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在大坑中与鳄嘴兽一番恶战,却惨败而归,又瞧见无名前辈一脸神气,顿时火冒三丈,怒道:“我差点被吓死了,哪有什么感悟?”
李琴如此难以点化,无名前辈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啊!”
李琴一听,恼羞成怒,指着无名前辈,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竟然骂我!你你你……”
飏崚赶紧出来打岔,说道:“前辈,这鳄嘴兽应该是看出了李姑娘招式的破绽。”
无名前辈晃了晃脑袋,说道:“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鳄嘴兽不仅看出了小姑娘的破绽,还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李琴心里想问无名前辈自己究竟有什么破绽,但她还在气头上,死死盯着无名前辈,却赌气地一言不发。
无名前辈被李琴瞪得一阵心慌,吞了口唾沫,咳了两声,才又说道:“这鳄嘴兽其实和小姑娘一样,都在施展御风术,而御风术有一个最大的短处,那就是一旦离地飞起,再不能轻易调转方向。因此,要施展御风术,一定得先看清对手动作,不能草率出招。”
凛煜领会到了无名前辈的意思,说道:“一开始时总是鳄嘴兽先出招,李姑娘来拆招,因此每次都能及时避开,但后来鳄嘴兽发现了自己的破绽,就虚晃一招,引诱李姑娘施展御风术闪避。”
李琴听了,觉着这鳄嘴兽可真聪明,竟然像人一样懂得应变。
无名前辈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呢,千万不要整天盯着别人的缺点,却看不见自己的短处!要记住,只有发现自己的破绽,才能改进不足,有所突破!”
无名前辈讲完一个大道理,又对飏崚说道:“小子,轮到你了,下去和鳄嘴兽玩玩,看看你只用动式能撑多久!”飏崚随即跳入坑中。
看着鳄嘴兽缓缓走来,飏崚心里七上八下,他胆子大,倒不害怕被鳄嘴兽咬死,但他也就只会血腾术、御风术、灵蛇幻步三招动式,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这鳄嘴兽经过与李琴的一番交手,变得更加聪明,并不着急扑向飏崚,而是尽量向前靠,让飏崚更难闪避。
鳄嘴兽走到飏崚身前十米处,突然蹬地而起,在这一瞬之间,飏崚分辨不出鳄嘴兽是虚晃一招,还是真正向他扑来。他不敢施展御风术,只好施展灵蛇幻步,猛然向左侧跳开。
飏崚才纵身跃起,就看见鳄嘴兽只向前跳了一小步,不做停顿就转过身,向自己飞身扑来!
飏崚心道:“果然是虚晃一招!”好在他有所警觉,双脚用力一蹬,右掌喷出一道疾风,身体向左一飘,惊险地避开了鳄嘴兽的扑击。
看见飏崚接连施展灵蛇幻步与御风术,无名前辈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藏有深意。
鳄嘴兽招式被化解,恼怒地低吼了一声,转过身怒视飏崚,没有人留意到,鳄嘴兽的目光一向冰冷无情,此时却出现了一丝异样。这一刻,世人并不知道,历史巨轮在停止了一千八百年之后,再次转动了起来。
飏崚与鳄嘴兽苦苦周旋了几个回合,就感到气力不济,毕竟灵蛇幻步实在太费气力,恐怕他已支撑不了太久。
鳄嘴兽似乎看出飏崚气力衰竭,更加凶猛地向飏崚一次又一次飞身扑去。
飏崚体内光脉终于消耗殆尽,发觉鳄嘴兽弹地而起,却已无力闪避,只能看着无名前辈用地牙之噬再次将鳄嘴兽捉住。
飏崚立刻爬上大坑,只觉全身瘫软,筋疲力尽,索性往地上一趟,大口喘起气来。
无名前辈走到飏崚身边,问道:“喂,小子,有什么感悟啊?”
飏崚费劲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答道:“我就是觉得……鳄嘴兽的气力好足啊……真是比不过它。”
无名前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以卵击石,要比气力,你怎么比得过鳄嘴兽?你啊,虽然明白了御风术的短处,却忽略了灵蛇幻步的缺点。你要知道,光脉是气力的源泉,像灵蛇幻步这样的招式,你连续施展几次就会耗尽气力,一旦气力耗尽,你就什么招式都用不出来了!”
