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进了自已的房间,点上烛火,打开了下午带回的那包东西,将一种种药材的比例调配好放在小香炉里点燃。
这种焚香不是什么杀人毒药,不过它能起到缓解疲劳放松神经的作用,但如果剂量过大也会伤害大脑,致使人精神恍惚,出现幻觉,行为失常。
南宫玥来到关押着南宫玄朔的房间,两个青衣人正看守着,南宫玥道:“你们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看着他。”将两人打发出去了。
南宫玥将香炉放在床脚下,向躺在床上的小朔打声招呼:“小朔,晚上好啊!”
南宫玄朔满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想干什么。但心里边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
南宫玥吹熄了房间里的烛火打开所有窗子,淡淡的月光斜斜的射进来,夜风也从窗外吹进,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改变了,变得格外温柔和浪漫。
“你要干什么?”南宫玄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南宫玥笑着:“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走到床边,“我只是想找你聊天……别太紧张。”然后爬上床去,越过小朔的身体,在床里边的空地方侧身躺下。
小朔一时间紧张起来,红着脸结巴着:“你,你怎么能爬到男人床上来?”
南宫玥真是要笑死:“你还怕我吃了你?”
小朔不说话,心跳乱得一塌糊涂,这女人太不像话,要不是他全身动不了,他非得好好给她一顿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大胆!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肥羊胆大包天在往一匹狼身上蹭,而那只狼已经饿得要死却硬是没法把到嘴的嫩羊吃下肚。还真是种煎熬!
“喂!你就睡着了?”南宫玥靠得更近,在他枕边轻声说道,“你别装睡,咱们来聊天好不好?”语气又轻又软,像柔柔的羽毛,让小朔觉得心痒,又像是飘在空中的云,让他感觉眩晕。
“聊什么?”他轻轻问。
夜很黑,他仰躺着,见不到她的脸,她在他耳边轻声说话的时候,让他感觉像在梦里。
南宫玥伸手玩着他散在枕上的发,用着孩子气的语气说道:“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对你很好奇呢。”
“我的故事?”小朔的声音有些抖,他很紧张,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她这种态度,像孩子撒娇的语气,让人回绝不了,但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或者是不知怎么说。不过,他听到她说:我对你很好奇。这让他莫名地感到很开心。
“你背上为什么纹着一个黑狼图?还有……你曾说你叫狼主,这是怎么回事呢?”南宫玥目光炯炯她看着他。
小朔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好扫美女的兴,便开口讲述:“黑狼图是狼主的标志……”
“狼主?”你不就叫狼主么?南宫玥笑了笑,“你说那黑狼图只是你个人的专属标志?”
“不是……”小朔一时也不知怎么跟她解说,便道:“西域大漠帮你听说过吗?”
南宫玥很努力地想了想,似乎略有耳闻,但又没什么印象,不确定地回答:“好像……那是个士匪帮吧?”
小朔讲道:“不,不止是这样,他们什么都干的,是商帮,匪帮,是马帮,也是个教派,他们信仰流沙神,狼主,还有魔蝎王,这三个信仰在人间的化身就是他们的统领,每一个统领身上都有代表着各自信仰的图腾作为标志,黑狼图就是大漠狼主的标志……我十七岁那年不小心打死了他们的狼主统领,他们就拜奉我为新狼主。”
南宫玥兴致勃勃问:“把老狼主打死就能成为新狼主呀?那不是只要武功高强就可以成为西域漠帮的统领?”
小朔道:“不是,如果打死了狼主,流沙神和魔蝎王会为狼主报仇。”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找你报仇呀?”南宫玥困惑不解,觉得他这人真是不擅长聊天,讲故事都讲得很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的。
小朔回答:“他们后来的确要杀我,可是,他们看了我背上的狼图腾,他们就认为我是新狼主现世……”
南宫玥疑惑问:“那代表狼主的图腾在你还没成为狼主前就存在了吗?”
