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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惺惺相惜

清晨,吃着苏姨姨刚刚端来的早餐,想起昨晚的梦,来到这里3个多月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要回去的念头,谁知现在看来我还是十分想念我那位所谓的老爸啊,梦中那些童年经历仍然历历在目,看来想要忘记还真是难。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想了,既然现在回不去,还是专心应付眼前的事情比较好,也不知道程疆那边怎么样了,那么久都没消息。

这边正想着,惠香就进来通报说程疆来了,这人还真禁不住惦记。看了眼前这个说完就安静地立在我身旁等着回话的小妮子,我心里有些内疚,如果当初在察觉到的时候就把真相告诉她或许现在就会好些了。自从巧儿死后她的话就渐渐少了,性子也变沉默了很多,虽然这样让我免除了每天被人叨念的烦恼,但是身边突然之间安静下来还真让我有些不适应。我知道让她一下子接受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巧儿就是要害我的人这点很难,可是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劝她,只能希望过段时间她能自己想开了。在心底叹了口气,冲她点了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她听到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念叨我说什么大病初愈需要休息之类的,只是默默地转身出去让程疆进来,在回身替我们关上门。望着那关门离去的背影,我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还是找个机会跟这丫头谈一谈吧,要不照这样下去,分分钟会憋出个抑郁症什么的。等我正式开始接受训练之后,为了显示一视同仁,这丫头是断断不能跟过去的,所以要劝还要尽早才是。

程疆进来后,看我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门口,轻咳了两声拉回我的注意力。见我回头看向他,才慢慢开口道:“小姐之前猜的没错,近日来各部都分别有骨干人物莫名失踪或者在任务中身死,这是具体的名单。至于青部那边,我已经跟陈玉函核对过了,确实如小姐所说,失踪的人是陈玉函看中的下一任部主继承人,只是自从那晚事发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我发动了橙部在国内的整个情报系统都没有找出这个人来,看来这个真的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而且隐藏之深令人心惊。”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小姐认为此事需要向阁主和夫人禀报吗?”他虽然带着面纱,可是我仍能感觉到他说完后就一直直视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对他第一个请示我,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可转瞬我就明白了,定是因为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计划,而他既然答应帮忙了,就自当按照我的规矩走,所以如果我不肯说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什么事之前先向我请示一下。“程叔叔你认为这紫云阁现在是否还有那个组织的人呢?”

“紫云阁中各部的杀手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选拔出来的,况且要想在各部中做到高位,就更需要拥有过人的能力,而这次巧儿的事件败露,各部都有人牵涉其中,足见这是一个密谋已久且势力庞大的组织。我认为像这样的一个组织是不会只把棋下在一个人身上的。”

“程叔叔说的没错,从对付我这点上面看,这个组织的目的明显在于这紫玉阁的阁主之位,巧儿的败露虽然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可就如你所说,一个好的棋手是不会只走一招棋的,这次我要接受训练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了,所以他们应该还会有所行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答应你第一个去橙部受训的原因之一。”

“小姐的意思是橙部比较安全?”

听出他的疑问,我笑了笑回答道:“巧儿的事件,绝对给那个组织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所以这次他们即使行动,动作也不会太大。况且现在整个紫云阁都知道巧儿是栽在你跟陈叔叔到的手里,所以他们对你也一定有所忌惮,因此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橙部确实是最安全的。”我一改之前嬉笑的样子,一脸严肃地起身冲着程疆福了福身子:“整个紫云阁里知道我真实性子的,就只有你跟陈叔叔两个人,虽然我绝对相信你们两个是不会出卖我的,但是我在橙部受训期间,难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我希望程叔叔能在橙部受训期间帮我隐瞒。”看着他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我继续说道:“这次巧儿之所以没能成功,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们对我并未防范,因此我不希望这种情况会因为我接受训练而有所改变,否则以后要想在抓到他们就难了。”说完,我眼里闪过一抹奸诈,只是很好的被我隐藏了起来。

他见我说的真挚,想都没想就答应我了:“小姐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配合,可是鉴于您是未来的继任人,所以训练内容必须一视同仁。”

“那是自然。”见他这回答应的那么快,我在心中暗喜,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他还会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至于我父亲那边,七部都有人相继出事,这事情是瞒不过他的,所以你还是如实禀报吧,也好让他有个防备,只是不要提起关于我的事情就行。”

他听后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小姐要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训练?我好回去做好准备。”

“明天一早。”想起他刚刚答应的事情,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只是希望明天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够强。

说完正事了,我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也有了逗弄人的心情。望着眼前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直挺挺的站着的人,我扭了扭因为一直抬头仰望他而逐渐发酸的脖子,诶,穿来古代的最大不好就是这年纪,虽然我现在已经正式踏入6岁的大关了,可这个子相对眼前这个本身就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还是矮了一大截啊。见他转身欲走,开口挽留道:“程叔叔用过早饭了吗?”

