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厘子叮嘱了莫奇数百遍,之前发生的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的话肯定会被整个修真界追杀。若是命好的话一死了事,但如果命不好的话被抽筋扒骨都是轻的。
莫奇也不是傻子,虽说被邱厘子的话吓得够呛,但他也明白邱厘子的话是为他好,而且暗下决心,除非必死之境,否则绝不动用这变身之术。
而且这变身之法来路也十分蹊跷,竟是因为自己泡了十八年的水缸?而且这法子还是出自于从未见过面的娘亲手里,究竟是娘亲本是世外高人,或是偶得此法?莫奇搞不清楚,而邱厘子明显有些想法,但看样子是不打算告诉莫奇的。
莫奇心中自然好奇,可师父不想说,那不问也罢。
自那日之后,莫奇听了师父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到住处休息。人如弓弦,绷着的时候可以很坚韧,一旦松懈下来便软塌塌的。莫奇也是如此,一放松就是一场大病,昏迷不醒。
莫奇病倒当晚,书童十三就去告知林予方了。于是她立刻赶来照顾莫奇,三天寸步不离,照看有加。
这一日清晨,林予方刚在客房躺下不一会,她突然听到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她赶忙起床,穿上道袍走了出去,只见莫奇正呆呆的坐在庭中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晨雾出神。
林予方见莫奇起来了,赶忙说道:“你可总算是醒了,这几天把我和十三都急死了。你并未痊愈,还是回去继续躺着吧。”林予方说完就过来欲要搀扶莫奇回房。
莫奇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林予方,看见她面带憔悴眉头紧锁的样子,满是心疼和感动,接着他说道:“予方,真是辛苦你了,我无碍的。这点小病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倒是你,快去歇息吧。”
林予方看着莫奇脸上的忧色,没有接莫奇的话,反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莫奇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一个月便是我下山行走的日子了,此一去,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林予方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坐在莫奇身旁,也叹了口气说道:“虽说寻找龙脉事关重大,但是大家都清楚寻到龙脉的几率实在过于渺茫,相信即使无功而返,门内也不会怪罪。”
莫奇幽幽转过头来,盯着林予方的眼睛认真问道:“若有一日,世间一切要与我为敌,你该当如何。”
林予方对莫奇认真的态度十分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会站在你的身畔。”她说完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莫奇闻言,一股喜悦涌上心头。一边用右手擦着眼角的不知是眼屎还是眼泪的东西,一边开怀大笑。
接着他豪迈的说道:“若这一天真的来了,你我夫妇二人便仗剑天涯,在这世间杀出一个落花流水!”
人世间,本应是最可信而实际上又最不可信的东西,便是誓言。最昂贵而又最容易被人抛弃的,便是承诺。最热忱而又最冷漠的,便是人心。
用发自内心的承诺作为誓言,当是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而有时候,它却连臭水沟里的一条烂黄瓜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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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病,莫奇昏迷了三天,自那之后莫奇又向开始疯狂修行,想着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达到练体后期,甚至是筑基。
然而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父后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这臭小子,走还走不稳呢,就想飞了?”邱厘子怒道。
莫奇见师父生气赶忙说道:“师父,徒儿只是想在下山之前有自保之力,而且宗门大比与魔宗入侵将至,容不得徒儿不急呀。”
邱厘子说道:“哼,世间只有你着急,别人都不急吗?”
莫奇不懂师父为何如此生气,自己只不过是想快点变强而已,于是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向邱厘子问道:“弟子不知何以惹得师父如此动气?”
邱厘子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今日你来,即便你不提,我也要跟你说说这进境一事。”
“先说这霜吟心法,此经乃是世间奇经,进境速度快如闪电,若无境界滞铐,三日便可飞升。因此,若是你修为已达而境界未至,当是容不下这溢出的狂躁天地灵气,到时还是难免一死。若非你有这第三道龙脉分担,恐怕你早已是一具尸体了,即便你有此依仗,以霜吟心经强行破境,恐怕也是必死无疑。”
莫奇闻言,心知自己急于进境是大错特错,继续认真的听着师父教诲。
“对他人而言,急于破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从此成为废人。对你来说,轻则被天地灵气炸成一百块,重则一千块。”
莫奇闻言无语,问道:“师父,那徒儿该如何提高境界呢?”
