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寄月山风灵对逍遥洞李瑶心。”
两名女子上台,一个手持道剑风华绝代,一个手托玉像飘然自在。两个都是一等一的女子,寄月山和逍遥洞的青年翘楚。
“朝真。”李瑶心一声轻喝,无当圣母真灵降下,眉眼中多了一丝傲然气息。那风灵心中暗道:你虽然厉害,也不过是请下一丝仙灵,叫你看我剑术的厉害!
战意一起,风灵便舞剑飞升,《广寒剑经》乃飞仙之剑,身法剑术都是绝顶!风灵在第一战中遭遇了自己的弟弟,赢得好不憋屈,心中正有一股怨气,索性全部发泄出来。
那道剑寒芒频闪,狂催剑气,李瑶心虽然有半分无当圣母仙灵附体,也不得不匆忙退让。广寒剑气阴冷锋锐,一旦中招,却是外伤和内伤一起沾了。
风灵见李瑶心躲闪迅速,自己剑法虽快居然一时追赶不上,索性停下脚步,将那广寒剑招中最强一式‘满月落华’使出。
道剑画出一轮圆月,以风灵为圆心向四方无限扩散。苍白阴冷的剑气浓郁地肉眼可见,演武场即将被满月覆盖,李瑶心避无可避,双手合十将玉像护在中间,将真气运转到极限,便要硬吃这一记‘满月落华’。
那玉像如同有灵,化出虚影如同圣母降世,笼罩李瑶心体外,硬是撑过了满月寒阴之力。那李瑶心待到月华消散,正要反击,却听见手中玉像‘咔嚓’一声,居然裂了!
“不好!”看台上逍遥洞掌门李长生大急,倒是寄月山的落英真人满心欢喜。
演武场上,李瑶心道力飞速消散,玉像破碎,她的朝真仙灵便要消散。风灵哪里会错过良机,飞身一剑直取李瑶心,逼得对手强行聚拢真灵,把所有道元灌注玉像之上。
那无当圣母像闪烁一道白光,硬接下风灵的剑势,更将她震退。风灵落地,险些跌出场外,好在她以剑柱地,止住了退势,才不至于大意落败。
正当风灵要举剑再攻时,那李瑶心却说道:“我认输。”
原来她手中玉像已经彻底损坏,仙灵消散,她已失去了一拼之力。
众人放眼望去,李瑶心手中玉像胸口处出现一个破洞,想来是刚才抵挡剑势,被剑气所损。
寄月山获胜,风灵心满意足地退下演武场,那李瑶心却神情失落,铁战在台下等候多时,将她小心引回自己的座位休息。
按着抽签的顺序,归去阁铁战便要上台迎战无垢寺的永正。
和尚早已经持棍等候多时,他前翻也见识过铁战的本事,举手投足间不见动作,便布下神妙阵法,自然不敢怠慢。
面对无垢寺大弟子,铁战也是全力以赴。上台之后,他立刻翻开手中《阵书》,一阵青光闪过,书页飞速翻动,便有九片书页从中脱落。
“此阵,名唤‘九重天’!”铁战对自己有着绝对信心,将阵名报于对手,便消失在飞舞的书页缝隙之中了。
“铁师侄居然能布下‘九重天’,铁道兄,可喜可贺啊!”清扬长老见识非凡,深知此阵厉害,虽然不是用《左道全书》布阵,但威力也绝非寻常弟子能破。
“哈哈哈!吾儿天赋更胜老夫,当年我悟通此阵,已经年过三十了。”铁纵横哈哈大笑,一旁的李长生等各派掌门也纷纷向他道喜。
此阵一出,引得众人关注。觉尘却是唯一不明所以的,梵不移见他困惑,主动开口解释道:“归去阁以奇门遁甲闻名于世,‘九重天’便是归去阁名阵之一,攻防兼备,布阵者如同隐遁在九重天顶,如果入阵者不能攻破九重关卡,就会连那布阵之人在哪里都找不到。”
那演武场上,永正和尚心中也是一紧,心想道:“这就是号称归去阁名阵之末的‘九重天’?我该如何破它?”
