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狼因车子被警方扣了,只好与葛婧打出租车回到郊区。
回到屋子里,烈狼没有开灯,屋子里光线黯淡,烈狼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看不清烈狼的表情,但葛婧却知道,他此时心里被疑问填满,他想得到真实的答案,可是他不会开口问自己,因为他不会问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
但葛婧却决定告诉他了,梁青已经是过去了,既然过去就应该释怀。
“你心里是不是很多疑问?”葛婧首先打破寂静。
烈狼的眼睛眨了眨,是,自己此刻心里全是疑问,一切的疑问都令自己难受,为什么不让自己看到事实,以前的自己从来不去计较事实,从来不去过问,但现在,自己好像突然好奇心爆发,想解开这一切的疑问,想清楚的明白一切。
烈狼看向葛婧,葛婧正缓缓走向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坐了下来,烈狼看不清葛婧的脸,但是却可以看出,葛婧的心情此时还没有平复,她的呼吸还清晰可闻,特别是在这寂静的屋子里。
葛婧坐了下来,她知道烈狼在看着自己,知道他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眼光,他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梁青没有死,为什么葛飙要对自己说他死了,为什么自己见到梁青反应会那么异常,自己跟梁青三年前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这一切烈狼都想知道,虽然他没开口问,但那种想知道真相的强烈欲望葛婧能清楚的感觉到。
他为什么想知道,因为自己。葛婧的眼里又泛出泪光,幸好是在黑暗中,烈狼看不到。
“没错,梁青没死,他是警方的卧底,五年前天龙在鹿台风头渐起,被警方盯住,便派梁青卧底打进天龙,收集我哥的犯罪证据,因为他很能干,我哥很欣赏他,所以他在天龙一年内就上位了,那时候他故意接近我,追求我,为的就是从我身上套取消息,可我却一直不知道,还反而爱上了他,不能自拔,我怕我哥反对,不敢公开和他的关系,后来我哥好像发现了我们的关系,那时他们也开始怀疑梁青,便和阿虎设计利用我骗了梁青,并揭开他的卧底身份......”
葛婧从头到尾将三年前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烈狼,甚至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无法忘记,那时她心底最痛的记忆,她清楚的记得她在发现梁青的那枚优秀警察奖牌时的心情,她清楚记得自己那时如遭雷击,发现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骗自己是在利用自己,那样的打击只有她自己知道。
烈狼还是沉默着,眼睛还是看向葛婧的方向,原来她的手臂是这样断的,虽然她的手臂是为梁青而断,但她在烈狼的心里形象却变得神圣起来,烈狼的心里在想,也许,自己都比不上这样一个情深的女人,她虽然知道梁青骗了她,是在利用她,可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救他,更自断一臂,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烈狼对葛婧心里有尊敬但也有一丝失落。
“为什么飙哥不告诉我真相?”烈狼当然知道为什么,可是却还是问了出来,他希望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所想到的答案,虽然那看起来很渺茫,接近不可能。
“因为他不相信你,他不相信任何人,虽然那时侯阿虎也在,知道一切经过,他还是对他不怎么信任,那时他暗中监视过阿虎很长一段时间,跟着去的几个兄弟后来都在火并中死了。“
葛婧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因为我放走了一个卧底,他认为我丢了他的脸,而且放走卧底一定会引来手下的非议,他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烈狼的心仿佛沉入谷底,自己一心一意为老大打天下,做事从不问原因,忠心耿耿,可是他不却信任自己,他从没有把任何人当自己人,他只相信自己。烈狼还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他强迫自己不要相信这就是事实。他突然感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做所为是否有意义,这样的竭尽全力是否值得?他脑中一片混乱。
葛婧本不想回答烈狼,他知道,这样的真相对他来说是个打击,是残忍的,他只想一心一意为葛飙打天下,可是换来的是葛飙的不信任,他如何能接受,可葛婧也不愿意看到他一直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只知道愚忠,而不考虑自己,早知道也许比晚知道的好,但葛婧也同样清楚,虽然自己告诉了烈狼,烈狼的心里也会有所动摇,但是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尽忠葛飙,他的性格葛婧很清楚。
这一夜,烈狼一直没睡,就坐在那,葛婧也没睡,坐在沙发上点着烟。
“给我一支。”烈狼道。
葛婧略感惊疑,烈狼从来不抽烟的,一个从来不抽烟的人突然想抽烟,那是他想用烟草来麻木自己,想用烟草来使自己的心平复。
葛婧递给烈狼一支烟,并替他点着,红色的火星子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烈狼重重的吐出一口烟,仿佛吐出积压很久的压抑,心里不禁真的平静了许多,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抽烟,怎么戒也戒不掉,他们抽的不是烟,只是想将心里的寂寞压抑不愉快从心里抽出去,将之抽空。但所有抽烟的人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所以他们要经常抽。
屋子里烟雾缭绕,葛婧和烈狼都被烟雾包围,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烟草的味道,那样浓烈。
葛婧看向烈狼,香烟的火星微微映红他的脸,葛婧仿佛隐隐看到那张脸上好像有眼泪曾划过的痕迹。难道烈狼哭过?葛婧不敢置信,心里却也叹息一声。
***
天龙大厦顶层办公室。
葛飙一如即往的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但他的脸色却并不好。
阿虎站在边上看到葛飙心情不佳,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边上。
“到底怎么回事?”葛飙突然愤怒的问道。
阿虎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道:“应该是有人给警察放消息了。”
“不管是谁,一定要查出来。”葛飙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狠的神色。
“是。”
“那烈狼呢?他怎么会奋不顾身甚至丢掉货去救那个女人?”
“这...”阿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葛飙将雪茄狠狠在烟灰缸里按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