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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手

风吹雪无奈的坐在幼薇的床边,将被子覆在她身上,可幼薇根本不领他的情,猛地把被子踢开。风吹雪叹口气,又再次帮她盖上,可幼薇又再次踢开!

风吹雪无奈一笑,又拿起被子来。粉色丝绸棉被他反复拿起,又被她反复踢开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幼薇眼角带泪,终于不再反抗为止。

风吹雪很想把自己和若水之间的事情告诉她,可眼前还不是时候,只能对她说道:“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吃东西……如果,如果再发生今天的事情,你我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从幼薇的华阴宫回来,风吹雪总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可碍于他特殊的身份,其余的侍卫也不敢问什么,毕竟,这些侍卫都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而当初的标准就是在他手下走过五招!

傅若水问起来,风吹雪也只是说了幼薇不肯进食的事儿。他离开华阴宫的时候,交代过蕊珠,从她捎回来的信儿来看,幼薇这几天安分了许多,虽然精神不好,但总算按时吃东西了。

风吹雪心下稍安,只希望幼薇痛过之后能重新振作。不久之后,四川的战报传来,太子锦绣成功拿下四川!

赫连武大喜过望,在偏殿亲自接见前来报信的使者,“战事一直不利,太子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拿下西蜀的?”

这使者名叫苏代,乃是太子的幕僚,自然要为赫连锦绣美言:“回禀皇上,太子用反间计,在西蜀散发司马南风要叛变的传言,蜀主果然上当,竟然亲自绑了司马南风献城投降!”

“好,好!”赫连武抚掌大笑,“太子妙计,总算为朕报了当年入川之仇啊!对了,司马南风怎么样了?”

“他……”苏代脸现为难之色,一时竟没有回答。

赫连武脸色沉下来,太子的德行他这个当父皇的自然心知肚明,微怒道:“快说,胆敢偏袒太子半句,朕叫你不得好死!”

苏代顿时冷汗如雨,伏在地上道:“回皇上,司马南风欲降,太子恨他当初在战场上让自己出丑,不允,推出去斩了……”

“什么!?”赫连武听得浑身颤抖,把他身旁的伺候多年的太监都吓坏了!“混账东西!”赫连武怒吼一声,将身前的桌案一把掀翻!茶杯、奏折还有笔砚顿时撒落一地!

“得四川有什么用,司马南风比它重要十倍!”赫连武怒吼着,身旁的太监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从来没见过皇帝发这么大怒气!

几个大臣赶紧劝皇帝息怒,赫连武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许久才强忍住怒气,对身前的兵部侍郎道:“今天应该也有东吴的战报了吧,二殿下在东吴的战事如何?”

“回皇上……”这位侍郎心里叫苦,只能如实回答道:“东吴的大皇子李玄熙担任新的水军都督,并且新任命了一位将军,名叫白玉京。他率兵偷袭我军大营,燕王殿下一战被擒……”

“什么!?”赫连武大惊,赶紧问道:“这白玉京是何许人也,竟然一战就把二殿下捉住了?”

“回皇上,听说此人是李玄熙帐下新收的幕僚,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只是不想此人竟有如此才能,竟然一战就将殿下擒去……”

赫连武沉吟了片刻,对着这位侍郎道:“你起草一部诏书,让途中的太子赶紧奔赴东吴战线,无论战和,一定要救得二殿下回京!”

“皇上,这……”侍郎欲言又止。

赫连武皱眉看着他,喝道:“有什么话就说!”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与燕王素有嫌隙,您派太子前去,恐怕……”

赫连武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道:“在诏书的末尾附上一句,如果救不回城儿,就让这个逆子滚回山东,做回他原来的齐王吧,再也不用回京了!”

“微臣遵命!”

赫连武命大臣退下,坐在龙椅上闭目休息。这时,身边的太监高欢道:“启禀皇上,华阴公主求见!”

赫连武一声冷哼,眉头紧锁,有心不见这个逆女,可还是让太监宣上殿来,只是斌退了全部宫娥太监。

赫连幼薇依然是一袭明艳的红色宫装,头上堆梳元宝髻,发间斜插金步摇;蛾眉淡描如远山之黛,粉面朱唇如雪雕玉琢;柳腰细细,莲步姗姗,恍如神女一般。

“你还有脸来见朕!”赫连武想起前日之事,盛怒难当,“要不是风吹雪处理的干净,我看你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皇儿知错了!”赫连幼薇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说道。

赫连武一声冷哼,怒道:“锦绣好不容易拿下四川,竟然杀了朕一直想得到的大将司马南风;城儿派他驻守江北大营,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将擒去;还有你,尤其是你,你竟然在自己的寝宫和侍卫……”赫连武越说越怒,恨得一拳砸在身前的桌案上,“你看看朕生的一群好儿女,除了若水,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二皇兄被抓了吗?”赫连幼薇吃惊的看着父皇,“他不是挺能打仗的吗,怎么会?”