小朔说道:“那图腾,我一出生就存在了……我娘说,那是我爹留给我的。”
南宫玥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爹曾经当过大漠帮的狼主统领,所以你一出生他就往你背上纹上黑狼图,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
“嗯……或许是吧!”小朔的语气黯淡下去,有种微微的失落,他轻叹,“我一年都难得见到我爹一次……”
南宫玥也同病相怜地感慨:“我爹也是这样呢,自从他当上分舵舵主后,我就很难见着他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朔轻轻叹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当这个狼主……”
南宫玥好奇:“做一方统领,手掌生杀大权,这不好吗?”
“我虽然是统领,但权力却不在我手中……只有每次天山剑派那些大侠们下山剿匪,才会要我出面去挡着。”小朔的语气似乎很不开心。
南宫玥很同情地轻声说道:“那么,那另两大统领只是见你武功高强,利用你对付天山剑派,而统领的大权却还是在他们两人手中,是么?”
小朔轻轻叹道:“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的武功都比我要高,三大统领分别拥有各自管辖的区域和势力,流沙神执掌流沙城,魔蝎王雄据魔蝎宫,而我掌管天狼堡,一般是各管各的,不会去抢他人的权力……但是如果天山剑派下山,我们就得联合起来守望相助,否则会被逐个击败……我娘怕我耽误了练功,天狼堡都是她在掌权,我除了练武之外,还得听她的话去杀人……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杀人。”每次杀了人都会让他夜里感觉恐惧。
“所以说,实权在你娘手里?”南宫玥沉思片刻,“你娘逼你去杀人?她是不是很凶呀?”
何止是凶悍?小朔心里长叹着,他每次见到他娘不高兴了,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全身发颤,他娘对他那简直是暴虐凶残!
小朔沉默着,但他心里也很明白,如果没有他娘天天拿着鞭子抽,他现在的武功不可能这么历害。而且每次她把他打得血淋淋之后,她都会在背地里偷偷哭红了眼,这就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所以小朔不想跟别人说他娘有多坏。
南宫玥看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又问:“你在西域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帮长老做事?”谁会原意放着一方统领不做,反而去当别人下属为他人卖命?长老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吸引你过来的?
小朔仍旧在犹豫,她终于开始问这个了,他娘告诫过他,有关长老们的事情是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的。他不能说。可是很难回绝呀!
南宫玥又轻描淡写地问:“是不是长老们答应事成之后帮你们除去天山剑派,你们大漠帮就答应帮长老了?”
“不是,与大漠帮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私事……”小朔犹豫片刻,说道,“是我娘叫我来帮我爹的。”
“哦,是这样呀!”大漠帮不是支持长老的暗势力。南宫玥微微放心,长老们的势力没有增强。
夜渐深了,月光也特别明亮,南宫玥放在床脚的香炉里有丝丝青烟冒出,香味已经弥漫在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那香味让小朔感觉有些晕有些飘,好像感觉不到自已的身体了,似乎躺在云端的棉花云上,让他误以为自已现在正在做梦。
南宫玥轻软温柔的语气更加重了这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她在他耳边轻声问:“你娘是不是对你很坏呀?”
小朔已经认为此时此刻正在梦里,他就亳无防备地说起他娘,把一腔心事倾吐出来,他跟她说他小时候有多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肆意的玩游戏,他却不能。他说他小时候恨他娘,后来才学会理解和感激……说完他娘又说起了他爹,抱怨他爹不管他和他娘……最后又扯到他爷爷,他说他爷爷是对他最好的……
这下子不用南宫玥开口问,他就把什么都讲完了,能说的不能乱说的鸡毛蒜皮的事都讲起来了。滔滔不绝地,让他闭嘴都不行了,一个人自已讲自已的。
也不知讲了多久,搞得南宫玥都把他这絮叨当成摇篮曲了。在他身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