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未央学乖了,每天早早地便去了讲堂,研读经书,从未有一天落下,让一同修习谷柳儿望而兴叹。虽然骆如歌始终未对她有所改观,时常冷言冷语,但与之一同教学内力心法的水系门主姚清性情本就温和,又好勤,自然是对未央较为喜爱。加之其命格有异,底子又差,心有怜悯,时常会额外对其点拨几分,这样却也引起了许多同门的稍稍不悦,看未央愈发不顺眼。
言卫依旧勤学苦练,只是时常见不着人,这点让谷柳儿很不满,总吵吵嚷嚷缠着他,只不过现在又多了未央这个纠缠对象。他依旧对谷柳儿采取视而不见之态度。
新弟子修习内力时至一月,离择剑会又近了。未央心里又喜又恐,每天心中想见到仙尊的念头愈发强烈,只要一闲着,脑中就会浮现那一袭白衣的仙姿佚貌,却又怕自己技不如人。每每半夜,人火熄灭之时,未央还在房里挑灯背那些个《上古史册》、《内功心经》,时常换来隔壁谷柳儿睡意朦胧的一记白眼。虽然已经将内容烂熟于心,可她也总觉得自己的内力没什么大的长进,反而好像体内真气紊乱,到处乱窜无法掌控。
第二个月的开头这一天,来带他们授课的不再是姚清和骆如歌两位门主了。新的仙童们被带到了一片紫竹林,竹叶婆娑,随风微响,一个身着褐色衣服的少年,覆手背对着他们,墨发和竹叶打在地上的光影相交错,有一种别样的意境。人景虽美,但是——还没见着面,就给他们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下面的仙童,毕恭毕敬地站在,都未敢轻举妄动,怕是惹了这个新的师兄。
立一会,少年转头往他们看了眼,神情并无异色。其中有些弟子认出了眼前的人,开了口:“临渊殿主好。”其余的人一经提醒,也反应过来,陆续附和。
未央微微抬头打量,眼前的人神情冷漠,略一颔首,没有作大的回应。突然脑海里想到了萧陵南和唐九七所形容的——“面无色”,还当真是,脸上未有过多余的表情。想到这儿,看着临渊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意识地轻轻笑出了声。结果——她再次收到了别人不可思议眼神的洗礼,更要命的是,抬眼的刹那,和那个临渊殿主墨色的眼瞳撞个正着,那人目光正锁着她,她有些慌张,赶忙低下头。临渊盯了她一会,没有多做逗留,就冷声道:
“今起,你们将修习最为基础的御剑术,将你们前段时间所学之心法内力,皆用于此,而后的择剑会上,会用你们这两月所习之术,去挑战五行剑。于我眼下,莫要偷懒,我要你们——毫无保留。”
“是!”下面的弟子齐声应道。
“看仔细了,心念口诀,气聚于指。”说完,临渊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手势,嘴中念到,“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剑相合——起。”
话音刚落,他腰间的剑扬起了一阵剑气,像有人操控一般,一跃而起,随他手指移动的方向,来到了人前,悬浮在空中。
下面开始小小有了惊呼,未央看得傻眼了,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字——酷!
简洁流利地做完整个动作,临渊依旧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今天先学如何控剑,各自练习罢。”
说完拂袖离去,许多殿的弟子还未回神。趁着别人都发呆,其中有人的剑已经悬在空中。只听到有弟子惊呼:“是子殿的粱若倾!”
“真是厉害......”
“她都会了......”
“不愧是仙门之后......”
讲到这句话时,还有人眼神偷偷瞟了瞟旁边看呆的未央,不住摇了摇头。人一天庭来的,也是仙了,怎么差这么远......
听着人群发出声声唏嘘,未央朝那儿看去,果然,别人的剑都还乖乖呆在腰上,而粱若倾的却稳稳的横在空中。她听着别人的赞叹,明艳出众的小脸上此刻神情十分骄傲,从小她便知道爹会送她来仙隐山,这些个如此简单的口诀、仙术她自幼就跟在仙隐的仙人后面学过一点,这个根本难不倒她。
她傲然地看了周围的人一圈,眼神停留在了远处发呆的未央身上。在心里冷哼,不自量力。突然手指一发力,原本好好悬在空中的剑朝未央飞过去。未央一惊,看着朝她直冲过来的剑,身子一闪,被剑气冲撞到地上。剑擦过她身边,又转了头,再次向她驶来。
未央看着剑,手指学临渊殿主刚刚做的动作,嘴上念着:“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剑相合——起!.....人剑合一,起!”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自己的剑都丝毫未动,她此刻十分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仙?!这也未免太弱了!就在粱若倾的剑正要碰到她时,另一把剑飞过来与其相撞,两把剑双双落于地上。
未央看着言卫慢慢过来捡起地上躺的两把剑,顺势挡在了未央的身前,将粱若倾的剑一用力,隔空传了过去。旁边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瞠目结舌,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一个午殿的弟子也这么能耐了?
言卫扶起未央,冷冷说道“梁大小姐,看来你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剑。若果真如此,平时要多加练习,莫在我们这些低殿级的同门前闹了笑话。”
“言卫,你......!”粱若倾气的两边脸颊粉扑扑地通红,旁边的众男弟子一瞧也煞是好看。
谷柳儿心中一阵快意,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言卫哥哥,不由一爽,朝着粱若倾吐了吐舌头:“技不如人人莫怪。”
说完不理他们便拉着言卫和未央,一手一个地离开紫竹林。未央一路上好奇不已,终于忍不住开口:
“言卫,你好厉害!你怎么这么快学会御剑术了?”自己怎么这么没天赋。
“我在你们学心法的时候,就偷偷看书学过一点。”言卫一本正经答道,又看了未央一眼,“未央,那个粱若倾...怎么老和你过不去?”
未央撇撇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得罪她才是......”
一旁的谷柳儿已气愤地大鼓腮帮子:“她还能被得罪?她和谁过得去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言卫哥哥你刚刚太解气了!”说完伸手人小鬼大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拍了拍言卫的肩,挺直腰板,学临渊面无表情地说道“言卫,方才,你是好样的。”
言卫没好气的地瞅了她一眼,神色略微尴尬,道:“那你们练着,我先走了。”
说完就不等谷柳儿挽留,径自离去。
未央看着言卫离去的身影,似乎有些长大了呢,竟也显出了几分成熟毅挺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同于当时在卿音寺里为了妹妹哭泣的男孩了。她有些感慨,暗下决心,自己也得竭力练习才是!
夜凉如水,月明风高,所有人都入梦。幽光倾泻在地面上,竹叶沙沙的响声,在这时尤为清晰。原本寂静的紫竹林却有一个女孩子喃喃碎语的声音。
远处一袭茶白衣袍,立在高处。紫竹林原本地势就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紫竹林中的紫色的小小身影。他只是偶有闲时,来看看,却正好看到了她。不用过去也知道那是谁,那样浓烈的煞气,就已经给了他答案。淡然的神色中像是闪过一丝不解,又无踪迹。已是深夜,不知她在紫竹林中作何,看那样子像是十分卖力。
他看着那身影,只一会儿,无意多留。手微一抬,腰间的天策剑缓缓来到跟前,一袭白衣便消失在夜色中。风还是凉的,周围静谧,像是没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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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人好少,念九都木有动力咯.....好桑心,求亲们留点脚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