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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平坦的路

“时候不早了,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开始正式训练了。”勒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可是现在时间还很早吧,太阳不是还在正当中吗?才是中午吧?”匡原徽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神界,太阳是永远不会下山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里一天的时间还是和地球一致的。”勒纳说着,关上了门,示意匡原徽跟着自己走。

“你们总是说这里和地球怎么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很了解地球啊?”匡原徽急忙紧跟在他的身旁。

“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从一些书上看来的,毕竟普罗伽美什曾经和地球是相连的。”

“曾经相连?那现在呢?”匡原徽追问道。

“曾经相连就说明现在肯定是不连的了,至于为什么,我不太清楚,也不能和你说。”勒纳的语气甚是肯定,就是在告诉匡原徽从他这里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的。

两人也就不再说话。走出神界学校大门,穿过门前的一条街道,看起来确实是晚上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又走过两个街道,两人走进了路边一栋五层高的楼中,这也算是这个神界难得一见的高大建筑了。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里面的日用品很齐全,这里的生活方式和地球也差不多,你肯定能适应的。至于钱吗,学校会发每天每个学生的生活费,我会转交给你的。”站在顶楼的一扇门前,勒纳在做最后的交代。

这时候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金色的头发,刘海斜披在额前,肤色略黑,浅绿色的双眸似总含着笑意,给人一种易于接近的感觉。

他看到勒纳,打了个招呼,走到正对着匡原徽房间的那扇门前,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问道:“勒纳老师,这位是你新收的学生吗?”

勒纳“哦”了一声,回头对匡原徽说道:“他叫多克明戈,是我的另一个训练生,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匡原徽和多克明戈对视了一眼,都礼貌地微笑点头,互报了一下姓名。

“多克明戈,明天你就领着匡原徽到平常训练的地方吧,我在那里等你们。”勒纳说道。

多克明戈点头答应,说了声“明天见”就走进了房间。

等对面关上了门,匡原徽好奇地问道:“勒纳老师,你们这里的人难道都说中文吗?”

那个多克明戈看起来是外国人吧,怎么也说中文?

“中文是什么?我们这里不区分什么语言啊。”勒纳回答道。

这样啊,这可能就是所谓神力吧。匡原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件事。你看着,”勒纳平伸出右手,手掌朝上,一个乳白色的像是烟雾似的圆球在他手上出现了,“这就是意力的实体化,通过意念,感知体内的力量,再把它们聚集在手上,汇成一点,就会变成这样。这个就是你每晚的训练内容,在睡觉之前,练习一下,能帮助你更好地控制,也能增强意力。好了,这是钥匙,你先进去吧,明天早点起来,等多克明戈来叫你。”

接过钥匙,和勒纳道了别,匡原徽进了房间,一间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卫生间构成了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一个人住了。里面的基本设施几乎和地球的房间一模一样,就是什么都显得很古老,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床旁边有一个衣柜,可里面满满的塞着的都是看上去差不多的衣服。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小冰箱,里面到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匡原徽饿了几天了,这下终于有吃的了,他把冰箱里的面包香肠和水统统拿了出来,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也顾不上形象了,一顿猛吃猛喝,这才算是完全恢复了过来。

这里一定和地球有什么关系,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有什么秘密。恒利格说的“他”、“老朋友”是谁呢?是同一个人吗?

吃饱喝足,匡原徽收拾好垃圾,又大致整理了一下房间,把东西摆成习惯的样子,就去卫生间做睡前的洗漱。就算再累,生活上的习惯一点也不能变,应该是有点强迫症吧。

一切收拾妥当,匡原徽坐在床上不由得回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起了在家里的爷爷奶奶,接下来的这五十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真的很对不起他们,不过还好,只要能见到神,这一切就都能解决了,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要变强才能通过选拔考试。

勒纳不是留了作业嘛,来试试看吧。匡原徽回忆着勒纳说的话,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右手,一点点地汇聚力量。可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意想不到的困难。手上是出现了一些稀薄的气体,但是无论如何都聚不到一起,只是随着空气四处飘散,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某个人闭关修炼几百年才终以得到成仙,看来神力还真不是好学。

匡原徽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重新坐回床上,这次换成左手,继续练习。

就在这么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重新开始中,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流走,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多克明戈的声音:“匡原徽,起来了吗?该去训练了。”