无名前辈说的有理,但除了灵蛇幻步,飏崚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招式来闪避,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前辈,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无名前辈当然有办法,但他此时还不能点破,得让三人试着自行领悟。
李琴与飏崚都败下阵来,接着就轮到凛煜了。
鳄嘴兽连战两场也难免疲惫,正趴在坑里休息着,就看见凛煜又跳了下来,只好再次起身,向凛煜走去。
无名前辈、飏崚、李琴都仔细瞧着凛煜,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招式来应付这只难缠的鳄嘴兽。
“不能用御风术,也不能用灵蛇幻步,那究竟得用什么招式呢?”李琴自言自语道。
鳄嘴兽缓缓上前,冷冷地看着凛煜,凛煜则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鳄嘴兽。
突然,凛煜施展灵蛇幻步,向鳄嘴兽冲了过去!他这一举动将其余三人吓了一跳,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
只见凛煜上前两步,就立刻向侧面跳去,鳄嘴兽看见凛煜骤然前冲,正要飞扑过去,凛煜却又闪到侧面,鳄嘴兽只好也跟着转过身来,而凛煜看见鳄嘴兽转身,就再次向侧面闪去。
凛煜接连跃起,就这样在鳄嘴兽周围转起圈来,鳄嘴兽则不急不慢地跟着凛煜不断转身。
其余三人看得一头雾水,心想:“你在鳄嘴兽周围瞎打转有什么意义?你才转了一两圈,就耗去了大半气力,那鳄嘴兽可是以逸待劳,气力充沛得很!”
没过多久,凛煜体内光脉就所剩无几,身法也逐渐缓慢起来。无名前辈看着凛煜,一脸狐疑地想到:“你这是自讨苦吃呢,难道鳄嘴兽还会被你转晕吗?”
李琴站在坑外,也连连摇头,小声说道:“嘁,看你一脸轻松,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招式,结果连我都不如!”
凛煜似乎是耗尽了气力,突然蹲下身子,双掌撑在地上。
看见凛煜停了下来,鳄嘴兽微微沉下身子,作势就要飞起,无名前辈赶紧催动体内金脉、力脉,准备帮凛煜拦住鳄嘴兽。
李琴则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可怜凛煜。
就在这时,凛煜脚边的砂土像爬虫一样蹿到他双腿之上,转眼化作两副厚厚的腿甲,附在凛煜双腿之上。
无名前辈瞧着这两副砂土做成的腿甲,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这两副腿甲并不坚硬厚实,连刀劈剑砍都抵挡不住,更何况鳄嘴兽并不会去咬凛煜的双腿。
无名前辈想不明白,鳄嘴兽更是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
鳄嘴兽顷刻间就扑到凛煜身前,却只扑中了一道残影。
李琴不知是凛煜太快,还是自己眼花,竟看见鳄嘴兽身旁还留着几道残影,凛煜却已闪到了鳄嘴兽身后,然后猛地向前一跃,跳到鳄嘴兽头顶,双脚在鳄嘴兽脑门用力一蹬!
鳄嘴兽体重千斤,却被凛煜一脚踩瘫在地,而凛煜却如腾云驾雾一般,纵身一跃,就飞出大坑,跳到了李琴身旁!
无名前辈这一生不知见过多少英雄豪杰,却从未见过有人前一刻气力消耗殆尽,后一刻却能施展如此强劲的招式。他想得出神,还差点被鳄嘴兽趁机偷袭,好在他武艺高强,随手一招将鳄嘴兽制服,旋即跳出大坑。
飏崚突然发现凛煜前前后后用过三种他从未见过的招式,而这三种招式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砂土——第一次是砂土化作翅膀,第二次是砂土化作手臂,第三次是砂土化作腿脚。
此时凛煜腿上的砂土腿甲还未退去,李琴就蹲下身子,好奇地摸了摸,问道:“咦,挺软的啊,这是什么招式啊?”
凛煜似乎没有听见李琴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看着砂土腿甲,半晌之后才幽然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凛煜这个招式大大出乎无名前辈的预料,无名前辈本意是想让三人领悟两个道理。第一个道理是,不要向两侧闪避鳄嘴兽的扑击,要向上方闪避;第二个道理是,施展光脉一系的招式往往会耗费大量气力,而动式并非都要催动光脉。
如果换做无名前辈对付鳄嘴兽,他会在脚下支起一根几米高的石柱,好让自己站在高处,鳄嘴兽跳不高,伤不着他,唯有撞断石柱才能将他赶下来。又由于这个招式并不催动光脉,因此气力恢复极快,可以与鳄嘴兽反复周旋。
无名前辈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却被凛煜搅乱了局面,只好长吁短叹一番,就带着三人回到山洞休息。
四人走后,就留下这只鳄嘴兽独自趴在坑里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年轻女子跳进了坑里,这年轻女子身穿一件白色连衣长裙,衣裙轻薄如纱,令她的玲珑玉体若隐若现。
鳄嘴兽站起身来,死死盯着年轻女子,年轻女子却一脸娇笑,对鳄嘴兽轻声说道:“你该是认出他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