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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短发

本来赫连幼薇想让风吹雪把她们化妆成书生,去城里游玩,却被他严词拒绝了。两个公主都是倾城之色,他可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尤其是傅若水,他更是不想她遇见任何不快的事。

无奈之下,赫连幼薇只好退而求其次,几人坐马车去城外的山上赏景。中午和傍晚,风吹雪又在赫连幼薇的强烈要求下,给她们两人做了赫连幼薇垂涎已经的野味……

拿着风吹雪做的野味,赫连幼薇讨好自己的父皇去了,傅若水也让自己的侍女回宫,只剩下她和风吹雪两人走在皇宫宽阔的广场上。

“你打算还要瞒我多久呢?”静静的走了一会,傅若水忽然开口说道。

风吹雪微微一愣,旋即道:“我有什么瞒着公主吗?”

傅若水叹息一声,略带哀怨的道:“你还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总埋在心里,不告诉别人!记得小时候我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你说,可你总是告诉我让我高兴的,那些不快的事情我却一件都难以知道!”

“公主……”风吹雪此刻不禁唏嘘。

傅若水微笑道:“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若水吧,你不是说过,很喜欢我的名字吗!”

“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你的眼神始终未变,所以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察了,可是并不确定,直到今天早上王兄告诉我实情!”

风吹雪无奈的一笑,道:“这个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是外人吗?”敏感的傅若水忽然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风吹雪的步履一滞,在她的逼视下,一时间竟忘了开口。

“我记得……”傅若水伸出纤纤玉指,轻点着他的心口道:“在我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你亲口说过只因为我,你才不感到孤独;而且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还记得吗?”

风吹雪握住她的柔荑,重重地点点头。

“可你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有你这句话,我才能在蜀中艰难的生活那么长的时间。在我病重的时候,病症和治疗的痛苦让我好几次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坚持下来!只因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世界上孤单!”

“若水……”风吹雪眼圈微红,含着泪将她揽入怀中。此时,他已经哽咽。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吝啬我的笑容,可你却说我是外人,恨死你了……”傅若水依偎在他怀里,在他的胸前重重的锤了两下,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

风吹雪没想到若水竟也会撒娇、不讲理,可他的心,此时却只有温暖。

……

转眼间,月亮就到了一年当中最圆的时候。粮草军备都已安排妥当,中秋的晚宴过后,北魏的大军就准备开拔了!

因为若水在当天的晚宴上有演出,所以风吹雪也在赫连城的安排下,坐在了他的旁边。虽然有些大臣反对,但是皇帝还是同意了。

晚宴的热闹自不必多言,君臣在笙歌曼舞中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听说若水的舞蹈是你教她的,可有此事?”赫连城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的向旁边的风吹雪打听起内幕来。

“你以为我是天才啊,什么都会?”风吹雪笑着用空酒杯掩饰着自己的言语,道:“若水只是向我学了一些轻功上的身法罢了!不过不得不说,若水真的很聪明,当年我学这些入门的功法用了半个多月,已经算是很快了,可若水只要十天就掌握了……”

赫连城嘿嘿笑了起来,小声道:“还是你说得对,好在若水是个女儿身!”

等了看似很久的时间,压轴的若水总算是出场了!她向自己的父皇行完礼,便来到了大殿中央!此时的她一袭如雪的长裙,如瀑的长发垂下,真如月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傅若水对着风吹雪微微一笑,便在鼓乐声中起舞开来。开始时,音乐舒缓绵柔,傅若水如花间轻舞的白蝶,轻盈婉转,寻觅芳踪;慢慢的,又化成鱼儿,在水中跳跃!忽然,只见她一步迈出,竟然向前飞起十几米远,如入云中,长袖偏偏起舞,如瑶池的飞仙;落地时,如瀑的黑发在急速的胡旋舞中旋转如飞,如北风回雪,持续了近一分钟……

终于,曲终人静,可围观的一干君臣竟傻傻的呆坐在那里,如泥塑一般,连皇帝也举着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动静。

傅若水看了一眼风吹雪,见他笑着冲自己点头,这才对着赫连武道:“父皇,儿臣舞跳得好吗?”