他虽不解我为什么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我没有用早饭的习惯。”

“那怎么行,不吃早饭可是很伤身的,之前我要是一天不吃,一定会被惠香念死,服侍你的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来,你还是坐下吃点再走吧,这可是苏姨姨按照我教的方法,最新研制的南瓜粥,很好喝的,你快点尝尝。”说着,我起身来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吩咐门外的惠香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看着他直到我把盛好的粥端到他面前都仍旧一脸怔愣的样子,心下不觉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对外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橙部部主,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孩子的话而发愣。

其实我之所以总是想逗他是因为他有着跟我相似的经历,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我明显比他幸运,来到这里之后,虽然难免的还是有钩心斗角,但是我最起码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而他呢,出生在豪门家庭,就意味着从小就必须认清人情冷暖,况且他还被身边最亲的亲人出卖,导致容颜尽毁,难怪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我看的出,他是个好人,他本身的性子应该不是这样的。再加上,之前这丫头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所以让我更想尽力的帮他,走出过去的阴霾,而这第一步,就是给予他关心,让他重新感觉到温暖。看他刚刚的那种反应,这办法看来似乎还挺有用的。

就在我怔愣之际,对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小姐,我还是先回去为你明天受训的事做准备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我回过神看了看桌上动都没动过的粥,不觉皱了皱眉,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想到他刚刚夺门而出的样子,还真是搞笑,希望明天他不要太惊讶才好。端过他的那碗粥,我继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心里还在哀叹,诶,这么好喝的粥都不喝,真是暴殄天物啊。

晚上吃完晚饭,我趁着惠香帮我收拾东西之际,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二话不说就痛哭了起来。

她听到我的哭声连忙回身,抬起我的脸问道:“是不是有谁欺负小姐了,小姐告诉奴婢,奴婢去教训他。”

看着她不在沉默,我心下一喜,继续装腔作势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舍不得惠香。”说着还不忘再掉多几滴眼泪,增加可信程度:“整个紫云阁,除了爹娘之外,最疼我的就是惠香了,爹娘因为太忙,常年都不在阁内,所以平时都是惠香陪着我。这次我要开始受训,最起码有三年不能回来见不到惠香了,我好舍不得走啊。”说着说着,我不由的想起了福叔,一想到他老人家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我的失踪操心,眼泪就掉的更凶了。

“小姐,奴婢又不会离开紫云阁,小姐又怎么会见不到奴婢呢,小姐想奴婢的时候,可以找人通传一声,到时候奴婢可以去看小姐啊。”惠香一脸心疼的哄着我说,一手还不忘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儿。

看她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心下放心很多,停止了哭泣,抬起头说:“惠香可不要骗我哦,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我走了之后,你可以不必回紫部执行任务,只需要留在这里好好替我看家就行了,这样我想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惠香了,你说好不好。”其实我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虽然紫部的成员武功都是最上乘的,可是她们要对付的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我不想再让她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能救就救吧,虽然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听我这么说,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把这里打理的好好地,等小姐回来的。”

听她这么说,我又扑在她怀里撒了会儿娇,才放她离开。并且一改往常要在惠香的不断催促下才上床睡觉的习惯,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开玩笑,明天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还是趁早养足精神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地就爬起床来,连早饭都没吃,就带着行李出门了。在去橙部的路上,回想起惠香那一大早的一通叨念,不禁有些无奈,是谁之前说着想念的来着。幸好这次应该有一段时间不用再对着她,否则我的耳朵啊。

早在我出门的时候就有人去通知了程疆,所以当我到达橙部的时候,他早已率众人在门口恭候了。望着我身后只有一袋的清减行李,众人似乎有些诧异,仿佛我应该带着几大箱子东西来才是对的。看到他们这种反应,我不禁摇了摇头,真是的我现在是个小孩子又不是大人,小孩子的衣服本身就小件,再说了我是来受训的又不是来逃难的,带点平时穿的衣服就行了,还需要带什么。看来我原来那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啊。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可以瞒过某些人的耳目。心念一动,我状似撒娇地走上前,一把握住站在众人最前面的程疆的手说:“程叔叔,我肚子好饿啊,早上没吃早饭就过来了,你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吧。”说完,不待他反应就拉着他往里面走去。他因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就这么任着我拉着。我回头望了望在他身后的那一个个在我来之前一脸严肃地女子,现在全部都瞪大眼睛的摸样,暗暗地憋着笑,继续拖着他往前走。诶,肚子还真是饿啊。

坐下没多久,苏姨姨就命人端来了一桌早饭,至于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嘛,慑于他的淫威,早就躲到屋外去了,所以现在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端起一碗粥,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替对面正襟危坐的他碗里夹菜,直到他面前的碗装不下了才专心吃自己的东西。等我吃完了放下碗才发现,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碗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动过。不觉皱了皱眉。

