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得胜的十二名弟子需要休息一日,觉尘又落得无事可做。好在他新得了一根烧火棍,那身边还多了个莲灯和尚。
睡梦罗汉因金首罗汉蒙难,提前赶回了小西天。莲灯作为小西天代表,也提前加入了寻人队伍,与那符宝一样,都是确定了的人选。
“师叔佛道兼修,真是奇怪。”莲灯与觉尘聊天,知道他修行时间尚短,却日夜苦练。白天要修那三星宗的道经,夜里梦中还要参悟神秘人睡梦传功的妙法。
“不会不会,我倒觉得两不耽误。”觉尘嘻嘻哈哈,完全不觉得自己练功麻烦。他已经稳固了《摘星》第三层‘星耀’,加上那神妙棍法和玄通佛力,他已经不输三星宗寻常弟子了。
“莲灯师侄,你也是使棍的么?”觉尘问道。
“正是。”莲灯答道:“棍乃不杀之器,我佛慈悲,便是降魔手段,也留一分慈悲。”
“耍给我看看。”觉尘也不等莲灯答应,便把那烧火棍丢了过去。小和尚接棍,也不犹豫,立刻便耍出一套行云流水的棍法,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棍影密不透风。
一套棍法耍完,莲灯收功说道:“我等修行僧人的棍法,都会包裹佛力,才有降魔制敌的功效。否则便和普通凡人无恙,却对付不了妖魔。”
“是吗?”觉尘心中想着,他那套棍法,似乎没有这个要求,只管要棍子更重些,更硬些。方才莲灯虽然使用烧火棍打得也很流畅,但不论是挥棍的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达不到觉尘那套棍法的要求。
“师叔,我师傅唤你过去一趟。”梵不移自远处飞来,人还未落地,便发声说道。
“师兄找我?”觉尘想了想,怕是要考究他的修行。便对莲灯告了个别,拽上梵不移便走了。
虽说修行日短,但觉尘已经掌握了飞举之功,只是速度慢了些、时间短了些而已。
两人来到菩提殿,那掌门广通、清扬、修德、修源三位长老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连那柳成居然也在场。见觉尘入殿,彼此看了一眼,还是由那清扬长老开口说道:
“觉尘师弟,我们有言在先。此次下山非同寻常,没有足够的修为和品行,是不足以承担责任的。师兄虽然仅仅给你定下了修到‘幻星’境界的要求,但我还是要严格考究的。”
“嗯,我明白。”觉尘也懒得跟清扬客气,反正这糟老头子面黑心善,嘴上怎么客气他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哪知道那清扬长老又说:“我却听说你已经突破‘幻星’,达到第三层‘星耀’的水平,如此一样,似乎你直接便可以过关了。”
觉尘一愣,修为突破的事情他还未告诉外人,应该只有莲灯和梵不移知晓。莲灯不会闲得跑去告诉清扬他们,梵不移还曾说自己会给掌门一个惊喜,那到底是怎么被清扬知晓的呢?
“你也不用奇怪,这三星宗有几件事情能瞒得住我们几个老道?”清扬有些得意地说道,他身旁的柳成神情却有些闪避。
“好吧。”觉尘无奈说道:“反正你知道了也好,那就是说,我已经合格通关了对吧?”
“并没有。”清扬摇摇头:“昨日有从山下游历回来的弟子禀报说,那修罗族似乎也感觉时间紧迫,加派了人手四处查探。万一要和他们对上了,以你的修为恐怕还是难以活命啊。”
“清扬师兄想反悔了?”觉尘好个不爽,怎么这老头净喜欢针对自己?那个柳成又算怎么回事?躲躲闪闪好像多见不得人一样?
清扬笑了,说道:“不是我要反悔,而是要保你性命!我与师兄弟们商议,决定让你与柳成比试一场,只要你能胜过他,我便允你下山。”
“胜他?!”觉尘瞪大眼珠,反问道:“你也知道我才刚刚修成‘星耀’境界,柳成连第九层的‘摘星’都会了,还打败了繁花台的符宝。我怎么胜得了他?”
“师弟莫急。”广通真人看不下去了,说道:“不是让你二人比武,而是比速度。”
“速度?”觉尘有些不解。
“对!速度!嘿嘿!”那修德、修源两位长老却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二人凑到觉尘身边,说道:“打不赢,还可以跑嘛!只要你比柳成跑得快、飞得快,我们便算你通过!这主意不错吧?”
“这……”觉尘依旧苦恼,腾云驾雾的本事他刚刚学会,三星宗的修行都是循序渐进的。他又怎么可以飞得比柳成更快呢?
