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幅字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莫忆城举起拿着那幅字的手臂，他身后就是湍急的河水。
张兮兮看着眼前的莫忆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莫忆城，你疯了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我做那种事情么？”
几片飘来的云彩遮住了月光，让周围的光线更加黑暗，张兮兮都已经有些看不清莫忆城的表情。
“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可以用刚刚你那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买回来。”张兮兮还在做着最后的劝说。
莫忆城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觉得我差这些钱么？”
“今晚陪我，明天这幅字白送给你。否则，它真的就要不复存在了。”莫忆城把手臂举得更高，好似随时都会把这幅字扔进河中。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张兮兮，你愿意么？”忽明忽暗的月光把两人的脸庞都照的十分惨白。
“3。”
“2。”
“1。”
“张兮兮，不好意思。我的耐心用光了，你没有机会了。”莫忆城手臂一扬，把手中的画扔了出去。
“不要。”张兮兮声嘶力竭的喊道，却发现莫忆城的手中早已空无一物。
“不可以，我不可以再失去这幅字。”张兮兮一瞬间全身都被冷汗打湿，刚刚拍卖会上玉佩碎裂的声音和刚刚被莫忆城扔掉的字不断重复出现在张兮兮的脑海中。
“莫忆城，我恨你。”张兮兮快速向河边跑去，把挡在自己身前的莫忆城推到了一边。
莫忆城看着向河边跑去的张兮兮问道：“张兮兮，你想干什么？”
张兮兮也不理睬，一头就扎进了河水中。
“这傻丫头。”看见张兮兮跳进了河里，莫忆城并不是十分担心。他知道张兮兮从小就学习游泳，如果出了事情也是她就他的份。
“也不看看我把字扔哪了，就跳河里面去了。”莫忆城一边摇着头说着，一边低下身，捡起了刚刚自己扔出去的那幅字。
原来，莫忆城并没有把那幅字扔到河里。在他做出把东西向外抛的动作的同时，就把手中的字扔到了自己的脚边。由于天色实在太暗，张兮兮也太过关心这幅字，以为莫忆城真的扔到了河中。
“张兮兮，你傻不傻，你看看这是什么。”莫忆城举起手中的字，高高的摇了摇。
“我就说让你陪我一晚，我又没说要和你做些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为何要那么抗拒。”莫忆城越说越觉得可笑，一直以来心里的阴霾都被张兮兮蠢萌的举动逗得烟消云散。
“张兮兮？”
“张兮兮！”
莫忆城向河面上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一向做事都十分沉稳的莫忆城也有些发慌，急忙向河边跑去。
“张兮兮，张兮兮。”莫忆城不断朝河面大喊，却依然没有回应。
莫忆城快速向下游跑去，终于在水面上找到了拼命挣扎的张兮兮。
张兮兮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接近。以她平时游泳的水准，在这样一条河中安全上岸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她忘记了自己的脚腕刚刚扭伤，跳进河里后整条腿都没有了知觉。
“爸妈，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不断有河水呛进张兮兮的嘴中，让她控制身体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小。此时的张兮兮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
在不断的挣扎中，张兮兮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大喊。
“就让我这样静静的离开吧，没有人能够救我。”张兮兮早就听到了莫忆城的呼喊，但她并不想出声回应。
她知道莫忆城不会游泳，如果他跳进河里来救她，就等于送死。
“莫忆城，不要愧疚，你不欠我什么，这一切就都是命运。”张兮兮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头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停喝着冰冷的河水。
莫忆城已经找到了张兮兮所在的地方，他向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
“死久死吧。”莫忆城此时心中十分恐惧，他并不害怕自己跳进河里就再也没有办法上岸，他害怕张兮兮就这样在世界上消失。
莫忆城拼命划着水，努力向张兮兮的方向靠去。当他伸手抓住张兮兮的那一刻，甚至有些激动地流出了泪水，仿佛自己重新抓到了全世界。
如何上岸成了莫忆城如今要去面对的最大问题。他刚刚自己游到这里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他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兮兮，想要安全上岸，十分困难。
“屏气，舒展身体，外划。”莫忆城告诫自己冷静，努力回忆之前自己学到的游泳知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莫忆城感受到自己怀里张兮兮的体温越来越低，只能拼命向岸边游去。
重新上岸的时候，莫忆城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把张兮兮轻轻的放在草地上，自己就跪在张兮兮的身边。
“兮兮，兮兮。”莫忆城摇晃着张兮兮，轻轻的呼唤着。
冷，这是张兮兮此时唯一的感觉。
她知道刚刚莫忆城跳下水了，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去抓住他。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莫忆城自己上岸都已经十分困难，再加上她这个累赘，两人几乎都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张兮兮觉得自己不停在漂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自己回到了陆地上。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完全没有力气。
“张兮兮，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不断有水滴从莫忆城的脸上滴落，他按着张兮兮的肚子，希望她能吐出一部分水。
不断有水从张兮兮的口中吐出。张兮兮努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她感觉莫忆城此时就在自己的面前。
“真好，没想到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能这样看着他。”张兮兮嘴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兮兮，不要离开我。”莫忆城仰天长啸，但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的张兮兮注定听不到这句话。
莫忆城低头吻住张兮兮的双唇呼气，希望能够继续帮助她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