诶,已经早上了?虽然太阳一直挂在天上,可是我还没睡觉呢。唉,算了,走吧。

匡原徽甩了甩手上依然分散的气体,开了门,对多克明戈说道:“你先进来等一下,我洗漱完马上就走。”说完,他急匆匆地冲进了卫生间。

多克明戈冲匡原徽打招呼似地笑了笑,迈步走了进来,可是就在他刚进入房间时,一个怪异的现象就让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看到匡原徽的房间里充满了乳白色的气体,使整个屋子变得雾蒙蒙的。他当然认得这气体是意力的实体化,本是十分常见,但是这气体是只要离开人体就会马上消失的,但是为什么匡原徽的却能脱离人体而存在,而且这么清晰,这是不可能的啊。

这时匡原徽已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又换上了一套这里人穿的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久等了,咱们走吧。你在看什么啊?”看到多克明戈的眼神有些发直,匡原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啊,不,没看什么,咱们快走吧,别迟到了。”多克明戈赶紧收回神来,敷衍道。

匡原徽也没在意,跟着多克明戈向训练场走去,一路上也没有注意到他时不时就会用充满考究的眼神偷偷打量着自己。

到了训练场,勒纳已经在一棵大树下等着他们了。其实说是训练场,倒不如说就是一片森林,没有房屋,没有居民,有的只是数不清的树木。

没有多余的话,勒纳先对多克明戈说了些什么,他就一个人不知走去了哪里。勒纳又冲匡原徽招了招手,说道:“你跟着我走。”

两人又往森林深处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了一块高和宽都大约有五六米的巨石,他们停在巨石前,“用你的水攻击这块石头,不管用什么方式把它打到粉碎为止。”

“好吧,我会努力的。”匡原徽抬头看着石头,勉强答应道。

“到训练结束的时候,多克明戈会来叫你,以后我可能就不会经常出现了,就你们自己来吧。”说完,勒纳转身离开了。

这就什么都不管了?就让我自己练吗?神界的老师还真是给学生自由啊。

砍碎这块石头,应该比集中意力更难吧。拼了,来吧!匡原徽深吸一口气,两道水柱从他的左右手上涌起,双手向前一挥,两道水流便砍到了石头上,可是水花四溅,石头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看来这石头比那巨人的皮肤可硬得多。而且和砍巨人不同,水碰到石头的同时,他的双手也像是撞击到了什么硬物,一阵酸痛。

看着双手上在同一个位置泛起的淤青,匡原徽觉得这可能说明水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水碰到什么就相当于手碰到了什么,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能随便乱砍东西了,会弄伤自己的。

那么这块石头要怎么办呢?匡原徽摩擦着石头的表面,刚才的水没有对石头造成一点破坏。他咬咬牙,心一横,受伤就受伤吧,不试试的话石头永远碎不了,我还怎么回去啊。

和石头拉开距离,一把把水刀呼啸而去,砍在石头上激起一团又一团的水花。“啊啊啊,混蛋!怎么不管用!”石头安然无恙,自己的双手已经红肿疼痛得快抬不起来了,匡原徽狠狠地跺着脚,却也无可奈何。

集中意力练不成,砍石头也砍不了,自己还能干成什么!匡原徽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的无能。

想做的事做不成就会变得烦躁,对自己的要求过于苛刻。这是别人从他的表面上看不出来的。

脚步声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传来,很杂乱,应该不只一人,正在向自己这里走来。匡原徽把手背在身后,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多时,见三个男生走了出来,看上去好像有一点面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五官长得还算端正,但却摆出一副狂妄嚣张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令人讨厌,后面的两个也是棕色的头发,表情也是同样的不讨喜。

还未到跟前,那人略显尖利的声音就传到了匡原徽的耳朵里,“你就是匡原徽吧,才刚来一天就被全校都知道了,真了不起啊,连恒利格和勒纳这两位老师都单独教你,真想问问你凭什么。”

长得让人厌恶,声音也这么难听。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和恒利格进学校时好像是看到了他们几个人,那就是同学了。匡原徽有点无奈,不想理他们,可他们又分明是冲自己来的,不友好的同学哪里都会有,自己初来乍到,尽量不要惹事吧。

打定主意,匡原徽礼貌地微笑道:“我只是那天运气好,碰巧遇到恒利格老师,而和勒纳老师学习是恒利格老师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做。”