那九纸飞书,已经化作层层阻隔,演化水火刀兵、风雷雾毒,各有妙用。‘九重天’之所以排在归去阁名阵之末,是因为此阵虽然花样繁多,却有些杂而不精,极限伤害不足。
永正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不突破九重天便见不到那铁战。他将梵棍一扫,决定以力破法,硬闯‘九重天’。
“却是选了个笨办法。”觉尘在台下看得连连摇头,若是他在台上,绝不会一层层硬闯,但那永正师承不悔和尚,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名阵变化,一阵风云暴起,永正便感觉到狂风如龙,要将自己卷下演武场,这定是‘九重天’的第一次发动。
但区区狂风哪里能伤的了人?永正只把梵棍插入青石板中,便牢牢持棍站定,任凭狂风呼啸,也如那不动明王,稳若泰山。
狂风无效,铁战自然不会觉得意外,无垢寺大弟子自然不会连一重天都经受不住。但狂风之后便有暴雨,只是冬雨如针,尖锐似铁,杀伤力不容小视。
第二重天的冰针暴雨洒下,永正立刻运气护身罡气,针雨临身,发出铁打金碰之声。永正胸中一口真气硬是憋到了暴雨结束,终于撑过了二重天。
“暴雨之后还有烈焰,且看你撑不撑得住!”铁战在阵眼施展法决,烈火冲天而降,一团团如星火坠地,永正见灾从天降,哪里会去硬吃,却是靠着一根梵棍,频频抵挡天降至火。
棍影如盾,将永正护得密不透风,更有那棍身上的梵文闪烁金色佛光,隐约影响着‘九重天’大阵的运转,让那天火难起,反而给铁战带去无穷阻力。
“好手段!”这一战精彩绝伦,场外众人纷纷喝到。那无垢寺主持更是笑声连连,大弟子传他衣钵,却是名至实归。
铁战心急,将那第四重天至第八重天一起施展!一时间,‘九重天’阵中天雷滚滚、风雪交加、迷烟缭绕、幻境重生。
若是寻常人在阵中,肉身受困、肌肤创伤、心生迷幻、灵台失守,恐怕立刻便要败下阵来!
可偏偏受困之人是佛门弟子,更是不悔和尚的高徒。永正见诸魔加身、外毒入体,便诵念辟邪佛语、诵不动心经。
刹那之间,演武场上佛光普照,如有仙佛降临。任凭那奇阵如何变幻,都无法侵入永正心灵。
铁战看在眼中,心血翻滚焦急非常。一个激动吐出血来,却是负载过重,同时运转多重天让他透支身体,反倒未能将第九重天施展出来,便自行废了名阵。
“阿弥陀佛!”永正单手持梵棍,已将棍子的一端横在了铁战头顶,只要砸下,便是胜负揭晓。
“我,我输了。”铁战强撑着站起身来,也不再挣扎,干干脆脆地接受了现实。
这一战,把台下众弟子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如今胜负以分,不论是哪门哪派,都为他们欢呼叫好,丝毫不看重结果,只赞叹两个绝顶出色的青年俊杰。
终于是到了最后一场,梵不移上台,要战那妙树庵尼姑清远。
梵不移乃三星宗最强弟子,但面对清远依旧不敢小觑。觉尘还是第一次看她使用青丝剑,束发的龙须已经没有解下来的必要了。
“请吧。”梵不移一向话语不多。
“梵师姐先请。”清远是出家人,比斗中自然不会先手。
梵不移也不再谦让,青丝一横,便有一阵气旋聚集在剑尖,正是当日击破人屠刀的招式,《三星耀月》篇第一式‘七杀退月’!