邱厘子如数家珍般说道:“天地间,千万大道,而小道又何止千千万万。用剑者,以剑入道;读书者,以书入道;挑粪者,以扁担入道。而我们画师,自当以画入道。”
莫奇头一歪,好奇问道:“何谓以画入道?”
邱厘子淡漠的说:“以画入道,便是画画,画好画。透过描绘这个世界,而去感悟这个世界,悟透了世间一切,也就得了道。”
莫奇听着,觉得有一半都是废话,而另一半却又不是很懂。他不知道,这一句简单的话,便是通往成仙道路上的康庄大道,而邱厘子,就是世间最强大的铺路人之一。
接下来,莫奇就跟着邱厘子来到经楼门外的桌案前,在黄龙砚里用清水化开桌案上珍贵的延圭墨。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色,因为经楼所处位置偏高,很容易看到雄武的天权门内各殿,还有连绵不绝的巍峨群山。
一时间,莫奇胸中画意喷涌,迫不及待的开始作画,在青州纸上笔走如龙,时而狂放,时而细腻。清婉秀丽的青龙山景致在他的纸笔间慢慢成型,泼墨山水,山有神,水无形,山水间有苍生天下。
沉浸在画纸与壮丽的山河之中,时间慢慢的流淌着。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随着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地间,莫奇也完成了这幅画作的最后一笔。
收笔后,莫奇看着自己的大作,说道:“师父,您觉得如何?”
邱厘子伸出手,用手掌感受着纸上的细腻,过了一会,说道:“还不错。”
莫奇闻言有些失望,说道:“还请师父赐教。”
邱厘子一边感受着画上的水墨一边说道:“生硬,有其形而无其神韵。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
莫奇应了声是,没再问也没有纠缠,转身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几个月以来,这一天是莫奇最轻松的一天,他闲庭信步的走在天权门内的小道上,遇上人了便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暮色降临,天权门内炊烟袅袅。
本想着回去吃饭的莫奇停住了脚步,一转头朝着内门方向走去。每次都是林予方和胖子去看他,这次该轮到他去串门了。
闲庭信步的来到内门区域林予方的住处,直接推开了大门,迈步而入。
莫奇刚刚进门,就听到了一声惊呼,随后感受到头上一阵劲风吹过。只见林予方此时长大着嘴巴看着他的头顶上方。
莫奇顺着的她的目光扭头向上看去,只见十数根半尺长的银针钉在门框上,入木三分,随后他不禁出了一后背冷汗。
林予方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脸后怕的职责道:“你怎么不敲门?”
莫奇有些后怕的说道:“放心,下回一定敲!”
“没伤着你吧?”予方问道。
莫奇答:“没事,不过你没事对这门发什么狠呢?”
予方害羞的说:“今日经师父教导,回来后忽然心有所感,便尝试一下。”
“以前觉得你以绣花入道没什么用,今日看来威力真是不小,差点弑夫啊。”
予方气道:“谁让你直接就闯进来的。”
莫奇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突发奇想,就想着来看看你,一会去看看大家。还没吃呢?小六,多盛点饭,赶快上菜。”莫奇说完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做到了予方身边。
在予方这吃过了饭,打了个饱嗝后起身就走。予方准备冲击练体后期要修炼,就拒绝了莫奇出去走走的邀请。
不一会,莫奇来到了胖子诸葛风华的门前,站定思量了一瞬间没有推门而入,而是扣了扣门。
门里传来了胖子含糊的声音:“谁呀?”
“是我,莫奇!”
“哦,进来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下次直接进来就好。”
莫奇推门而入,说道:“我可不敢,你不知道刚才差点让予方钉死在门口。诶?你这脸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