他见我吃完了,起身开口道:“小姐既然吃饱了,那我们还是先去小姐的房间,把行李放下再说吧。”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望着他自从出了大厅就一直急速往前走的背影,心里有一丝难过,其实我之前就听惠香说过,程疆自从加入紫云阁之后,因为容颜尽毁,所以每次吃饭都是命人送入自己房内一个人吃的,为的就是不要人看见他的面容,可我跟他相处那么久了,刚刚又没有外人,本以为凭着他对我的信任,他会多少肯吃一点的,谁知,诶,算了,还是按照计划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得。想到计划,我连忙跑上前,拉住走在前面的他。

他见我拉住他,好不容易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看着我道:“小姐,有什么事情等到回到房间在说。”

我听后点了点头:“既是这样,那回你的房间说吧。”

他听后并没有多做回答,只是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还不忘仔细地为我介绍这橙部的构造。因为是情报组织,所以每届橙部部员都必须深谙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藏匿之术,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橙部,也都是按照这奇门遁甲之术建造的。这样一来,可以为训练部员提供良好地环境;二来,也可以防止外人闯入。所以在还没有学会这些之前,进出一定要有人带路,否则很容易就会在这橙部里迷路。直到听完他这么说,我才真正有心思开始仔细观察这里,这里的构造看似十分简单,但这也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每间房子在外观上看都一样,让人分不清到底谁住在哪一间,而且每间房看似的都有很多条路能到达,但是如果你不谙真相的话,你永远都不会走到你想去的那间房。看来,这橙部的学问还真是不少。

说话间,我们就已经到了程疆的房门口,望着这根其他房间没两样的外观,我暗想,看来,我这个决定真是作对了。我跟着他进去,他反手关上门,开口道:“小姐,有什么请放心说吧,这里绝对不会敢有外人进来。”看他那一副以为我要跟他讲什么重大事情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始参观起他的房间来。

他的房间虽然很大,但摆设很少,装饰的也极为简单,基本上就是一个仅供睡觉的地方。唯一的装饰,应该可以算的上就是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了。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中一人独占船头,在一片青山峻岭中渡江,走近了看,这画上还有题字,是这幅画的名字,叫熙攘,落款正是这屋子的主人,程疆。回头望着站在我身后显得有些无奈地他,心里不禁十分佩服,我是学建筑的,画图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门必修的功课,只是我无论如何,也画不到他这么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他这幅画的意境,令我不禁有些感慨,这不正是曾经的我嘛。不假思索的,就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是这争名夺利之人,也必是这孤单之人,手中的利越多,往往就越寂寞。”

话一出口,我就立刻后悔了,转身一看,果然,身后的他似乎对被我看破心思十分的恼怒,我现在反而开始有些庆幸他戴着面纱了,最起码那能帮我隔绝掉他那冰冷的眼神。可是即使这样,他那冷冷地盯着我的摸样,还是令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见我一直没有开口,他张开说道:“小姐过来如果只是想参观我的房间的话,我想现在也应该已经参观完了,我马上命人送小姐回房,等小姐放好行李之后,我们就开始正式的训练。”说完,就要出去叫人。

见他动作那么快,我顾不上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走上前去拦住他,不怕死的道:“我的房间就是这里,你要把我送去哪儿?”

“你说什么?”听我这么说,他倒是立刻停止了喊人的动作,转身看着我,只是那音调,似乎有些吓人。

听他连小姐都不叫了,就足见他有多生气,可是为了住在这里,我也只有豁出去了:“我说我要住在这里。”

“我不同意。”

“这你昨天就已经答应了,如今怎么能反悔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状似不高兴地反驳。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让你住我这儿了,好,如果你一定要住的话,那我搬去别的地方住。”说完就又要往外走,还好我动作迅速的即使拉住了他。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说,会帮我隐瞒的,那么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我跟你住在一起,这样子既可以方便你对我的训练,又可以起到不让众人发现的目的,不是一举两得吗?况且这件事情我已经问过父亲了,他说只要你同意了,就没问题,而你昨天就答应了,所以我当然可以住在你这儿咯。”我看了看站在门口,拳头紧握的他,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晚上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什么的,我已经命人把我的床搬过来了,到时候,大家各睡各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看你的脸,至于你有事情处理的时候我也保证不会打扰到你,这样总行了吧。”

见他仍旧不出声,我坐下倒了杯茶,润了润已经有些干涩的喉咙继续道:“想害我的那些人躲在暗处,你们橙部里说不定还有他们的手下,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住在你这里也是最佳的选择,我知道你平时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刚好我也并不需要,之前有个惠香我已经快烦死了,现在这样正好,我也落得清静。反正你这房间够大,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命人在这中间隔开,非必要时我绝不过来打扰你,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说完回头望了望似乎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心里有些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其实我知道,以他的性子虽然冷酷,但是凡是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只是这次的事情犯了他的大忌,不知他会如何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站了好久,直到我有些要放弃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他的答案:“我会命人把你的行李搬过来的。”

听到他的答案,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一时兴奋地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猛劲儿的摇:“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然后在抬头看到他那因为手被我拉着又不知道怎么甩开的一脸尴尬神情之后,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心里在暗自发誓,一定要帮他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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