正苦思冥想之际,觉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截道纹,隐约出现一个人影,却似乎从来不曾站直过,弓背勾手,模样滑稽。
觉尘只觉得那怪影在脑海中不断翻腾,脚下便化出七彩祥云,便是飞遍三山五岳、九州四海也不过一日功夫,堪称瞬息万里!
这定是一套绝顶腾飞之法!
觉尘也不顾菩提殿上那几位还在,就地打坐,参悟心中妙法。片刻功夫,身上就有玄清仙光闪烁,那神妙之法,却已经初亏门庭了!
“师弟,菩提殿可不是给你修行打坐的地方。你如果觉得时日不够,也可在明日比武结束之后,再与柳成比试速度。”广通真人说道。
“不必了!”觉尘站起身来,他已经从那梦中妙法里学了点毛皮,虽然远逊与梦中神人瞬息万里的神通,但也绝非等闲,足以冠绝诸派弟子辈了。
“现在就开始?”清扬问道。
“现在就开始!”
“好!”清扬一扬眉,道:“柳成,你与你小师叔就比比,从菩提殿飞入本派药园,摘取一朵石女花带回来,给为师沏茶。”
这话一说完,广通真人和修德、修源一阵好笑,原来这清扬也知道中饱私囊、以权谋私。
平日里梵不移只给广通真人沏茶,那石女花的香气确实勾引了清扬许久。只是他不提,梵不移绝对不会主动献茶给他,这壶茶却是他惦记了许久的。
“是!”柳成一声应下,便取出道剑,化出剑芒踩了上去。觉尘与他并列,却只是踩在地板上,并不借用器具。
“师弟?这样便可以开始了?”广通真人好奇道。
“不错!就等你们发令了!”觉尘笑道。
“额,也好,那便去吧。”
广通真人一声立下,柳成丝毫没有放水,双手连打法决,便要以最快速度飞出。那知道那手势刚打出一半,身边狂风乍起,他几乎被吹落道剑。
等到他站稳一看,觉尘早已经消失在天边。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清扬长老跳起脚来惊叫道。
他话音还未落下,那柳成更是刚刚飞到菩提殿门口,觉尘已经席卷着狂风,已经飞了回来。
可怜那柳成不及躲闪,又一次被狂风挂倒,从道剑上跌了下来。
待到觉尘落地,脚下踩着的七彩祥云才散去。他却未将手中石女花交给清扬,而是还给了梵不移,抱歉说道:“采了你一朵花,嘿嘿。”
“不,不碍事的。”梵不移接过花儿,心中却幻想着凡间男女赠花的含义,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好不开心。
“我,这…石女花。”清扬长老好不甘心,那柳成哪里还用再去?已经输的彻彻底底,再也没了借口阻拦觉尘了。
“师弟,你胜了。”广通真人面色严肃,说道:“随我到后殿来,就你一人。”
说罢,丢下众人走了。
觉尘左右看了看,梵不移一脸茫然,清扬懊恼郁闷,只有修德、修源两人冲他使眼色,提醒他赶紧更上。
后殿之中,仅有觉尘与广通两人。老道一脸严肃,端坐着凝视觉尘,手中捧着一本古籍,正是那《十一子录》。
“师弟,这《十一子录》唯缺一人,你知道是谁吧?”广通问道。
“知道,缺了‘悟’字辈弟子,齐天大圣孙悟空。”觉尘答道。
“不错,正是少了这个先道后佛,还成就了斗战胜佛正果的孙悟空。”广通真人沉吟片刻,又道:“所谓《十一子录》,虽然以你方寸寺祖师为主,但包含菩提老祖座下十一位弟子的共同记录,只是主要由方寸寺编写。然而孙悟空虽然不在其中,却也被他人代劳,有所记载。”
觉尘点点头,他确实见过一些关于孙悟空的记载,都是以十师弟的称呼记录的。
广通真人好半响不说话,最后问道:“师弟,你可知道自己刚才使的那驾云之术,便是筋斗云?”
“筋斗云!?”觉尘一愣,他修炼时的是梦中传道,虽有道纹佛语,却并言明是何功法。
“师弟,你莫不是孙悟空传人?”广通真人问道,心中却更多想了一事:孙悟空失踪多年,这小师弟难道是猴子转世?
“我哪里知道……”觉尘一阵郁闷,梦中给他传道的,也不过是一模糊黑影,哪里知道是什么人?
觉尘与广通大眼瞪小眼老半天,也得不出个结果,便各自散了。不过好在觉尘下山之事总算是定了下来,便正式由他带队,只能比武结束之后,广通真人便要向各门派宣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