青丝向前一刺,七杀气旋便如星辰般凝聚,破空直击清远。尼姑将七彩菩提枝双手持稳,但也不敢硬吃这一招,而是以佛力凝聚菩提枝,迎向七杀气旋,反手一脱,要将它挑飞天外。
那气旋触碰到佛力,如同击在棉絮之上,无从着力,更有一股力尽改变了它的去势。清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七杀气旋引走。
只是梵不移出手,岂会如此无用。那七彩菩提枝微微颤动,落下一片菩提叶,七彩佛光顿时暗淡不少,这菩提枝却是有了损伤。
清远一阵心疼,也自反击,打出一道七彩霞光。《菩提心经》中的功夫是以‘守’、‘困’、‘夺’、‘压’等要诀为主,清远这一招,却是冲着青丝剑去的,却是打着夺剑的主意,在兵器上占据主动。
梵不移见七彩霞光粘稠,不似杀敌利器,便隐约有了猜想。她飞身退让,本想躲过霞光。哪知道清远不依不饶,似乎想要吃定那青丝剑。
搞明白对方的算计,梵不移索性将道力注入青丝剑,一时间青光大盛,梵不移改退为进,一阵横冲直撞,将七彩霞光切得七零八碎,反倒破了清远的手段。
夺剑不成,清远飞身跃起,菩提枝佛光乍起,幻化出菩提古树虚影。场外众人仿佛见那开天辟地的第一棵菩提树,散发出无尽祥瑞,树下仿佛有一佛陀,参悟妙法、成就金身。
正是清远演化释迦摩尼悟道之境,将菩提枝化成古树,要从天而降镇压梵不移。
“哎呀!师侄小心啊!”觉尘忍不住放声大叫,惹得众人侧目,那清扬长老更是怒瞪觉尘。好在他的叫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提醒,未曾影响比斗公平,众人也就作罢。
清远以‘压’制敌,梵不移心中战意大起,断不能接受自己被镇压的结果。她将青丝剑收回剑鞘,改为拔剑式,却是要引出她最强一招。
“好!是‘贪狼逐月’式!”觉尘心中一喜,他虽然修为不足,却也熟读《三星道经》,认得这一招。
梵不移拔剑横斩,虚空之中居然被切割出一条裂缝,横在她与天空中降下菩提古树的清远之间。那裂缝张开,化作狼吻,向天张开露出狰狞狼牙,仿佛有吞天之势。
“不好!”清远直觉得那下方的血盆大口有无穷吸力,要吞尽她与这显化出的菩提树虚影。只是势不可逆,清远也狠下心来,义无反顾地冲向狼吻,要与‘贪狼逐月’一较高下!
一声巨震,青金之光焦灼,众人只觉得目力不济,看不清场中变幻。只有众派掌门依旧注视着场中激战。那梵不移的‘贪狼’势不可挡,将菩提古树虚影连同清远都吞入体内,玄清道光侵蚀着佛力所化古树。
“唉……”妙树庵明镜师太一声叹息,梵不移终究技高一筹,她的徒弟还是输了。
待到风止音息,众人再看那演武场上,清远就地盘坐,双手合十神态安详。梵不移已将青丝剑回鞘,神色清冷。双方依然罢手,但众弟子还未看明白结果。
一丝鲜血,自清远嘴角留下。虽然梵不移没有乘胜追击,给了她打坐回气的时间,但她终究只是勉强压下伤势,那胸腔中翻滚的血液,还是有小半口没能咽下,只得任凭它从嘴角流下。
“多谢梵师姐指点。”清远站起身来,向梵不移施一礼,便先行走下演武场,证明自己输了。
“哈!原来你赢了!”觉尘见最后一场都比完了,兴奋地跳上看台,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拉起梵不移地手兴奋地说道。
“是,是我赢了。”梵不移略一发愣,也忘了此情此景,下意识地答道。
“胡闹,还不下去!”清扬长老飞身上台,驱赶着觉尘,把个小和尚灰溜溜地轰了下去。又转过身,瞪了梵不移一眼,说道:“你也下去!”
诸派青年弟子的比斗,终于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