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霸被放在屋内简陋的竹榻上,一大堆儿女弟子团团围着。白姑娘端着摆满小药瓶和医用器具的银针过来的,满屋子的挡着她的去路。白姑娘不耐烦地赶人:“你们在这碍手碍脚,全都给我出去!”
金敏儿犹豫了片刻,道:“我二哥略懂医理,让他留下帮你,可好?”总得要留下个亲人在这看着,我们才能放心。
白姑娘看她这霸道倨傲的大小姐,说话的语气都已经软到这种哀求的地步了,也不好再回绝,轻轻点头:“好,其他人出去……”
金敏儿再看了一眼躺在竹榻上全身发黑奄奄将死的金刀霸,对白姑娘再次恳求:“请您……一定尽力!”
白姑娘淡淡说道:“医者父母心,只要还有救,我自当倾尽全力。”
“多谢……”金敏儿感谢地看了她一眼,对众人道,“众位师兄弟,我们出去吧!”
金刀霸的十三个徒弟一个个地出去。金敏儿跟在最后面,走得依依不舍。经过二哥金都面前时,停下了脚步。
“我不会让父亲出意外的……”金都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着,“去吧……别担心!”
“我们就在院外……”金敏儿皱着眉头,很是担忧。金都朝她点点头:“我知道,有事会叫你们进来……走吧。”“那……我,出去了。”金敏儿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她父亲,转身出去。
白姑娘走到竹榻边,将盛药的盘子放在一边,看着金刀霸透着黑气的脸,顿了顿,再仔细把脉探查一番,皱紧了眉。
金都见她凝重的表情,一时间也心急起来:“白姑娘……家父的毒……”
“不容乐观!”白姑娘没看他,伸手扒开金刀霸的衣裳,见胸口处有一团隐约黑气在翻涌,微微舒心,“但他内力深厚,一直护着他的心脉……所以,应该还有救!”
金都悬着的心脏终于放回原位,过去:“需要我做些什么?”
“会泡茶吗?”白姑娘头也不回地问。打开药馕取出银针。
金都愣了愣:“啊?”
“我渴了!”白姑娘回头看看他,“你要不会,出去叫小刘泡也行!”
金都咀嚼她这话的意图,顿了片刻,终于明白人家这是找借口赶他出去,无奈地叹口气,拱手道:“在下这就出去为姑娘泡茶,请姑娘……”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你爹!”金都话未说完,白姑娘已经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
金都只能垂头丧气走出去。
金敏儿过去,急声询问:“二哥,你怎么也出来了?”金都摇头道:“还能怎样?人家不愿我们在那儿盯着……叫我给她泡茶去。”
金敏儿失望不语。金猛却气急败坏,却又有火不能发,只能在心里把那臭丫头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
小屋并不宽敞,但四面窗都开着,显得很明亮,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把屋内点缀得生机勃勃,清新雅致。
金刀霸身上已经插满银针。
“这一百多种混毒有十多种已经被罗先生解了……还有六十多种是相生相克,可用内力银针加以灵丹妙药逼出体外,另外的,再一种种地解决……要是有毒药配方就好了!”白姑娘喃喃自语,拿起一个小药瓶拨出盖,却怎么也倒不出药来,“奇怪,明明还有两粒的,去哪儿了?”白姑娘感到紧张起来,“如果没有回魂丸,那可难办了!”
白姑娘走出去,金敏儿连忙过来:“我爹怎样了?”白姑娘道:“你爹没事,请问刚才回春医馆那两位大夫呢?”
谁有空管那两个蠢货?金敏儿摇头。不过见白姑娘神情略显慌乱,恐是跟爹的治疗有关,便回过头去看了看众师兄弟,问:“有谁见过他们?”有人答:“好像,躲外面去了,要不要去找回来?”
白姑娘秀眉微蹙,道:“快点!”
众人立刻闪身出门去寻。金敏儿问:“他们干了什么?”让你都能着急得变了脸色。
白姑娘道:“我的回魂丸不见了,若是没它,救不醒你父亲……”
“什么?!”金猛一听这与他爹的命有关,立刻暴躁起来,“他们偷了治我爹的药?看我不宰了他们!”正要出去找人,却已经有人把那两人抓回来。立刻跳过去一手一个揪住他们的衣领把他们提起,凶神恶煞地吼:“说,药藏哪了?”