赫连武颔首,又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身体好些了吗,你今天来见父皇到底所谓何事?”

赫连幼薇伏在地上,给父皇行了一个大礼,“父皇,儿臣已经决定,不日前往城外的大慧寺出家,为父皇母后和天下的臣民祈福!”

赫连武吃了一惊,紧接着怒道:“混账!你今天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是的,但愿父皇成全!”

“成全个屁!”赫连武气的连粗话都骂出来,“朕都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你这个丫头片子才多大,竟然连出家的话都说出来了!”

赫连幼薇跪直身子,道:“儿臣去意已决,不管父皇愿不愿意!”

“混账!没有朕的旨意,我看天下间哪个寺庙敢收你!”

赫连幼薇气结,决心已定,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赫连武走过去将她搀起来,苦口婆心的道:“好了,我的小公主,你就让父皇省点心吧!不管有什么事,等朕摆平了战事再说行吗?”

赫连幼薇看着父亲因操劳而憔悴的面容,终于点点头。

连绵的战事已经让赫连武到了衣不解带的地步了,每天加急的文书如雪片一样飞来。东吴逼太子以割地来换取赫连城,被他严词拒绝,两军于江上一战,赫连锦绣被白玉京打的大败,兵将死伤严重,五殿下赵王赫连峰落水,被生擒!

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太子,赫连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身前的书案!大臣们知道皇帝只是在强忍盛怒,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

“父皇,不是儿臣不尽力,只是那个白玉京实在太过狡诈,诱骗儿臣前去和谈,背地里却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才致使我军损失惨重,看守军营的五弟被俘……”赫连锦绣抹着泪,一五一十地向皇帝汇报着战事。

赫连武强忍住怒气,巡视着满朝文武道:“这白玉京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这么难对付?上次擒了燕王赫连城,这次连赵王都给捉去了,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出征,救回两位殿下?”

连赫连城这样能征善战都被抓了,众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敢站出来,气的赫连武一阵大骂!太子跪伏在地上,哭道:“回父皇,那个白玉京还口出狂言,说除了风吹雪,我北魏上下无人是他的对手……”

太子的话让一众君臣一愣,赫连武沉声道:“风吹雪!那个白玉京真是这么说的?”

赫连锦绣含泪点点头,赫连武反倒狐疑起来,又道:“他怎么知道风吹雪这个人?”

这时,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启禀皇上,风吹雪入宫前在燕赵一代名气不小,两人之前有过接触也不是不可能!”

“爱卿所言也有道理!”赫连武沉吟片刻,下令软禁太子,解除他的一切职权后便退朝而去,只留下赫连锦绣在那里又哭又叫。

凭栏靠在御花园画楼最高层的围栏上,赫连武极目南天,呆呆地看着雨中的秋景。这时,身边的高欢上前奏言道:“启禀皇上,风吹雪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宣进来吧!你们也都退下,朕想和他单独谈谈!”

“是!”

太监宫女一众退下,风吹雪向皇帝请了安,侯在一旁。

“听说你上次在画楼的楼顶上对酒当歌,有此事吗?”赫连武望着远处的凄寒的秋景道。

“嗯,这件事宫里人都知道。”风吹雪没有辩白,直接承认了。

“拟把疏狂图一醉,朕羡慕你!”

风吹雪一笑,道:“人生追求不同罢了!皇上求的是富有四海,何必羡慕我这个闲人呢?”

赫连武苦笑了一下,终于转入正题道:“白玉京这个人你认识吗?”

风吹雪颔首,“嗯,他是我的师弟!”

“什么?”赫连武吃惊的看着他,“他竟然是你的师弟?”

“是,当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二殿下护送若水回来的时候就是遭到他的偷袭,所以才分散的。”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赫连武有些慨然的说道,“想来你这个师弟的武功也应该是极高的!对了,你们的师傅是谁?”

“回皇上,师傅有命,不许我们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姓!”提到师傅,风吹雪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恭敬。

“既是世外高人,朕也就不多问了!”赫连武心下了然,没有再问,只是说道:“现在你那个师弟在东吴为将,竟然将城儿和五殿下都捉去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风吹雪苦笑,又道:“我这个师弟从小天赋极高,诗词歌赋、音律术数、星象医学都十分精通!论才智,不输于若水;论行军治国,才华更不在周公瑾之下!”

赫连武想不到风吹雪竟对自己的师弟有如此高的评价,打量着他道:“如你所言,白玉京之才,比之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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