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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可奈何

阮翠玲闻言,颤抖着起身,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领撕心裂肺道:“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们,为什么???你让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怎么过???”那人只是一个劲的赔不是,低着头哭道:“天嫂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想来心里也很难过。

沐雪飞认得这个人,这人是天籁村的,同沐天关系不错,平常休工的时候都会来找沐天喝两盅,今见他眼睛红肿,鼻涕一把泪一把,看样子心里也悔的很。沐雪飞刚想过去劝一下阮翠玲,却听身后扑通一声,转过头,但见苑澈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睛又是直愣愣的,沐雪飞想起他心里大概因他爹娘的死,有了阴影,如今见沐天流了这么多血,怕是心里的魔障又抵挡不住了。

苑澈见沐天身上鲜血横流,脑袋里开始嗡嗡作响,爹娘死前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胸口一阵憋闷,此时却突觉一双手覆在自己手上,抬眼望去,看见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沐雪飞拍了一下苑澈的肩膀,说道:“没事吧?不要害怕,我们一家人都在呢,爹会没事的。”说着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道:“恩,爹肯定会没事,会没事的。”苑澈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似乎也因那眸子变的清澈平静了,点了点头。

沐雪飞同苑澈走过去,搀着阮翠玲,沐雪飞说道:“娘,别这样了,谁都不想这样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大夫来给爹诊治。”阮翠玲坐在旁边还是一个劲的抹眼泪。此时木门又是吱呀一声,进来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年龄大概三、四十岁模样,拉着一个白衣老者,急匆匆的朝院里走,老者身上肩上背着一个轻巧箱子。众人见大夫来了,立马闪出一条道,跪在地上那人忙起身,冲那汉子喊道:“三哥,你可来了,快点救命啊。”那汉子却是一脸怒意,厉声道:“这会知道救命了,早前叮嘱你做事谨慎些,看你现在干的好事。”那人闻言脸越发的红了,惭愧的低下了头。

老者看了一下沐天受伤的部位,拿过他的胳膊,把了把脉,皱眉道:“怎么伤的这么重。”说话间着手帮沐天清理伤口,止了血,撒上药,用木板固定住,绑上绷带,让众人将他抬到床上,阮翠玲依旧泪眼婆娑的问道:“大夫,他怎么样???还。。。还能不能。。好起来??”老者抚了下胡须,沐雪飞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只见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腿部经脉大多都断了,如果要好起来,恐怕得过些时日。”沐雪飞的心一下子到了谷底,追问道:“那我爹什么时候会醒?”老者眼睛一眯,说道:“他失血过多,需要大量补血的药材。。。”老者看了一下沐家那时不时掉几下黄土的墙壁,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看你们也拿不出这么些银两。。。还是等等看他的造化吧,”说罢转身欲走,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阮翠玲旁边,冲她伸了伸手,阮翠玲便进里屋,拿出几个铜钱给他,拉住老者哭道:“大夫,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孩子他爹还没醒呢。。您说吧,那些药材要多少银子才够??”

沐雪飞闻言身子一僵,她突然有种预感,她所想象的生活,也许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老者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人参乃是极品,稍微好点的也要十两银子一支,这当归、黄芪、龙眼就更不用说了,我给你说了,你们也拿不出那个银子。。”阮翠玲闻言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冲沐雪飞喊道:“雪飞,玉儿呢,玉儿呢。。快去把玉儿给我找来,她爹出了这种事,快让她回来一趟。。。。”

沐雪飞一脸茫然的看着阮翠玲,疑惑道:“玉姐姐这时候。。,让她回。。。也没什么用啊。。”阮翠玲脸色一变,一巴掌打在沐雪飞的头上,厉声道:“让你去你就快去,哪那么多话,是不是不听娘的话?!”沐雪飞揉着头,一脸无奈的嘟囔着:“这就去。。去还不成嘛。。。”