回答谦虚有礼,应该能打发走他们了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三个人像是铁了心要找茬似的。见匡原徽没生气,那人继续得寸进尺,“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啊?我怎么原先从没见过你。”

从地球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说得好,说个谎吧。

“我是从一个小村子来的,你当然没见过。”

“喔,这样,一个村里的穷小子也配来这里学习,难道也想和我们竞争?”他哼了一声,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也露出了冷笑。

”喂,你的手怎么了?”一个略胖的男生问道。

为首的男生这才注意到匡原徽的双手一直放在背后,“你拿着什么东西吗?给我看看。”说着,他伸手就去拽匡原徽的手。

匡原徽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心中也有些不满。可就这么一甩,一直站在后面的两个男生突然冲上前来猛地推了匡原徽一把,应该是用上了意力,力道很大,匡原徽的后背直接撞到了那块石头上,一阵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这还不算完,一直自居老大地位的那个男生上前一把攥住了匡原徽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就凭你还想和我们动手,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另两个人也一起涌上来,眼看三个人就要围打匡原徽。

“拉姆,住手!”多克明戈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匡原徽明显地感觉到攥着自己衣襟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拉姆,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立刻松开匡原徽,向后退了回去。

“匡原徽是我的朋友,你们难道想为难他吗?”多克明戈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此时他的表情已不像是平时那般和善了,强大而慑人的气场从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寒而栗。

“你也在啊,你怎么会他做朋友,他配吗?”拉姆嘴上依然不认输,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没事的话,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吗?”多克明戈对他们也是毫不留情。

那三人相互看看,又瞪了匡原徽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谢谢啦,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要倒霉了。”匡原徽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轻松地说道。

“不见得吧,如果我不出现的话,倒霉的应该是那三个人吧。”多克明戈顿了顿,严肃地说道,“我感觉到你的杀气了,很重,那三个人虽然废物,但是很有背景,你如果伤了他们,你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放心吧,就算有杀气,我也是不会动手的,我已经准备好被他们揍一顿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我可是谁都不敢惹啊。”带着一丝无奈,匡原徽撇嘴笑了笑,“不过以后,会有他们好瞧的。”这句话匡原徽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好多年了,他早已经学会用笑容掩盖内心的伤痛,用表面的顺从遮掩内心的叛逆,一直被当成是文静儒雅,但是真正的那个他却从没让任何人看见。

“他们怎么看起来那么怕你啊?”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打赢过他们。好了,不说这个了,训练时间到了,咱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再练一会儿。”匡原徽指了指石头,表情坚定。

“还真勤奋,那我先走了,再见。”道了别,多克明戈转过身,只一跃,便不见了。匡原徽等他走了,抬起红肿的双手,对着巨石,再次发动了攻击。

认真训练的匡原徽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借着树叶的隐蔽站着一个人在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个人正是勒纳。

一阵微风拂过,叶子发出飒飒的响声,在这枝叶摇晃之间,勒纳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刚毅的面庞,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正是恒利格。

“你觉得多克明戈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相助呢?”勒纳保持着直视匡原徽的姿势问道。

“是啊,这小子在那里看了那么久,直到拉姆他们要动手才出现,不,应该说是等到匡原徽露出杀气才出现,多半是也察觉到了匡原徽身上与众不同的力量了吧,毕竟他也是很优秀的一个孩子嘛。不过,你不也是一直没出手吗?”恒利格靠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视线也转到了匡原徽身上。

“多克明戈是怕匡原徽会控制不住而杀人,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他的杀气虽然重,但还不到杀人的程度。如果只是被打的话,我肯定也是不会去管的,这对他也算一种锻炼吧。”

“呵,还真是冷漠的老师,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学生。”恒利格继续调侃道。

“老师,”勒纳突然把头转向恒利格,严肃地问道,“你觉得匡原徽真的和他有关系吗?”

“从地球来,控制水,还能有别人吗?而且你不觉得看上去有点像吗?”恒利格也收起了笑容,变得正经起来。

“可是从地球来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是谁做到的?难道是月神自己?”

“不可能,月神那么恨他,怎么会想再见到他。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了,白泽国。”

“你是说……”勒纳还想继续问道,恒利格打断了他,“这只是我的猜测,说明不了什么,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总之一定要记住,匡原徽是从地球来的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尤其不能让月神知道,我们要保护他的安全。”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勒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在远处一次又一次用水刀砍向巨石的匡原徽。

“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啊,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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