可怜的小刘小马正在外面茶楼里喝茶听书,正听到兴头上,就被一伙人不由分说架起来就从几丈高的楼上向下跳,吓得魂飞魄散,还没缓过神来,又被这个煞神一样的人给揪着衣领吼,这会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地:“什什什,什么药啊?”
金猛可没那么好的耐性跟他好好解释,就想先扇两耳光消消气,再跟这俩蠢货好好聊。但金敏儿已经赶过来了:“大哥,放下他们!”这是回春医馆的人,白姑娘在这儿,轮不到我们来教训。
金猛只得啍了一声,把这俩笨蛋放到地面。两人吓得腿软,一落地,立刻跌坐下去,叫苦不迭。白姑娘过去:“小刘小马,我药匣子里的药,你们有动过吗?”
刘大夫哭丧着脸:“给我十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乱拿姑娘的东西呀!”我冤枉啊!
小马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白姑娘转过目光盯着马大夫:“小马,白色瓶子里本来还有两粒药丸……”
“我我我……”小马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然后大叫一声,“我再也不敢了!姑娘饶了我吧!”扑过来抱住白姑娘的双脚大哭,眼泪鼻涕直流。看来真是吓怕了。
白姑娘皱着眉,俯下身去花了好大劲才把小马拎起来,问:“那现在呢?回魂丸去哪儿了?”回魂丸是给垂死之人服用的,你一兽医拿它有什么用?
小马站在那儿低着头弓着腰,两只手不安地搓来搓去,偷偷看了看白姑娘的脸色,小声地:“我看见那药那么神,连死人都医活了……刚才那只小狗要死了,我,我就……”
白姑娘真是气得要吐血:“你就把那药给狗吃了?”天呐,那药我用来救人命都心疼得要死,你给狗用?那回魂丸你知道一粒要多少钱吗?一万两黄金我还不给呢!天呐,我的千年长白参,千年雪灵芝……
白姑娘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缓缓呼气,问:“那,还有一粒呢?”小马汕讪地低声下气的:“我看见狗狗吃了后没反应……我,我又……”白姑娘气得发抖:“你就两粒都喂狗了?!”
“你他娘的,拿我爹的药去喂狗?!”金猛暴怒,要冲过来宰人,金敏儿连忙拦住他,狠狠瞪了小马一眼,问白姑娘:“现在该怎么办?还有别的药可替代吗?”
白姑娘道:“这回魂丸的作用是让你爹清醒,我好帮他用内力把毒逼出。现在他不醒,我就很难办了,那毒仅用银针剌穴是逼不出来的。”而你爹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活着的死人,除了回魂丸,没别的药能让他醒来。
金敏儿道:“我们可以帮爹运功排毒!”
白姑娘摇头:“没用……你爹现在昏迷不醒,他的内力自行护体,任何内功不如他的人为他驱毒都会被他的护体内力反震,不仅自身会受伤,还会加重他毒性发作。”
金都悲哀地:“这可怎么办!”
白姑娘皱眉,用银针扎他脑部穴位刺激他醒来?不,他一醒,马上就断气了!行不通。
白姑娘叹道:“现在马上去把那只狗找来吧!或许药性还被完全吸收,取狗血作药喂给你爹看看有没有用……或者,把你们十六人的功力汇集一处,看能否压得住你爹的内力反震。”
那只狗狗吃了那大补之药,跟发疯一样满城飞奔,在这么大一城镇里,找个人都不容男,何况一只狗!再者,人是有各自的容貌特征的,而狗只要身材大小差不多,毛发颜色又相同就很难辨认了。
两时辰后,几十只狗在回春医馆汪汪大叫。
白姑娘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全扔出去吧!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金都脸色惨淡神色沮丧,金猛怒目瞪着马大夫,想宰了他。小马吓得连忙缩到白姑娘身后去。金敏儿忧心忡忡地问:“现在怎么办?”
“看来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白姑娘叹气,转身进屋:“全都进来吧!”