赫连武此时才回过神,对众大臣笑着道:“这哪里是朕的女儿,分明是月中的嫦娥走下广寒嘛!众位卿家,你们以为如何呢?”

“皇上所言极是,臣也以为公主之舞,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啊……”

“是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瞻!”

“公主所舞,真可谓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啊……”

众大臣连连称赞,傅若水的舞姿和她标志性的长发确实让众人叹为观止。皇帝龙颜大悦,抚掌笑道:“若水,你献舞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父皇,儿臣什么封赏都不要。更何况区区一舞,何功之有?只要父皇高兴,儿臣就心满意足了!”傅若水见皇帝非赏不可,跪下说道:“如果父皇真的想要赏赐,就把它们留给那些出征有功之臣吧!”

“好!好!”傅若水的一番话让皇帝更是欣慰,“曹孟德曾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我看今日应该再加上一句:‘生女当如傅若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晚宴之后的第三天,众兵将就准备远征了。在城南外,皇帝亲自摆酒为三位皇子和一众将军践行。风吹雪碍于身份,只能在城楼上目送赫连城领军扬尘而去。

……

生活似乎再次回归了平静,但是自从月圆之夜的倾城一舞后,傅若水“广寒仙子”的美名不胫而走!当年左思以一篇《三都赋》而造成洛阳纸贵,如今傅若水普普通通的一副画像,在京城就可以轻易卖出高价。

看着茶楼里那些读书人好像亲自见过似的,绘声绘色地谈论着当日朝堂之上傅若水的国色天姿及绝世一舞,风吹雪不禁对身旁喝茶的傅若水笑道:“仙子,现在你的美名在京城真可谓尽人皆知了!”

此时的傅若水一副书生打扮,绝美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苦笑,“吹雪,连你都笑话我!什么仙子啊,我听的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呢!你若再提,回去我可叫幼薇收拾你了!”

风吹雪哪里怕这个,只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左一句仙子,右一句仙子的叫个不停,直逼得傅若水假装不理他,他才真的慌了。

回去的路上,傅若水一直板着脸。风吹雪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慌乱的手足无措,可从下了马车一直到她的寝宫,风吹雪怎么哄她都无济于事,傅若水只是趴在自己的牙床上不理他。

看他实在是害怕了,强忍了很久的傅若水才噗地一声笑出来,“想不到一向处变不惊的风大侠,竟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风吹雪见她终于一笑,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生气,有的只是后怕。

“吹雪,我的舞姿真的那么好看吗?”傅若水从床上坐起来,也像小孩子似的,向风吹雪求证道。

“当然了,你没听到那天晚上大臣们对你的赞美之词真是好一个翻江倒……”

“快别说了,那些大臣一个个的奉承听了就想皱眉!”傅若水用小手捂住他的嘴,认真的道:“我不要听别人说!别人说我再好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听你的心里话!”

风吹雪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又轻抚着她的长发道:“我的若水最美了!”

傅若水微带羞涩的甜甜一笑,美得让风吹雪刹那间失神,她看风吹雪抚摸着自己的长发,道:“喜欢吗?”

风吹雪点点头,道:“你怎样我都喜欢!”

“敷衍!”傅若水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一点,道:“你喜欢我留长发还是短发呢?”

“长发短发都好吧。”见傅若水又板起脸,风吹雪赶紧脱口而出道:“我喜欢短发!”可是他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傅若水微微迟疑了片刻,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吹雪你喜欢短头发的女孩吗?”

风吹雪知道说出的话覆水难收,只能道:“其实都还好吧,只是短头发的女孩更吸引我一些。”

傅若水“哦”了一声,风吹雪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她却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拿起桌上做女工的剪刀就将自己的长发减掉了大半!

风吹雪大惊,拦下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头发剪齐。轻抚着桌上如锻般顺滑的青丝,风吹雪不禁泪湿眼眶!“若水……”

傅若水笑着替他将眼角的泪拭去,轻声安慰道:“怎么了,不就是一些头发嘛?”

风吹雪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狠狠地将傅若水抱在怀里。他知道,若水对自己的头发是极为爱惜的,可今天她珍惜了十年的长发……

“只是因为我的一句喜欢短发,你就……我风吹雪何德何能能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傅若水回抱着他,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傻瓜,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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