月看了陈髯一眼,从他手里夺过酒壶,仰头畅饮,犹如长鲸吸水一般。楼明月慢条斯理道:“你这个一本正经的迂腐儒生,还要我教你读诗麽?”
“这是残句啊!我怎么明白这是甚麽意思呢?你将全诗读给我听!”陈髯看见酒在洒在他脸上,顺着他的脖颈,锁骨流下,染湿他的前胸。但见玉峰若隐若现。陈髯连忙将视线上移,看他那嫩滑洁白的脖子。但有一缕长发被酒濡润,粘贴在脖颈前胸。陈髯从耳际顺着看到发梢,到了他的两峰之间。陈髯不禁脸红了!
“喏!”楼明月将酒壶递给陈髯,一撩耳边的发际。笑道:“你喜欢我啊!”
陈髯闻言沉默半晌,握着酒壶不言语。
“说啊!是不是喜欢我。不碍事,你就承认了吧!”楼明月语气淡淡地追问道。
陈髯心里很是激动和震撼,“这也太直接了吧,她也太大胆了,直接问我这麽令人害羞的问题”,纠结半天,语气浮动道:“是的!我喜欢你!”
陈髯不知道这种激动的感觉是不是喜欢。但是,从他与楼明月这几次的接触,和一次长谈,他发觉他总被这女孩的一举一动给倾倒,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这是陈髯如何都不明白的地方,“我都是观想期修士了,竟然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心”。
于是在陈髯还不知晓对方的意图时,就激动地承认了。好似对方也“承认”了一般。楼明月笑了笑,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说着人就遁走了,陈髯也回到了司炉房。
这一晚,陈髯很激动,很欢喜。
如此,一个月以来,陈髯感觉做甚麽都没有干劲,只是思念着楼明月,但是只要见到了楼明月一眼,就有无限的动力。陈髯只要将司炉房的活计干完。就去餐霞峰就找楼明月。楼明月是餐霞峰首座玉仙大师的侍女。白天见不到,陈髯总是等到晚上!“
这一晚,明月当空,山风吹拂,陈髯和楼明月坐在餐霞峰的亭子的瓦顶上。楼明月平静道:“陈髯,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适合!”
陈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司炉房。一路上,念头千千万,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阴沉着脸。真是百感交集。
回到洞府。三美迎了上来。陈髯面无表情,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自古多情阙人间,唯见云月楼高明。楼高明,掩暗空庭成澜潸。“陈髯喃喃道。
青珏小声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红玉答道:“老爷,好像好伤心啊!”
绿珠沉默不语,轻轻走到陈髯的身边。慢慢伸出手,扶着陈髯的头,缓缓地拉往自己怀里。就在要将陈髯的头靠在绿珠的怀中时。陈髯猛地站起来。将三美吓了一跳。
陈髯问道:“黄矢笔还是没有甚麽变化吗?”
青珏疑惑道:“老爷,你没事儿吧!”
陈髯道:“我有甚麽事儿!我能有甚麽事儿呢?”
红玉关心道:“老爷,你不和我们说说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陈髯道:“你们真是、嘁!老爷我会有什么事儿!我要去密室研究黄矢笔了!”说着就离开了。
红玉对二人道:“老爷,平日最疼你们了。你们知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吗?”
青珏道:“甚麽最疼我们啊!明明是最疼绿珠姐姐!”
绿珠沉默不语,却是紧张地看着密室门!
青珏自语道:“明月楼,掩暗空庭,成澜潸,成澜澜,澜潸!”
青珏突然大声道:“楼明月!楼明月欺负了老爷!老爷都哭得要发大水了!”话音刚落,从密室传来一声巨响。
绿珠泪眼含含道:“老爷喜欢楼姑娘,但是楼姑娘、”
青珏道:“这的确是一个自古以来就很悲伤的故事!”
兔走乌飞,转眼就是一年。
这一年来,陈髯不仅在武宁派安顿了下来,并且低调地混的风生水起。开了一家买卖符箓的小店,名称很是怪异平庸,叫”笔散集“。青珏当时就不乐意了,说应该叫”神笔阁“,”仙笔斋“。陈髯不同意,说些名字这会引来灾祸!绿珠问这名字有何意义,陈髯道:“取‘笔画集散之间’行成符箓之义!”陈髯是一个安静,甘于平凡的人。虽然少时倔强傲气,但现在为了修行,他还是很虚心求学的。但是,这只是表面,这样压抑情绪,终会有爆发的时候。但陈髯此时,却还不知道。
“陈掌柜,生意好啊!”
“周师兄,借你吉言!”
“陈师弟,来两打蓝电符!”
“抱歉,章师兄,这类雷符,我每月就只七八张,哪有两打啊!你就别取笑小弟了!”
“青珏,来,请李师叔到雅间!红玉,你来招待客人!”
一间客室内,一位面容端正的中年道人,在观看墙壁上的一幅“双鲤戏波图”。
这时,陈髯走了进来,恭敬道:“师叔怎么亲自大驾光临。您老有何吩咐,托人来一句话就行了!”
李姓道人笑道:“我怎敢让‘笔散集’掌柜的,跑来跑去呢!”
陈髯道:“这真是折煞师侄了!”
李道人笑道:“你呀!”
陈髯请李姓中年道人上坐喝茶。
李道人喝了口茶,对陈髯道:“这幅‘双鲤图’是你画的?看来,师侄对字画符禁的造诣愈加高明了呀!“
陈髯嘴里自然是谦虚一翻。
李道人顿了顿,道:“我就直说了。我此次来,有要事儿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