沐雪飞转身离开院门,想到现在秋考在即,老师说不用去学堂,在家自己温习,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念一想,眼下自己能不能参加秋考都还是个问题,苦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以沐雪飞的脚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座大院便现在眼前,门楼上高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楼下镶着红红的大门,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声。沐雪飞走上前去,扣了扣门环,里面有脚步声,出来一个男子,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戴着盖顶小帽,将沐雪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不耐烦的说道:“干什么的,找谁啊??”沐雪飞心里一阵厌恶,却还是笑脸说道:“那个,我想找一下沐玉,麻烦小哥通传一下。。”那人闻言又看了沐雪飞一眼,眉宇间同沐玉确实有些相似,仍旧不耐烦道:“等着吧。”说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良久还是不见有人出来,沐雪飞不禁有些焦急,莫非那人是存心糊弄自己?刚想再敲门,门却开了,走出一个少女,白皙的脸颊,披一蓝色袍子,杏眼圆睁,拿眼角扫着沐雪飞,脸上写满了不屑,不是尹梅霜是何人。沐雪飞的心瞬间凉了下来,尹梅霜笑道:“啧啧,今天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你吹来了??”沐雪飞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我找玉姐姐有急事,很急,尹小姐你就放过我吧。。”尹梅霜见沐雪飞今日竟先向自己服了软,先是一愣,一时之间竟想不起什么话语来奚落她,只是问道:“那个。。这么多天没见苑澈。。他还好么?”沐雪飞一听这话,凉了的心又似乎暖了几分,当即眼珠一转,一脸焦急的说道:“我来找玉姐姐就是为了此事,苑澈生病了,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就说想吃玉姐姐做的叫花鸡,家里也没银子了,所以。。。。”还未说完,尹梅霜就大惊失色的说道:“那你不早说,等着。”说罢一下子溜进门去。

沐雪飞刚想随着进去,刚才那人走过来,厉声道:“干什么干什么,在外面等着。”沐雪飞吐了吐舌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只好在外面等着。不一会门便开了,走出一个沐雪飞熟悉的身影,沐玉焦急的问道:“雪儿,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苑澈生病了??按他的性子断不会这么大费周折的让我回去的??”沐雪飞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见沐玉手上拿着一个包裹,问道:“这是什么?”沐玉笑道:“尹小姐听说苑澈病了,让管家先给我支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带了一些补药。。”沐雪飞怏怏地“哦”了一句,心里闷闷的,说着两人便开始往家里赶。

路上沐雪飞已经将家里的事情说给沐玉,沐玉听过一脸焦急,越发走的快了。到家时慌乱的推开院门,众人已经散去。两人朝屋里走去,阮翠玲见沐玉回来,一抹眼睛,却又是哭了起来,“玉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你看你爹现在。。。连路都不能走。。。”沐玉将包裹递了过去,安慰道:“娘,这里有些铜钱,还有些补药先用着。。。。剩下的钱再想办法。。”阮翠玲依旧抹着眼泪,沐雪飞发现屋里已经堆了一些药材,看那华丽的布料包在外面,应该不便宜,沐雪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此时阮翠玲哀怨的声音再次响起,“雪飞啊。。。。娘对不起你。。。要是不买这些。。你爹就活不了了。。。你说让娘怎么选。。。。”

沐雪飞闻言似头顶响了个焦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是我?我是你亲生女儿啊!!”阮翠玲面露怒色,厉声道:“女儿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我和你爹还指望苑澈养老。。雪飞。。你就体谅一下你爹和你娘,成么??”沐雪飞身子一震,之前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是的,自己一直以来的期盼,呵呵,也许连实现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了。。。

苑澈过去拉着阮翠玲,说道:“婶娘,我。。”没等他说完,沐雪飞苦笑道:“呵呵,既然你都做好了决定了,何必还来问我???我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说罢不顾身后沐玉和苑澈的叫喊,冲出了家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因我不是男儿,便连自己的命运也做不得主么????为什么,为什么!!!!???”沐雪飞捶打着树干哭喊道,身后又是一声声响,沐雪飞转过头,见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一个黑影背对着自己,立在那里,沐雪飞没好气的说:“最好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黑影没有说话,回过头来,沐雪飞远远瞧见,此人黑布遮面,看不清容貌,沐雪飞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一个拳头大小浑身带刺的东西朝自己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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